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海下朝回到了“阳春宫”,却没有李婧的倩影。苏嬷嬷和羊志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启奏皇上:怡妃娘娘受太子妃所邀,到东宫去了。”
李海暗道:“这个武媚儿,不知要捣什么鬼?我一个当公公的,要是此时也去东宫,未免显得太小气了!”他略一思索,决定到荣妃的“向荣宫”看一看。
当下李海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在一大队宫廷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向荣宫”。
可以说,李海驾临“向荣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此,当李海抵达“向荣宫”时,使得“向荣宫”的全体人员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跪倒在地上。
荣妃由于没料到李海会来,因此也没有梳妆打扮,显得蓬头垢面。她跪在地上,却是又惊又喜,颤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突然驾到,臣妾未曾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李海冷冷地道:“荣妃,上一次在宴会上,你对怡妃又打又骂,是不是受了李池的挑唆?”
荣妃大惊失色,连连磕头道:“皇上明鉴:当时李婧口出恶言,臣妾一时怒起,就失去了理智。却与池儿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海冷冷地道:“起来吧!倘若以后再与怡妃起了口角,朕惟你是问!”
说完,李海朝荣妃脸上看去,只见荣妃鸡皮鹤发,眼角处竟然有了很多皱纹。
李海不禁一阵恶心。荣妃的姿色不仅没法跟颜太后相比,与明眸皓齿的李婧相比,更是远为不及,简直是天壤之别!倘若把李婧比作西施,那么荣妃就是无盐!
偏偏荣妃还不识趣,竟然喋喋不休地道:“皇上,古人云:‘家中有三宝,丑妻、薄地、破棉袄’。臣妾虽然相貌丑陋,却对皇上一片忠心!而李婧那个小妖精,只会凭着一副妖娆样子迷惑皇上!她怀有不轨之心,意欲毁了皇上的江山啊!依臣妾看来,她就是一个妹喜!她就是一个妲己!她就是一个褒姒!”
李海冷冷地打量着荣妃,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荣妃被看得心头发毛,低下了头,不敢与李海目光相接。
李海冷冷地道:“倘若你是吃怡妃的醋,就太不应该了!你的‘妇德’哪里去了?”
荣妃急忙辩解道:“皇上明鉴:臣妾决不是吃李婧的醋!臣妾只是觉得,她包藏祸心!”
李海冷冷地道:“该怎么做,朕自有分寸!你把怡妃比作妹喜、妲己、褒姒,是讽刺朕如同夏桀、商纣王、周幽王那样的亡国之君?”
荣妃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了下来,磕头道:“臣妾不敢!”
李海依然冷冷地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掉头就走。
李海回到了“阳春宫”之后,发现李婧依然没有回来,牛公公却等候在这里了。
李海吃了一惊,问牛公公:“你没有歇息吗?”
牛公公向两边一看,李海会意,立即让羊志、苏嬷嬷等人回避了。
牛公公苦笑道:“老奴刚从东宫来,被太子妃当众打脸了!特向皇上诉一下苦。”当下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
李海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牛公公道:“太子妃谋定而后动,思虑周全!要是当时只有她和老奴在场,老奴或许会躲开那杯茶水。但她早约了怡妃在场,当着怡妃和许多下人的面,老奴只有忍受的份儿,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李海点了点头,道:“太子妃的风格倒有些像朕:走自己的路,同时让别人无路可走!”
牛公公低声道:“太子妃刚毅而果敢,有女主之风范!”
李海也低声道:“马是好马,但桀骜不驯,很难驾驭!”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在入质黑鸿国之前,与他的那一次面对面的交锋。
忽然,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李婧走了进来。
李婧早就从羊志和苏嬷嬷的口中,得知李海在和牛公公密谈。但她自恃李海的宠爱,就直接进来了。
牛公公满脸堆笑地向李婧躬身施礼道:“老奴给怡妃娘娘请安!”
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皱了起来:“牛公公,你先出去,本宫和皇上有话要说!”
牛公公满面谦恭地道:“老奴告退!”退了下去。
李婧径直扑在了李海的怀里,顺势搂住了李海的脖子,娇声道:“皇上啊,太子妃洞若观火,臣妾按照皇上的意思,让高琪和赵旗弹劾武长远,这一切,都没有瞒过太子妃的眼睛!为了巩固皇上的龙椅,臣妾可把太子妃和她父亲彻底得罪了哟!”
李海不动声色地道:“爱妃,你害怕了吗?”
李婧笑了,如同鲜花绽放:“臣妾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只要皇上宠爱臣妾,休说把太子妃和她父亲得罪了,就算把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臣妾也不在乎!”
李海点头道:“爱妃,说得真好!”
李婧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贴在李海的身上,轻轻地磨蹭起来,嘴上甜腻腻地道:“皇上,您说过,要封臣妾为皇贵妃的,君无戏言哟!”
李海暗想:“倘若李婧是一只柔媚到极处的小猫咪,那么武媚儿就是一匹刚烈无比的马儿!能同时占有两大美人的话,可就称得上刚柔相济了!”
当下李海一边抚摸着李婧的一头秀发,一边笑道:“爱妃啊,朕既然答应了你,怎么会食言而肥?不过呢,总得有大臣上奏,提议封你为正一品的皇贵妃,朕才能顺水推舟啊!”
李婧笑道:“这还不容易?让高琪和赵旗提出这项议题即可。”
李海笑道:“就依爱妃!爱妃且到一边歇息,让朕再与牛公公计议一番。”
李婧很温驯地脱离了李海的怀抱,嫣然一笑道:“臣妾亲自把牛公公叫到皇上的跟前!”
一会之后,牛公公来到了李海的面前,李海低声吩咐了几句。
牛公公犹豫了一会,道:“皇上,老奴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海道:“你与朕之间,有什么避讳的呢?但讲不妨。”
牛公公道:“怡妃娘娘一直怀有异心,这一点,老奴相信皇上是清楚的。本来,怡妃娘娘与荣妃娘娘同是正二品的妃子,荣妃还握有管理后宫之权。但是,怡妃娘娘借着皇上宠幸的东风,加上她自己的手腕,竟然在后宫中把荣妃压下去了,明显地凌驾于荣妃之上!倘若此时皇上再加封怡妃娘娘为皇贵妃,就会进一步打破后宫中的平衡,成为皇贵妃独大的局面!老奴言尽于此,很望皇上三思!”
李海笑了,道:“你的顾虑,朕早就想到了!虽然朕十分宠幸怡妃,但她一直和朕不是一条心!这一点,朕心知肚明!既然朕早有了防她之心,自然对她有反制之术!而且,朕深谙平衡之道,自然不会让怡妃在后宫中擅权。”
牛公公躬身施礼道:“皇上圣明!”
李海微笑道:“传朕旨意,宣高琪和赵旗入宫。等到他们入宫之后,你出面接待,把朕的意思传达给他们,他们一定会心领神会的!”
牛公公再次躬身施礼道:“微臣遵旨!”
到了夜里的时候,李海带着牛公公,来到了“慈安宫”。牛公公像往常一样守在外面,李海独自走了进去,却见颜太后正抱着李涛,与贴身宫女莲儿说笑呢。
莲儿连忙给李海跪了下来:“奴婢给皇上请安!”
李海一摆手道:“可儿,你先出去,朕与皇太后有事要商议。”
可儿从地上爬起身来,退了出去。
颜太后只是调弄李涛,并不正眼看李海。
李海有些尴尬,字斟句酌地道:“儿臣先晋封李婧为贵妃,还请母后恩准。”
颜太后这才看了李海一眼,淡淡地道:“李婧晋封贵妃,凭的是什么?哦,哀家明白了:李婧凭的是她胸前那两个大宝贝啊!她胸前的那两个大宝贝不仅饱满,而且有弹性!你抚摸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宝贝之时,那种手感真是爽极了,比抚摸最上等的锦缎还要舒服!”
说到这里,颜太后如同少女一般娇笑起来,眉目之间,自有一种动人姿态。
李海更加尴尬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颜太后意犹未尽,以嘲讽的语气道:“相反,哀家胸前这两个疙瘩,又不是什么新鲜之物了,你不会稀罕!而且哀家胸前这两个疙瘩,干瘪得像是两个风干了的馒头,僵硬得像是河边上的两块鹅卵石。与李婧胸前那两个大宝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你抚摸哀家胸前的这两个疙瘩之时,如同被刺扎了手!”
李海不悦地道:“母后,你吃的哪门子的干醋?儿臣和您商议正经事呢!”
颜太后把脸沉了下来:“李海,你都已决定了,还问哀家干什么?虽然哀家胸前这两个疙瘩,干瘪得像是两个风干了的馒头,但哀家不是木偶!”
李海淡淡地道:“那么,儿臣就多谢母后恩准了!也代李婧谢过母后!”说完,转身就走。
隐约间,李海听到颜太后对怀中的李涛道:“乖孩子,你长大了,做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不要像你皇祖父那样薄情寡义!上床之前花言巧语,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不知怎么,李海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武媚儿那娇媚而英武的面容,暗道:“她真是一匹桀骜不驯的胭脂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