君攸宁好不容易才将君御哄睡,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带孩子,实在是太累了。
她不知道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揽风是怎样既当爹又当娘才将御儿养这么大的。
若是那个人换做是自己,她根本不可能把御儿养的好,这么聪明可爱。
君攸宁躺在榻上,朝一侧空空的被褥看去。
揽风才刚开始走,她就开始想他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段时间被他照顾的太好了,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手足无措。
若是自己还好,她身边还跟着御儿。
她什么都可以将就,但是御儿不可以。
君攸宁暗暗告诉自己,她也可以像揽风那样事无巨细,照顾好御儿的起居。
等他回来,自己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翌日起床的时候,她学着像揽风一样收拾被褥、床榻。
收拾到揽风平日里睡的那里事,她竟然在枕下发现了一根白发。
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等她洗了方枕,发现满盆的墨渍时才意识到了什么。
白发,墨渍,揽风是不是又瞒了她什么?
君攸宁没再去找木桑,而是痴痴的等着揽风回来。
她想等他回来,当面问这件事情。
可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对君攸宁而言漫长极了。
吃光了揽风留下的东西后,她就要自己学着下厨做菜了。
她从来没有进过厨房,连盐巴和蔗糖都分不清,更别说做菜了。
眼看着君御都饿瘦了,君攸宁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做菜烧饭。
可惜她天生不是这块料,差点将厨房烧了。
最让她羞愤的是,危急关头是君御救了她。
看着君御小小的身影踩着小板凳掂着大大的锅铲炒菜,君攸宁觉得十分汗颜。
她这个娘亲做的太失败了!
很快,摸了一脸灰的小花猫端着大大的盘子来到了她的面前,“娘亲,我第一次做,你尝尝好不好吃。”
君攸宁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论多难吃都要咽下去的想法,谁知道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味道竟然还不错。
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御儿,你太棒了,比娘亲强多了,这道菜很好吃。”
“真的么?”被夸奖的君御顿时裂开嘴笑了,灰扑扑的小脸煞是可爱。
君攸宁立即取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小脸,“真的,很好吃,御儿能告诉娘亲你是怎么做的么?”
“就……就那样做的,以前我经常看爹爹做菜,就学会了。”君御说着掂着锅铲又跑进厨房,“娘亲稍等,还有一道菜,一会就好。”
这一顿饭,君攸宁吃的五味杂陈。
君御却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安慰她,“娘亲不必难过自责,爹爹以前就说了让御儿好好照顾娘亲,现在他不在,理应是御儿给娘亲做饭。”
“御儿放心,娘亲会好好学习的,你相信娘亲。”君攸宁信心满满道。
君御抽了抽嘴角,“娘亲,不用了,以后让御儿来做菜就好了。”
娘亲做的菜他真的不敢恭维,就是为了自己好,以后还是杜绝娘亲进厨房吧。
就这样,在君御的强烈要求下,接下来的日子,揽风院的一日三餐,由小家伙承包了。
每次看到小小的身影忙碌在厨房,君攸宁就觉得自己对不起揽风。
一晃又过去了几日,一直没有揽风的消息,君攸宁不禁有些着急。
就算九天路远,也用不了这么久吧,这都一个多月了,为什么揽风还没有回来?
就算不回来,依他体贴细心的程度,应该会写信回来吧。
君攸宁开始担心起杳无音信的揽风。
就连君御都开始要爹爹了。
虽然君攸宁眉头给小家伙讲故事,陪小家伙玩耍,但他还是想要揽风。
他从小就跟着揽风,如今他突然离开这么久,小家伙不习惯是正常的。
君攸宁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将小家伙交给木桑和梅心夫妇,亲自去了一趟九天。
然而,到了帝王宫她才发现揽风根本没有去找帝尊。
他骗了她,然后失踪了!
木桑院。
木桑看着藏身在玄机院的揽风,忍不住叹了口气,“君攸宁去了九天,我没能拦住她。”
“宁儿性子倔,你拦不住她的。”
“你既然知道拦不住,那你就该知道她这次去了九天,一切都露馅了。”
揽风一脸平静,“我知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揽风许久没有开口,有些挣扎的闭上了眼睛,“就让我做个负心人吧。”
“我明白你的打算了,只是你这样做,是在伤害她,伤害御儿。”
“宁儿刚醒来一月,御儿也还小,他们的日子还很长,他们会……很快忘了我。”揽风轻喃。
木桑不再说话,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除了担忧他们夫妇的事情之外,他现在还要给他们看孩子。
木桑出去后,揽风便偷偷的跟了出去。
远远地瞧着正在玩木头人的君御,他的嘴角绽开温柔。
似乎,只要能远远的瞧上他一眼,他就满足了。
君御正在玩耍时,看见一抹水蓝色的身影,立即欢喜的跑了过去。
“娘亲!”
君攸宁一把将君御抱在了怀中,“御儿,娘亲回来了!”
她说着看向木桑,“木桑掌门,这几天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这不都是应该的么。”木桑笑了笑。
“木桑掌门,我去了九天发现揽风根本没有去找帝尊,如今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你有他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好,我答应你。”
揽风看着那道水蓝色的身影,强忍着才没有冲出去。
许久,等君攸宁抱着君御离开,他才敢走到院子里。
“你这么样一点都不好,这样只会让你们每个人都很痛苦。”木桑说着摇了摇头。
揽风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缓缓出了木桑院,朝揽风院而去。
其实这些日子,他根本没有离开问天学院,甚至可以说没有离开问天学院。
除了躲在木桑那里,他每天都守在揽风院外面,默默地陪伴着他们母子。
他看着君攸宁的身影,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宁儿,原谅我,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只能用这种方法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