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内。
杜鑫将车停好之后,面无表情地下了车,他是自己开车来的,身边并没有任何随从。下车之后,他走出几步看到空空荡荡的停车场内并没有人之后,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一切都就绪了吗?”
“ok,都按照您吩咐的地点埋伏下了人手,就等目标出现了。”
“嗯,这一次千万不能失手,事成之后,夜里十二点,七号码头有一趟前往泰国的货船,钱我随之会打过去,从今以后都不要再回来,明白吗?”杜鑫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冰冷。
“明白,谢谢杜老板。”电话那头的人感激地说。
杜鑫挂了电话,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整了整衣服,便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当他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影从墙后撞了出来。
杜鑫以为是酒店里喝醉的酒鬼,正要躲开,却不料对方手中竟握着一把砍刀,挥刀就砍。杜鑫还未反应过来,这一刀已是斩在其颈部,脖子血沫顷刻间涌出下,杜鑫瞪大眼睛望着对方,全身痉挛,一只手狠狠抠在墙壁上,慢慢倒了下去,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来人蹲下身,在确定杜鑫已经死亡后,把刀扔在对方的尸体旁,飞快地消失在了停车场中。
“会有一点点紧张吗?”
杜月坐在宽大的梳妆台前,光洁明亮的镜面倒映出她那倾倒众生的姿容,今晚的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长裙,身体上为数不多的珠宝恰到好处地点缀,既不显得过于单调,也不会看上去奢侈夸张,和长裙一起,让女人笼罩在一层美轮美奂,而又高贵典雅的气质中。。
杜月的身周有四名造型师不停地忙碌着,一人负责发型,一人负责服饰,另外二人则负责妆容,杜梦凝远远坐在令一边的椅子上,母亲今晚真是美丽地令人惊叹。
“应该会有一点吧。”杜月微笑着回答了女儿的问题,“毕竟成为下一代的家主不是一件小事,而且我也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经验。
“可是,爷爷不是已经教过妈妈了吗?”
“傻丫头,身为家主可是要管许多事情的,哪有那么容易。”杜月看了看手指,她不太喜欢被修整地尖尖的指甲。
“妈妈好厉害,等一下要当着许多记者和名人的面讲话吧。”杜梦凝扁了扁小嘴,“要是换成是我的话,可能会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呢。”
造型基本上完毕了,杜月盈盈站起身,在镜子前优雅地转了一圈,今晚的自己依然是那么的完美,这副样子真想被他看到。不知他今晚会不会来。
她转过身,笑望着女儿说道,“等你到了妈妈这个年纪,也会见过各种场面,对一切就能淡然对待了。”
杜梦凝轻轻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眼睛默默望着自己的手指。
杜月觉得女儿今晚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这丫头从来都很疯的,平时在这种场合下,早去人多的地方闹腾了,今晚竟然会呆在化妆间里,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做了一个多小时的造型,实在有些反常。
她随即摆了摆手,让造型师们离开,然后坐到女儿身旁,像姐妹一样搂住女儿的胳膊,“怎么了,心情不好,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欺负我们家大小姐?”
杜梦凝摇摇头,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我没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妈妈你快去准备一下吧。”
女儿的心思哪里瞒得过母亲,杜梦凝毕竟是杜月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儿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丝表情、每一个神态,在妈妈心里都能如同镜子般倒映出其中的含义。
杜月心里犹豫了一下,然后柔声说,“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他?”
从小到大,能让女儿产生情绪上波动的人几乎少到没有,除了家人以外,梦凝身边剩下的人不是像公主一样崇拜迷恋着她的男生,就是被梦凝当成仆人呼来换去的女生,所以虽然每天围着她转的人很多,但她实际上却一直都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所以当时在知道了萧世离和女儿的关系时,杜月心里感到既安慰又无助,高兴的是,女儿长到这么大以来,那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从那天女儿看他的眼神里,杜月就感觉到这种喜欢不仅仅是简单的喜欢,而是一种依赖和迷恋,女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时的坚固和执着,绝不会弱于男生的初恋。
但让年轻妈妈感到无助的是,女儿喜欢上的男孩子,恰恰和自己爱上的,是同一个人。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令女儿伤心,这个人就一定是他了。所以杜月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不停地七上八下,难道是因为自己……影响了梦凝和他的关系,更加想到,难道他为了自己,而拒绝了梦凝?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真的没有颜面再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活下去,自己粗鲁地抢了女儿的男朋友,并且害她伤心难过,却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的妈妈,更何况,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
这样的话,自己只有远远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生活了,因为杜月知道,自己的生命里已经无法再离开那个男人了,
杜梦凝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用手指一圈圈绕着自己的衣角,看来小丫头这次是真的难过了,记得小学她有一次翘课,和一群男生去市中心的商场里打电动,杜月知道后,狠狠罚她不许吃晚饭,在门外站一晚,但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就有些不忍心了,偷偷打开门出去一看,小丫头正光着脚坐在屋檐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两只青蛙正玩得高兴呢,从此杜月就再也没有担心过女儿的心理承受能力。
“告诉妈妈,和男朋友吵架了?”杜月小心翼翼地问道,与其说担心,不如说是害怕。
杜梦凝还是不出声,只是头埋得更低了,长长的刘海从两边垂下来,把她的小脸遮地只剩下一小块。
杜月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儿光滑纤弱的背部,手指竟然微微有些颤抖,却没想到杜梦凝忽然间抱住了自己,把头埋在妈妈的肩膀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杜梦凝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哭的这样伤心过,哭的全身颤抖,这一刻她像是全世界最委屈的人。杜月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肩膀上一片冰凉的潮湿感传来,心里的感觉并不比女儿好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