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辞的背影,苍无念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抬起头仰望着漫天的朝霞,不由叹道:“莫非,这傻小子会为了我而去选择强行渡劫?苍妄啊苍妄,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见青辞脸带笑意的跑回来,画倾城有些好奇的望着他,“青辞,你刚才和无念哥哥说什么呢?”
“哦,没说什么,就是跟他商量商量这趟取了龙血神木的花和根,我们就回洛河东岸,把我和月儿的婚事给办了。”青辞信口胡诌道。
画倾城恍然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该办了,毕竟如月姐姐现在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总该给她个名分。”
“我说倾城小姐姐,不如你和阿念哥哥的婚事也跟我们一块儿办了吧?”青辞坏笑道。
画倾城闻言俏脸一红,嗔怒的瞥了他一眼,“你好端端的扯到我与无念哥哥做什么?我和他……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怎么能没一撇啊,一捺都已经快见着尾了!反正他迟早都是你的人,赶紧办了省得夜长梦多。”青辞嘿嘿笑道。
“你这小子……我和他便是要成亲,那也得等到我助他重塑了觉魂之后。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给他。”画倾城微微嘟起了嘴,神情有些幽怨起来。
“哎,他的心里除了你,绝对不可能装得下别的女子的,我保证!”青辞拍着胸脯道。
画倾城笑了笑,微微垂下眼,“青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我也能感觉到无念哥哥这些日子的改变。可越是这样,我这心就越是感到不安。一切……还是等他重塑了觉魂之后再说吧。”
“好吧,既然倾城小姐姐如此坚持,那我也只能尊重你的意见。”青辞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靠在画倾城怀里的安如月,神色又黯淡了下来,“月儿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画倾城摇了摇头,叹道:“估计还得三五天吧。我刚替她查探过,她体内的阴气确实重了些,不过正是因为那阴气入体,我才感觉到她的体内还有一股微弱的至阳之气在与那阴气做斗争。想来那股微弱的至阳之气,应当就是来自你们的孩子,不消说,定是个小青辞。”
“微弱的至阳之气……”青辞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眉头微微纠结起来,“这孩子倒是懂事,知道照顾自己的母亲。我只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命格多舛才是。”
“那个……青辞,有些话,我……”画倾城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很是羞赧的样子。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咱们俩谁跟谁呢。”青辞扯了个微笑说道。
“我觉得……你是不是该旁敲侧击的问问无念哥哥或者如月姐姐,他们修罗的女子身怀有孕需要注意些什么?比如……比如之前那母虬褫说的,那个……毕竟人界的女子在怀孕头三个月身子都是比较娇弱的,最忌讳的便是那个事情……”画倾城咬着唇,颇为艰难的说道。
虽然她一句话“这个”、“那个”的支吾了半天,但是青辞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无非就是希望他弄清楚修罗女子在怀孕期间什么时候身体最为娇气,是否会像人界女子那般头三个月需得避讳夫妻房事,免得一不小心滑了胎。
青辞嘿嘿一笑,答道:“这一点倾城小姐姐就放心吧,莫说是月儿,便是姐姐你身怀有孕了,照样也能跟阿念夜缠绵。大家都不是普通的肉体凡胎,除了临盆之时要面临一般女子的痛苦,身体也相对脆弱之外,别的时候都强悍着呢!”
“你……”画倾城顿时被他一句不着调的揶揄羞得满面通红,她索性气恼的将安如月往青辞的怀里一塞,嗔道:“就当是我瞎操心了,看好如月姐姐,我懒得理你了!”
青辞心中一阵好笑,这段日子画倾城的性子看着似乎也有不少转变,可是毕竟她还不是风湮,没有办法像她那般对一切事物都保持平和淡定的心境。
不过青辞倒也挺好奇,如果刚才那句话是风湮听到了,她会作何反应?估计即便不会匆匆跑开,那面色定然也是要红上一红的吧。
“画儿,怎么了?人不舒服吗?”见画倾城俏脸红扑扑的跑到了自己的身边,苍无念不由得关切的问道。
“呀!”画倾城一抬眼才发现,自己光顾着避开青辞和众人,却是没注意自己不经意跑到了之前就已经远离众人的苍无念的身边。
“哦,没什么,我,我就是觉得有些热。”画倾城急忙别过头去,抬手在自己的脸颊边上轻轻扇动着,以示自己没有说谎。
“热?”苍无念微微一愣,急忙将画倾城身子给掰了过来,二话不说的伸出手来抚上她的额头。
“是有些烫,你昨夜与虬褫打斗之时可伤着哪儿了?”苍无念紧张的问道。
画倾城被问得好生尴尬,急忙将苍无念的手给拽了下来,急急道:“我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歇息了一夜法力也全都恢复了。”
苍无念狐疑的打量着她,“你真的没事?”
画倾城急得跺了跺脚,“哎呀,真的没事。倒是无念哥哥你的伤才是让我担忧得紧。”
苍无念轻笑一声,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我这皮糙肉厚的,将养几日便可痊愈,不必担忧。”
“皮糙肉厚?”画倾城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若是再白皙几分,都能赶上女子了,还好意思说自己皮糙肉厚。”
苍无念挑了挑眉,心生几分戏谑之意,“你倒是对我的身体了解得很。”
“呀……无念哥哥,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画倾城这才意思到自己话中的漏洞,方才有所缓和的面色又变得红润起来。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你却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苍无念一本正经的说道。
“无念哥哥,你……你们兄弟两个,真是沆瀣一气,也不知是谁带坏了谁。不跟你说了!”画倾城被羞得再次匆匆跑了开去。
“喂,画儿,你别急着走啊,你好歹将我扶回去吧!”苍无念在她的身后叫喊了起来。
画倾城本已经跑出了些距离,听见他的叫喊声,猛的想起他的右膝盖骨昨夜给磕碎了,如今正是行动不便的时候。
心下一疼,她只得恨恨的转身走了回去,架着这一瘸一拐的伤残人士回到了众人的身边。
“倾城妹子,那头小虬褫在那边盘踞了一夜一动不动的,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见着画倾城回来,乔三娘忍不住问道。
画倾城往远处瞧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他昨夜刚失去亲娘,心情自然是很低落的。我们……可都是他的仇人,他心头能舒服才是怪事。”
“哎,可悲可叹呐。谁会想到那母虬褫做了这么许多恶事,为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呢。”洛凡仰头望天,感慨了一句。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纵使她有千万个理由,也不该残害其他的生灵,她会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业报使然。只是可怜了这孩子,实力还这么弱小便要独自面对日后的凶险。”青辞抱着安如月一屁股坐在了画倾城的边上,似是对那小虬褫的命运颇为同情。
“青辞兄弟,再怎么说,这虬褫也算有些龙族血脉,不如你就将那小家伙带在你的身边,收他当个徒弟什么的,好好教导他,省得他走弯路。”乔三娘突发奇想道。
青辞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佯装羸弱的哭丧着脸,“我的乔姐姐,乔大姐,乔姑奶奶,我是他的杀母仇人啊!他没有在心中将我碎尸万段千百遍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你还指望他认我当师父?他有那个魄力拜师,我也没那个勇气收徒啊。万一他哪天翅膀硬了,直接将我咔嚓了,我上哪儿哭去啊?”
“这个嘛……也的确是个问题。”乔三娘蹙起眉头,很是遗憾的样子。
“画儿,你不是打算替他重塑他的尾巴吗?我们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你身子要是没什么问题,不如先助他复原吧。希望这小家伙心中也能减少些仇恨才是。”苍无念提议道。
画倾城点了点头,“无念哥哥说的是,这么一想,我到现在还没画过骨呢,拿这小东西练练手也不错。”
“我的倾城小姐姐,你就别谦虚了,你现在画心怕是都没什么问题,画骨还不是小菜一碟?”青辞懒洋洋的说道。
画倾城耸了耸鼻子,翩然来到小虬褫的身边。
察觉到身边有动静,小虬褫警惕的抬起头来,见是昨夜那个说能给自己重塑尾巴的美丽女子,这才微微放松了些。
“你来做什么?”小虬褫闷闷的问道。
“姐姐昨夜不是答应要替你重塑尾巴吗?现在姐姐是来兑现承诺的。”画倾城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