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那个中年汉子惊奇,武媚儿的俏脸上,更是写满了惊奇!
相互注视了一会,那个中年汉子说了一句同样令武媚儿惊奇的话:“你可是南夏国的太子妃?”
武媚儿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中年汉子微笑道:“草民略懂相面之术,而太子妃,面相贵不可言,周身上下,笼罩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说完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草民景清,拜见太子妃!”
武媚儿强自压抑着心中的震撼,还礼道:“不敢当!”
随即景清再次垂下了绳索,很快把下面的李泽提了上来。
然后景清细细地打量着李泽。
在景清的注视下,李泽显出了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他习惯性地向武媚儿投去求援的目光。
武媚儿暗道:“李泽啊,是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如今你不知所措了?”她不仅不理会李泽求援的目光,反而赌气似的把头扭在了一边。
突然,景清向李泽拜倒在地:“草民景清,拜见太子殿下!”
李泽连忙道:“景先生请起!”亲手把景清搀扶起来,问道:“是先帝安排景先生呆在这里的吗?”
景清毕恭毕敬地道:“启禀太子殿下:二十四年前,家师与草民受先帝派遣,隐居于此。”
李泽显出了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先帝托的梦真是灵验啊!”
武媚儿却是将信将疑,心中暗道:“南北朝的范缜在其《神灭论》中写道:‘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人之死,犹如灯之灭!二十多年前先帝就驾崩了,如今早就成了一堆朽骨,如何能显灵给李泽托梦?”
她转念又想:“但是,若非先帝给李泽托梦,李泽怎么会知道远离大陆的阴阳岛上,有一条暗道通往眼前这个世外桃源?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李泽向景清问道:“景先生,令师安在?”
景清道:“家师尚未就寝,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随草民前来。”说完,他在前边带路,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领着李泽和武媚儿向北走去。
小路的两边,种植着一些蔬菜和农作物。
借着较为明亮的月光,三人接连穿过了几种农作物和蔬菜,三间茅屋呈现在眼前。
景清带领李泽、武媚儿进了中间的茅屋,点起了一盏灯,又泡上了两杯茶,谦恭地道:“如今家师正在‘观星室’内观测天象,草民前去向家师禀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驾临的消息。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稍等片刻。”
武媚儿暗道:“在‘观星室’观测天象?闹什么玄虚啊!须知天象不过是虚妄缥缈之事,只能哄骗一些愚昧无知的人罢了!”
景清走出了茅屋,武媚儿从脚步声上推断,景清是往西去了。
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太子,你要对我说实话!要是我察觉到你欺骗了我,我就不和你做游戏了!”
面对武媚儿的威胁,李泽的脸上尽是诚实之色,他反问道:“太子妃,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以前骗过你吗?”
武媚儿眼珠转了转,问道:“你真的梦到先帝了?先帝长得什么样子?”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在梦中朦朦胧胧的,只依稀看到先帝头戴皇冠身穿龙袍,却看不清先帝的面貌。先帝只说是我的皇祖父,随即说这个阴阳岛是南夏国的发祥地,是龙脉所在。”
听李泽如此说,武媚儿倒是相信了大半,暗道:“看来,李泽没有欺骗我!梦境中确实朦朦胧胧的。倘若李泽把先帝的容貌描绘得很真实,倒说明他是撒谎了!”
武媚儿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那两杯茶水上,暗道:“景清要是怀有加害我夫妻之心,根本用不着在茶水中下毒!”她喝了一口茶,只觉入口苦涩,却有一股回味无穷之意,不禁赞了一声:“好茶!”
片刻后,景清回来了,向李泽和武媚儿分别施了一礼,却道:“家师请太子妃过去一下!”
武媚儿听到景清的师父只让她一人过去,不禁暗吃了一惊,便问道:“景先生,令师如今在何处?”
景清答道:“请太子妃沿着门口的这条小道往正西而行。走出几里地后,便会有一间屋子,家师就在其中。”
武媚儿看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你和景先生呆在这里,我要过去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一副孤弱无助的样子,可怜巴巴地道:“太子妃,我害怕!”
武媚儿笑道:“刚才在那条阴暗的地道里,我害怕,你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如今来到了这个绝谷中,我不害怕了,你反倒害怕起来了!你到底怕什么?难道景先生是老虎,要吃了你不成?”
李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武媚儿便走出了茅屋,沿着屋前一条极窄的小路,向西走去。
茅屋之中,景清看着李泽,道:“太子爷,草民略懂相面之术。虽然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却愿意献丑,为太子爷相面。”
李泽显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好吧!”
景清道:“太子爷天庭饱满,地额方圆,坐立之时,隐隐有龙虎之姿,是典型的帝王之相!更加难得的是:太子爷还朴归真,光华内敛,目光中蕴意无穷,犹如江水之不绝。古人云:‘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就是说的太子爷这种人啊!”
李泽的双目中闪出惊骇莫名的神色,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景清那满怀深意的目光。
景清坦然地迎着李泽的目光,绝不回避。
突然,李泽向景清拜了下去。
景清慌忙阻拦道:“太子殿下,您将是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您向草民行礼,是折草民的寿啊!”
李泽挺起了身子,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目光迥异于昔日的混沌,变得清澈明亮,他沉声问道:“这个绝谷中的金银珠宝,都转移出去了吗?”
景清毕恭毕敬地回答:“草民启禀太子殿下:都转移出去了。”
李泽并没有问是谁把金银珠宝转移出去了,景清也没有说由谁转移出去了。两人之间,颇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李泽点了点头,深沉地道:“我并非有意装疯卖傻,其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景先生既然深懂相面之术,在景先生面前,我无所遁形。但是,还请景先生在太子妃面前,为我刻意隐瞒!现在,还不是向太子妃说明真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