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哈哈大笑起来,道:“太子,接着往下说!”
李泽道:“儿臣正把手放在太子妃的肚皮上乱摸呢,突然,床下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儿臣不禁心中暗想:‘太子妃的肚子里有一只小老鼠,莫非床下也有一只小老鼠不成?’一会,从床底下钻出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竟然不是一只小老鼠,而是一个大活人!儿臣当时吓了一跳:怎么会从床底钻出一个大活人呢?原来,床底下有个地洞!儿臣至今也不明白:床底下怎么会有一个地洞?”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都心中雪亮:“这个地洞,一定是武媚儿暗中派了人,从外面挖到了床下!可笑的是,李泽这位傻太子竟然以为这个地洞是天生的!”
李泽又讲道:“儿臣记得很清楚:在正月初四的夜里,太子妃、儿臣等人进了地洞,摸黑走了一段,从另一洞口出来了。然后,在正月十五前后到达了鸿鹏江,再乘船入海,又从海上往北航行,到了仙人渡,最后到了这里。”
李海看着李泽,含笑道:“太子,你能把前因后果交待得很清楚,已很不简单了!别人都说你傻,以朕看来,你并不傻啊!”
李泽听了,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父皇圣明!父皇是金口玉言,只要父皇说儿臣不傻,儿臣就不傻!”
李海笑了,众人也都笑了,暗道:“李泽虽傻,但这一句话倒是不傻!”
武媚儿的心中却暗暗捏了一把汗,道:“在江心岛会见大鹏国皇帝姚烈之事,以及在阴阳岛上发生的事,李泽都没有说。幸亏他没有说!看来,他听从了我的叮嘱。须知事关重大,一旦让李海知道了这些事情,他就会疑神疑鬼。”
早在从仙人渡前往夏京的路上,武媚儿就暗中与严肃、李泽通了气,申明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并且规定:不管何人问起,三人都要统一口径。
李海把目光投向礼部尚书孔有礼:“孔爱卿!”
孔有礼赶紧离了席,向李海跪倒磕头道:“微臣在!”
李海和蔼地道:“孔爱卿啊,你明天就动身前往黑鸿国吊丧吧!在动身之前,你去一趟东宫,看看太子妃有什么吩咐。”
孔有礼道:“微臣遵旨!”他再次磕了头,然后归座。
武媚儿心中暗暗高兴:“李海倒是善解人意!我正好有一些话要私下里和孔有礼说。”
李海再次举杯道:“今天,当朕看到一年未见的太子和太子妃坐在面前的时候,心中的这份平安喜乐,实非言语所能形容!为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平安归来,让我们再次举杯,不醉不归!”说完一饮而尽。
听到李海如此说,酒席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相互敬酒,彼此说了一些吉利的话。
当然了,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向李泽和武媚儿敬了酒。李泽依然是那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往往是答非所问,离题万里。武媚儿却是八面玲珑,谈笑自若地应酬着,一言一行,皆十分得体,无可挑剔。
李泽的傻和武媚儿的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席上众人不禁暗暗感叹。
李婧举着杯子,来到了武媚儿面前,敬了武媚儿一杯酒,含笑道:“太子妃,你生下皇孙之后,身材没有走形,容貌没有变样,实在令人称奇啊!”
武媚儿不禁暗暗起了警惕之心:“这个小妖精笑里藏刀,精明过人,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我须小心翼翼地应对。”
当下武媚儿一笑,道:“昔日怡妃娘娘诞下皇子之时,也是身材、容貌皆无改变。如今一年不见,怡妃娘娘似乎更加娇嫩、更加水灵了!”
李婧娇笑起来,犹如花枝乱颤,声音亦十分甜美:“太子妃啊,你不仅长得好看,嘴巴也好甜好甜哟!”
突然,李婧停止了笑声,一张俏脸变得庄重之极。
武媚儿不禁暗暗惊叹:“这个小妖精还会‘变脸’哟!能将妩媚和清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揉和于一身!”
李婧正色道:“太子妃啊,多谢你的‘甜言蜜语’哟!倘若你说的是实情的话,那么可就是皇上的功劳了!太子妃知道其中原因吗?”
众人都是一愣,武媚儿也是一惊,随即明白了什么,一张俏脸蓦地红了。
李婧不等武媚儿回答,已道:“本宫要是一朵鲜花的话,全仗了皇上的甘露啊!本宫每天夜里都承欢于皇上的龙体之下,每天夜里都能得到皇上的滋润,哪能不娇嫩?没有园丁的辛勤浇灌,哪有鲜花的芬芳吐艳?”
众人皆面面相觑,没想到李婧以皇妃之尊,竟然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
但在李婧口中说来,却非常自然,仿佛她说的,是世上最庄严、最神圣的事情!
以李海城府之深,也不禁红了脸,强自一笑,道:“怡妃,你喝醉了?”
李婧咯咯咯娇笑起来:“皇上,男女之间的欢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哟!皇上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每天夜里皇上变着法子玩弄臣妾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哟!臣妾昔日承接皇上的甘霖虽多,但今天酒喝得却不多,因此头脑清醒得很呢!”
李婧的声音抑扬顿挫,错落有致,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受了李婧的当众奚落,李海虽然没有恼怒,却更加不好意思了。
众人皆想:“这位怡妃,真是个勾魂的小妖精啊,难怪皇上为她着迷。”
李婧当众炫耀每天夜里为李海侍寝,最难受的却是荣妃!这如同当着儿子和儿媳妇的面,被李婧当众打脸了!因此,荣妃浑身颤抖,脸色灰白。
荣妃的痛苦,李池自然看在了眼里,他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李婧,心中暗暗发誓:“李婧这个小妖精迷惑父皇,父皇才冷落了母妃!有朝一日,我登上皇位,就算冒着众人的口诛笔伐,也一定糟蹋了这个小妖精!”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是李海的老相好,李婧这个小妖精把李海每天夜里变着法子搞她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可就犯了颜太后的大忌!颜太后岂能容她?”
想到这里,武媚儿暗窥了颜太后一眼,却见颜太后脸色不变,完全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武媚儿不禁暗道:“怪了,颜太后怎么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俗话说:‘夫哀莫大于心死’,难道自从李海有了李婧这小妖精之后,颜太后就彻底斩断了与李海的情缘?但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夜里,我被李海召至水晶宫中,李婧那个小妖精昏迷过去了。李海欲吃我的豆腐,幸亏颜太后及时赶到,我得以全身而退。第二天早晨我给颜太后请安,结果颜太后‘凤体欠安’,那不是被李海折腾所致吗?这不证明了颜太后和李海依然是藕断丝连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倘若李海对颜太后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他和李泽的感情也就淡化了!那么,李泽的地位就更加危险了!”
武媚儿在暗窥颜太后,李池在偷看李婧,李婧的目光却落在了武媚儿身上:“太子妃,从你临盆前的三个月,一直到你分娩之后的一个多月,在这一百多天里,你和太子殿下是无法‘做游戏’的!太子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百多天里不碰女人,如何熬得住?太子妃以‘吃素不吃醋’闻名于世,一定能体谅太子殿下之苦,从而给太子殿下挑选了好多美人?黑鸿国的美女,异国风情,别有一种味道,想必太子殿下百玩不厌吧?”
李婧的话音清脆悦耳,殿内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众人都看得出李婧是有意刁难武媚儿,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身上,看她如何回答。
武媚儿暗道:“我早就知道李婧这个小妖精不怀好意,却没想到她竟然抛出了如此敏感的话题!”
李婧的辞锋咄咄逼人,以武媚儿之机敏,一时也不好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