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白茶虽跟在花无殇身边近百年,但是却很少见到花无殇这样的神情。这个男子总是平静恬淡,待妖鬽两族所有族民都是一视同仁。
白茶窃以为,他们家族长应该是这天地间脾气性子最温和的男子了,若是这样的男子还能因为什么事而恼怒,那不用说,肯定是对方丧尽天良。
也不知是不是白茶方才回答的声音大了些,亦或者是花无殇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惊动了各个房间内的女子,就在白茶话音落下的瞬间,这树屋之中的原本紧闭的房门“吱呀”、“吱呀”的一一被打开。
随即一道道光影掠过,瞬息之间就全都聚集在了花无殇与他树屋内的小池塘之间。
画倾城定睛一看,好家伙!眼前不多不少正好十名女子,姿容皆属上乘,可谓环肥燕瘦各具风情。若这十名女子真成了花无殇的夫人们,那画倾城也只能感叹一句:艳福不浅!
白茶那个少年郎显然是最近没少受到这十个女子的折腾,眼见着她们一下子都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由得紧张的往花无殇的身后缩了缩。
花无殇倒是淡定,就这么笔直如松的站在那里,双眼淡然的扫过面前十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也不知他想从这十个女子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见过族长!”十个女子似乎是早有默契,齐齐对着花无殇行了个礼。
花无殇扫了她们一眼,淡淡道:“各位都是妖族这次送来与我鬽族通婚的佳人,我身为族长近日里却是诸事缠身,多有怠慢,还请各位佳人莫要介怀!”
话音一落,白茶就皱起了眉头,他很是不满看了看自家族长的背影,搞不懂族长为什么要对这些强占自家府邸的女子这么客气。
听了花无殇的话,十个女子左右看了看彼此,很快,正中的一个身着黄衫的女子上前了一步,笑盈盈的对着花无殇欠了欠身说道:“族长这是哪里话,族长身为鬽族的一族之长,自当凡事以鬽族为重。我们姐妹几个既然已经被选过来伺候族长,那自然是早已做好了替族长分忧的准备。”
“伺候我?”花无殇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我似乎并没有说过需要其他女子来伺候吧。”
“其他女子?”黄衫女子微微一愣,随即目光立刻看向了站在花无殇身边的画倾城,脸上的神色忽的便是一僵,“莫非……这位姑娘是族长的心上人?”
画倾城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自己顶多算是来做客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花无殇的心上人了,她们难道都不知道,花无殇的心上人其实是她们妖族的族长胡沐火吗?
可接下来更让画倾城大吃一惊的是,花无殇竟然点了点头,轻轻的牵起了画倾城的手,“不错,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各位姑娘就不要将心思浪费在我的身上了。我鬽族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青年才俊,到时候我会亲自安排各位姑娘与族中的适婚男子们见面。
“这几日姑娘们且先在府上住着,待我安排妥当,自然会给姑娘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一下各位姑娘,这里是我族长府,不是客栈,还请各位姑娘们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这四个字花无殇说得比较重,他相信这些能被挑选到他府上来的女子应该都是心思玲珑的女子,不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说罢,花无殇也不管这十名女子诧异的神情,直接牵着画倾城的手,身形一闪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推门进去之后,花无殇才一脸歉然的对画倾城说道:“倾城,方才……对不住了。”
画倾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哼,马后炮,不跟我打个招呼就拿我当挡箭牌,现在我已成了众矢之的,你才回过头来说对不住!”
“我……”花无殇哑然,这事的确是他不地道,可他当时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绝了那些女子的心思。
一个姑娘家固然是将名声看得十分重要,他没有与画倾城商议过,就将她推向了那十个妖族女子的对立面,可能还会令鬽族上下多有误会。更重要的是,画倾城早已心有所属,若是被她的心上人和同伴们知晓此事,也不知他们会如何看她。
花无殇正懊恼着,却听画倾城“噗嗤”一笑,“好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即便你不那样做,我也是准备站出来替你挡一挡的。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终日沉迷美色吧?就当我是积了功德,救你于水深火热。”
“呵。”花无殇笑了,一为自己先前无谓的担忧,另一个为知己。他知道,这个女子跟一般的女子就是不一样的。这与礼仪教化无关,真正可以心灵相通的朋友,该是如此。
“其实呢,我也不是没有私心的。你想想,你堂堂一个鬽族之长身边一直以来没有个相伴的女子,这眼下突然就冒出一个我来,肯定会传得满城风雨,如果我的朋友们听说了此事,他们一定很快就会来镜屏城找我的。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画倾城笑呵呵的接着说道。
“嗯,是这么个理儿。”花无殇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得委屈你继续冒充我的心上人了。不过我估计木扶桑是不会放任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我倒是要看看,我拒绝了他送来的女子,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两人在屋里聊着,被他们扔在屋外的白茶孤零零的一时有些无措,他还没弄明白,这前几天族长还信誓旦旦的说两人只是好朋友,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心上人了?族长的心什么时候变成水做的了,随便来个女子都能激起涟漪吗?
待他缓过劲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那十个妖族的女子给包围了。
“白茶小哥,你们族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他从未心仪过哪个女子吗?怎么我们一来,他就带了心上人回来了?”
“就是就是,那个女子是谁啊?看起来好像不是我们妖族的啊,你们鬽族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美丽的女子?”
“白茶弟弟,姐姐们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你倒是跟我们说说,族长怎么就突然有了心上人呢?”
可怜的白茶,被一群妖族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得脑袋都快炸了,他也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可是花无殇根本就什么都没和他说过。
“各位好姐姐,你们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要是这么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族长好了!族长的终身大事,那是他自己决定的,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是侍童,我哪有资格问东问西的啊!”白茶终于是扛不住了,很是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急急的从众女子之间挤了出去。
“萱儿,这事你可得好好跟鬽族的先知说说,本来我们这十个姑娘也就是属你的希望最大,眼下却被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子给抢了先机,你能甘心吗?”
“是啊,我们倒是无所谓,可你就不一样了,姐妹们都知道,你早就心仪鬽族族长。本来我们还想着能帮你一把,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这当姐姐的,可替你感到委屈呢!”
“就是就是,要论姿色,我可不觉得萱儿姐姐会比刚才那女子逊色,要论实力,萱儿姐姐在妖族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强者呢。也不知这鬽族族长是不是被那女子施了什么迷魂术,竟然都不正眼瞧上姐姐一眼。”
白茶一溜烟的跑了之后,众女子又是炸开了锅,只不过这一次她们絮叨的对象却是先前与花无殇对话的那个黄衫女子——梦萱儿。
的确,花无殇在与这几个女子短暂的几句对话之中并没有仔细的瞧过这个梦萱儿一眼,并不是因为她长得不美丽,而是因为无论在花无殇的眼里还是心里,这个梦萱儿都实在是与其他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在花无殇的眼里,十日之前遇到的画倾城,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而在他的心里,胡沐火是那一抹多年来都难以彻底磨灭的倩影。
而这两个女子偏偏都是梦萱儿拍马所不能及的,花无殇又怎么可能有那个心思去多瞧她一眼呢?
梦萱儿垂了垂眼,心中波澜起伏,表面上却依旧平静,“各位姐妹不必担忧,我这便去将事情的原委与先知说清楚。此番让各位姐妹受累陪萱儿来这一趟,萱儿一定会尽力为大家争取个好的归宿。”
说起来这梦萱儿也不能算作是纯粹的妖族,她的父亲就是鬽族的男子。由于母亲是一只九命猫妖,而梦萱儿继承了母亲绝大多数的血脉,所以她的本体,也同样是一只九尾灵猫。
关于这九尾灵猫,那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妖族当中仅次于九尾狐的存在了。同样都是能够拥有九条尾巴的动物,但是九尾灵猫和九尾的修炼过程却是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