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间做交易时候耍耍心计,斤斤计较,都无伤大雅,大事面前千万不能含糊。
今后得抽个时间,与张观主好生提醒一下。
对于灵兽,不能太惯着宠着,该立的规矩必须得立狠一点。
没有打扰张观主念经做法超度小鬼,她飞起到空中,将捆着的鬼物递给岑三林,她已经将捆绑过程,用黑色小剑的影像功能记录,免得到时说不清功劳,低声道:“烦请岑道友将活口俘虏先行带回去,我得留在此地替张观主护法,暂时走不开。”
岑三林伸手接了鬼物,暗赞张观主好本事,一人独闯鬼群,斩杀两头地鬼,还能生擒一个,那气魄和本事他是自愧不如,道:“小心!”让小心妖物去而复返。
对两个狐妖做了个请势,他必须先带着投靠的狐妖先离去,这是大事。
浑身血迹的辛月,用纤细白嫩手指理了理乱发,脸上露出一个妩媚笑容,冲张观主方向扬了扬手,似乎很熟的样子,算是打了招呼,搀扶受了重伤的狐狸同伴,跟随岑三林两人往东方飞去。
“呸,狐狸精!”
云秋禾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她目送一行远去。
刻余钟后,做法的张闻风送走最后一头阴鬼,将残香插在地上,抛洒了几把纸钱,暗自纳闷,他这些日子前后超度了有三四百小鬼,加上诛杀几头地鬼的功德,怎么还是不能开启识海道经第一章 的最后一句经文?
看来还是不够啊,对于最后一句经文,越发心有期待。
神色平静,落到山坳仔细检查,鬼物在此地出现,应该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缘由?山坳并不太大,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云秋禾见张观主超度结束,跟着飞落到山坳查看树木地面。
张闻风伸手递给云秋禾一颗魂石,道:“这是你的一份。我没有记录诛杀地鬼,以及超度小鬼的过程,还请包涵!”
与云秋禾是朋友不假,但是该说明的事情,他选择说出来,免得生出误会。
别人看到他施展神通是一回事,留下近距离影像又是另一回事。
他宁愿少要些功劳,也不愿留下影像供别人观摩。
云秋禾笑嘻嘻接过魂石,没有客气推脱,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张观主咱们之间不兴讲客套话。”
这次的功劳足够大,套用一句老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她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收获一颗魂石,还有一个活口俘虏的功劳,也差不多可以分到一颗魂石,另外接应前来投靠的两头狐妖的功劳另算,她还有甚么不满意?
她能理解张观主藏拙的心思,没有够硬的后台支撑,自身便是整个仙灵观的依靠,既要多立功劳撑台面,又要保持谨慎,是够难的。
不像她就没有那些顾忌,她即使做出纰漏,有宗门能够帮她兜底救场。
“那走吧,咱们继续巡视,小心妖物招来更多同伴。”
“你不用打坐恢复一下吗?”
“不用了,沿途可以调息。”
张闻风招呼一声下方的驴子,两人一驴往西北方向而去。
凉风习习,黑夜远处再也听不到兽叫怪声。
天地间陷入了难得的寂静。
飞了片刻,云秋禾请教道:“张观主,假如是我独自对付三头地鬼,和一群小鬼,该如何出其不意胜算最大?”
张闻风思索片刻,道:“我不建议你独自面对一群鬼物,即使用预设阵法困住它们,也只能困一时,难以兼顾攻击。我有秘法手段,能够短时间震慑小鬼,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发起攻击,专心对付地鬼。”
俗话说,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脊。
否则陷入鬼群遭受众多小鬼攻击,地鬼腾出手来,多几个渐微境修士都遭不住。
他必须用言语劝诫云秋禾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样做非常危险。
“知道了,我不会鲁莽。”
云秋禾不是死犟之人,她能听进去意见,特别是张观主所说。
第230章 尝试隐匿术,法盘新变化
第二日下午申时初,栾廷三提着酒坛碗筷和两包熟食,登门拜访。
栾廷三剃掉了满脸沧桑的胡须,将他的剑客装扮换成了一身崭新青布道袍,头上挽一个道髻,看着怪怪的大不一样,摆开碗筷拍开封口,?倒满两碗酒水,举碗道:
“我心结解开,特意来找你喝酒。我想通了,其实道修剑修都是为了追寻大道,怎么走都行,是我以前太过执着,自寻烦恼,?耽搁了好些年时候。”
张闻风恍然,?栾廷三如此洗心革面改变形象,?是找到了自己的路。
他举起酒碗回敬笑道:“恭喜你心境更进一层,内心通透天地宽,请!”
世间剑修又少一个,何广君将要更加孤单了。
两人碰碗一气喝尽,接下来慢慢夹菜吃酒,闲聊着交流剑术和九宫飞星步的感受,说得兴起,起身在石厅内比划几下,又坐下继续喝酒吃菜。
栾廷三这个老江湖交朋友很有一手,几碗酒一喝,多年老朋友一样,没有甚么隔阂,两人称兄道弟了。
张闻风借着酒兴问道:“帮我安排清闲的巡风使,是栾兄你向高大人的建言?”
高轶和栾廷三都是微云观修士,位属同门,故而有此一问。
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帮他的忙,替他在两位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栾廷三摇头道:“依我的意思,张兄弟你与我组一队是最好,高师叔却说,你帮了杜丫头的大忙,他这个做师父的总得稍还人情,坐镇此地的三位大人,各有一组巡风使名额,我和师兄不要,他做主给你了,还说你若是不喜欢做巡风使,尽管与他说一声。”
张闻风笑道:“这样挺好,清闲自在,一样能够打杀鬼物。”
他没想到高轶是杜慧剑的师父,估计这个当师父的看到自个徒儿铁了心要走剑修路子,一头扎进死胡同,以前够头疼的。
他指点的一语改变了杜慧剑的选择,高轶是承了他的情。
如此甚好,无意中栽了一回花。
栾廷三笑道:“搞不懂你,有一身好本事为甚要藏着掖着?多杀些鬼物,多赚功劳不好吗?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喝了一口酒,又道:“今日上午,?妖族那边派遣来几个家伙,空口白牙要求咱们这边放回两个叛逆狐妖,以为脸大呢,被高师叔他们拒绝了,吃到嘴的肉怎么可能再吐出来……高师叔让我提醒一句,晚上巡夜小心妖族捣鬼,多些提防,随便在外面转转得了。”
后面一句是他自己添加的意思,巡夜本来就是闲差,鬼物要出来也防不住。
张闻风放下筷子,抱拳冲空中说一句客套感谢话。
他没有多问收留两个投奔的狐妖有甚好处,栾廷三已经透露是“吃到嘴的肉”,这些机密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即使与栾廷三成了朋友,仍然要有界限感,做人得懂分寸。
一顿酒喝了快一个时辰才散去。
送走栾廷三,张闻风从山坡下去,离黄昏还有半个多时辰,他往南边草木茂盛的方向走,走出三里多远,看到草丛被踩踏出一条稀疏的路,便站着等了一会。
驴子从远处呼啸奔来,停在观主身边。
它这些日子绕着瘠石岭奔跑练功,每天至少两个时辰,效果显著,嗅着观主满身酒气,它不满道:“观主你不够意思,偷偷喝酒也不叫我,咱们还是不是同道了?伤感情啊。”
听得这货把喝酒上升到同道的高度,张闻风啼笑皆非,骂道:“出息,天天惦记口腹之欲,不琢磨些有用的,要不我用幻术再考验下你的心性如何?过关了我将你每三天一坛酒水的待遇,提升到一天三坛,让你从早到晚都有酒喝。”
驴子赶紧蹿出数丈远,脑袋乱摆叫道:“我开玩笑了,观主你别当真,我这些日子勤勉用功,没一天懈怠,心境又有提升。走了,我跑步去。”
它宁愿保持三天喝一坛酒的待遇,也不愿被观主拿幻术整。
倒不是危险,太出糗了。
“回来,话还没说完,你跑甚么?”
张闻风将驴子叫回来,四处看了看,“我新领悟了一门法术,找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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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子唰一下蹿出十丈外,如同惊弓之鸟,耳朵竖得笔直,随时准备开溜,叫道:“观主你找云秋禾试去,她修为高皮子厚,我实在是吃不消……”
“你回来,这次试招没有任何危险,我新学会一门隐匿术,你帮我找找破绽。”
张闻风再次叫住驴子。
这货实在是嘴贱欠抽,三番五次编排云秋禾皮子厚,让云秋禾听去,还不可劲收拾它,到时拉都拉不住。
驴子听得是隐匿术,顿时来了兴趣,凑近来催促道:“你快躲起来,我瞧瞧有甚么特别的,早说嘛,害我担心你又变花样坑我玩。”
张闻风不计较这货的口无遮拦,他好像也没坑过驴子几次嘛?
与驴子往南多走了三里,交代一番,让驴子站着别动别回头,他走去十五丈外的右边一处灌木丛后,蹲下来,吸取边上树木的木气覆盖自身,很快,他感知自己气息不外泄丝毫,有淡淡绿色环绕,使得他的身影和周围绿色几乎融为一体。
十数息后,驴子放出妖识往身周仔细寻找一遍。
驴子惊咦一声,没找到观主身影,连着寻了三遍,才发现端倪,叫道:“这隐匿法子妙啊,如果躲树洞里,或者躲土坑里再盖上枝叶,近在眼前都难以用妖识发现。”
转过身来,用妖眼术又仔细找一遍,道:“晚上应该更好用,白天里用眼睛能看到,妖识分辨的主要是气,眼睛看的是形。”
“还有待完善,这门隐匿术在树林里能发挥大用……”
张闻风将木气还回给树木,站起身笑着突然收声,他察觉怀里揣着的法盘异常,微微一顿,伸手取出一直不知用途的小巧暗青色盘子。
驴子脑子活泛,道:“观主,你把那隐匿木气在我身上试试?”
它看出观主能够瞒过妖识,是那一层覆盖身上的淡绿木气起作用,很感兴趣提议,对于所有能够增强安全感的东西,它都很上心。
张闻风打量一下驴子的体型,道:“你个儿太大,占地方,消耗几倍木气可能没效果,我先找云秋禾试试,熟练后再在你身上尝试。”
挥了挥手,打发用完就扔的驴子赶紧消失。
他摩挲着手中法盘,露出思索神色。
驴子嘀咕着“用驴朝前,不用驴朝后”,“过河拆桥太快了啊”,“有好事尽想着女人,有危险就想到驴子”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被观主一挥拳头,甩着尾巴跑得飞快,不敢打扰观主又在想什么坑人坏主意。
张闻风原地蹲下去,他刚刚只是些许察觉怀里法盘在散发一圈一圈的极微弱光芒,只看到一个尾子,不明白是什么缘由触动了法盘的动静。
但是法盘有新变化都是好事,就怕死水一潭白费力气。
思索半响不得要领,他将法盘揣回怀里,伸手往边上的另一颗小树吸取木气,缓缓施展他领悟的隐匿术,用神识观察着法盘的变化动静。
随着木气将他整个身体裹住,有丝丝淡绿木气接触法盘,暗青色法盘慢慢地泛起丝丝不起眼的一圈一圈黯淡光泽。
张闻风恍然醒悟,忙拿出法盘,将更多的淡绿木气注入盘子里。
看着越发明显的变化,他嘴角露出笑容,可算是找到了这面师祖留下的木行法盘的使用突破口子。
通过不同的尝试,得出结论,这枚法盘需要木气滋养。
不管是从树木吸取的木气,还是他用元炁转化的木气,都需要,无底洞一样消耗了他两成元炁,换了十颗树吸取还没有喂饱,仍然只是微微泛起光泽。
他不会做竭泽而渔的事情,每颗树只抽取少部分木气生机。
忙到天色将黑,他收起仍是渴求不满的法盘,往瘠石岭据地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