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脑袋扎在水龙头下面,足足冲了三四分钟,那股吸食毒品后的亢奋状态才略显消散,并且胃里也开始向上翻腾,感觉口干舌燥的,抬头对着镜子看了看,瞳孔依旧像是戴了美瞳一样,向外扩散着,估计一时半会是消散不掉了。
‘咣当!’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之后,一阵头重脚轻,脚下仿佛扎不住根一样,摇晃着走到了房间内,阿虎看见我身上湿漉漉的模样,咧嘴一笑:“咋的了,去马桶里扎猛子了?”
“嗯,天气太热,我凉快一下。”恢复正常之后,我开始担心阿虎的那种情绪顷刻消失,看来冰.毒这个东西,对人的思维还真是能起到很大的致幻作用。
阿虎听完我的回答,病态的笑了笑,对我勾了下手:“过来,再陪我唠会嗑。”
“俩老爷们,没事老瞎jb聊啥啊,你快玩自己的吧。”看见阿虎手里的冰壶,我有点恐惧的摆了下手,坐在了几个壮汉身边:“玩啥呢,带我一个呗。”
“填大坑,一二三百的,玩不玩?”一个壮汉见我搭话,搓着手里的牌回应道。
“行,玩了。”我点头,坐在了壮汉身边,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了大概三四千块钱,摆在了身前:“我就带这么多钱,输没了拉倒。”
“呵呵,行,重新洗牌。”壮汉呲牙一笑,侧身给我让开了一个位置。
“哎,那jb玩应有啥玩的,你再陪我聊会呗。”阿虎看见我跟他们打牌去了,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
‘踏踏!’
还不等我答话,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高跟鞋上楼的声音,随后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少女敲了敲房门,看了我们这些人一眼:“哥,我是隔壁莺莺足道的,请问是你们这里传的人吗?”
“啊,对!”阿虎看见姑娘来了,也不再纠缠我,打量了女孩一眼,然后比划了一下冰壶:“这个活,你能接吗?”
女孩看见阿虎的动作,点头:“能,不过得加钱,而且我也得抽几口东西,要不然身体扛不住。”
“钱不是事,走,咱俩去隔壁。”阿虎笑吟吟的起身,搂着那个姑娘就去了隔壁的房间,过了不到十分钟的功夫,隔壁就传来了木床摇晃的声音,以及姑娘的呻.吟,而我也没在意,则是继续跟阿虎的几个狱友打牌。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非但没输,还赢了几百块钱,大概是因为吸毒留下了后遗症,我打牌的时候,整个人变的木呆呆的,而且手还总是不自觉的抠着扑克的角,根本控制不住。
“哥们,你下次做记号,能不能背着点人,这么屁大会功夫,这扑克都让你抠烂十多张了!”一个壮汉重新拆开一包扑克之后,斜眼看着我:“我告诉你昂,这可是最后一包扑克了,你要是再jb给抠坏了,我们说啥也不带你玩了。”
“啊?啊!”听完壮汉的话,我愣了足有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随后看了看自己身前被扣掉了角的扑克,一脸茫然。
“操,这孩子刚才坐阿虎边上,被带上劲了!”一个壮汉有些无语的看着我:“要不你别玩了,自己下楼买瓶苏打水喝吧。”
“苏打水能解劲啊?”我目光呆滞的询问道。
“操,苏打水要是能把冰的劲下了,那冰.毒还能叫做毒品啊?”壮汉被我逗笑了:“喝点苏打水,最起码能保证下劲之后,你的胃不那么难受。”
“不用,我没事。”我听壮汉这么一说,无所谓的摆了下手:“我刚才就是在阿虎边上闻了几下,也没往嘴里吸,应该没啥大事。”
“什么叫没啥大事,这东西跟二手烟一样,你用嘴吸和用鼻子吸,有啥区别啊,何况阿虎抽的冰,里面还加了果子和k,劲大着呢,就你刚才闻那几下,比普通抽冰的直接吸的量都大。”壮汉笑了笑:“不过你要是心里别总想着这件事,等身体适应了,一会可能也就好了。”
听见壮汉把事说的这么邪乎,我有点慌:“我不能上瘾吧?”
“这东西身体成瘾性慢,但是心瘾大,只要你别享受这种感觉,等挺过去就没事了,但是管住手,千万别jb抠扑克了昂,这真是最后一副了。”壮汉点点头,也没再劝我。
“哎,这都多长时间了,阿虎咋还没出来呢?该不是出啥事了吧?”听完壮汉的话,我管住手了,却又开始上嘴了。
“放心吧,他没事,抽完东西的,谁还不得干她七八个小时啊。”壮汉有些犯愁的跟我解释了一句,无奈的看着同伴:“这孩子体格真他妈完蛋,才闻了多大一会啊,咋给拱成这样呢?”
“行了,打牌吧。”壮汉的同伴看了看我,同样无奈的一笑。
就这样,在隔壁床板晃动的声音下,我们一直玩了四五个小时的扑克,晚上的时候,楼下棋牌社的老板送来了饭菜,闻着饭菜油腻的味道,我顿时扶着床一阵干呕,没有一丝食欲,同时身体也没有了那种亢奋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传遍全身的乏力感,连带着气管都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房内的一个中年见状,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我:“难受了吧。”
“嗯。”我扶着床干呕了一阵,身体瞬间被汗水打湿,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连呼吸间都满是冰.毒的那种挥之不去的味道,之前的时候,我虽然感觉头脑中十分清醒,可是等此刻冰.毒的劲道散了下去,回忆起自己一下午的行为,我感觉傻的出奇。
“呵呵,知道难受,那你就是快下劲了,挺着吧,你且得难受一阵子呢,估计明天中午之前,你都是这个状态。”壮汉把水递给我之后,转身,继续端起碗吃饭。
听壮汉说我这种状态,差不多得持续到明天,我顿时皱眉,因为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晚上去办毛跃进的事,很容易出差错,我费力的喝了一口瓶子中的矿泉水,看着壮汉:“有没有办法,能让我恢复的快一点?”
“有啊。”壮汉闻言,用手里的筷子指了指阿虎的床头:“他柜子里有东西,你再抽几口,把劲补上就好了。”
“没别的办法啊?”
“没有,毒品这东西,就这么两条路,要么咬牙扛过去,要么张嘴把吸管叼住。”
听完壮汉的话,我犹豫了不到三秒钟,扶着床头起身,迈步就要走,但刚迈了一步,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东哥当初的那句“跟我在一起,就算把天捅了个窟窿,我都会尽力帮你去弥补,但是沾上毒品,立刻滚蛋!”
“呵呵。”那个壮汉看见我忽然停下了脚步,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看见壮汉脸上戏谑的笑容,我咬牙走到桌子边上,端起了饭碗,随后低下头,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呕!”
我填进嘴里的米饭,刚刚咽到嗓子眼,随后胃里就像是被人捣了一拳似的,推着我向外吐,但我只是干呕一声,咬着牙,又将米饭生生吞咽了下去,简简单单一个吃饭的动作,却让我脸上的汗水,已经呈线性开始流淌。
“你这个小伙,挺有刚的。”壮汉看见我的举动之后,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
这顿饭,我是硬生生咬着牙吃的,期间连一口菜都没夹,完全是强迫着自己咽下去了半碗米饭,东西吃进肚子之后,我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什么改观,只是不断的向外冒汗,打嗝的时候,嘴里也满是那股令人作呕的奇怪香味。
我们这顿饭刚刚吃完,隔壁的动静也逐渐消停了下去,几分钟后,阿虎单手拎着裤腰带,迈步回了房间里,门外,之前陪阿虎的那个女孩,仿佛骑着一匹马似的,双腿跨的特别大,扶着墙,双脚擦着地,缓慢的向楼梯楼口挪了过去。
“他这是咋的了?”阿虎走近房间以后,看了看坐在床边,脸色苍白的我,向旁边的人问了一句。
“没啥大事,下午坐在你边上,让烟儿熏着了,呵呵。”
“操,真jb完犊子。”阿虎看见我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我抬头,刚要跟阿虎说话,旁边的电话就响了,我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喂,东哥?”
“嗯,你那边一切都好吧?”
“挺好的,没什么状况。”我看了看阿虎他们,点头回应。
“准备一下吧,去接你们的人快到了。”
“明白。”
“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今天晚上抓毛跃进,是个拼命的活,让阿虎他们做就行,其余的,你不用管。”
“好!”
“嘟…嘟……”
东哥挂断电话以后,我抬头,看着阿虎:“东哥的电话,准备动手了。”
“呵呵,行。”阿虎闻言,走到床边上换了件外衣,看着自己的几个同伴:“咱们今天晚上办的事,是抓一个大混子,听说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也许会有响儿。”
“怎么分配啊?”一个人听完阿虎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问道。
“今天晚上这个事,咱们一共能拿二十万,其中十五万平分,咱们每人拿三万,剩下的五万悬红,第一个往屋里冲的人,把这钱拿走。”阿虎说话的功夫,又支上冰壶,叼着吸管抽上了。
“我冲吧。”下午一直在跟我聊天的那个中年想了一下,率先开口。
“行,准备吧。”
‘咕噜噜噜!’
阿虎话音落,众人纷纷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房间内,只剩下了阿虎嘬动吸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