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绒衣和鬼头孤一样也是汲取修士灵力、妖力壮大自身,最后像一层发霉的绒衣整个覆盖,慢慢腐蚀肉身,即使他的土行真火,也挡不住多久。
他控制着一抹金色剑光,砍瓜切菜般发泄击杀着前仆后继的骷髅。
“诸位,你们现在出门还来得及,等一会结界封闭,想要开门等下一次开启日,你们即使与老夫拼一个同归于尽,也不划算。”
苍老声音听不出情绪波动,继续劝说着。
“葛老鬼,你个死脑筋,他们中了‘鬼绒衣’,还与他们啰嗦甚么……”
一个老妪沙哑声音突然响起。
“你闭嘴!”
苍老声音有些恼怒,低喝一声。
“我呸,你个胆小鬼,他们能捱多久?我要看着他们的肉身腐朽,一点一点溃烂,哈哈,等下叫他们跪下来求老娘,我要吞噬他们的神魂,慢慢地吃……”
老妪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癫狂情绪。
苍老声音不再理会老妪,催促道:“你们还没决定吗?时间无多……呃,你怎么做到的?”声音中充满惊讶和不信。
那个癫狂的老妪也像被掐住了脖颈,没有了声音。
张闻风脸上、手上冒出的灰白绒毛,像是被风吹刮过,枯萎着飘散在空中。
往身上衣袍拍打几下,异常消失得干干净净。
土堃哈哈大笑,观主稀奇古怪的本事不少,天无绝人之路,他根本就不信那个叫他们退走的老鬼的话语,往外退去,谁也不知那两个残魂,是不是在唱双黄,设置了什么陷阱在结界外等着他们钻?
他没有搞明白是如何中的鬼绒衣,已经是小心了又小心,猜测或许与结界有关?
修行界的阴险手段,层出不穷。
有时候不是修为高、活得够久就能应付,还得要运气。
他们跟着观主,运气似乎一向不错。
张闻风对驴子传音一句:“收起身上雷法。”
伸手搭上驴子背嵴,然后便见那些连银色雷光无法奈何的古怪白绒毛,一片一片的消失,片刻间,将驴子解脱出来。
待他放手瞬间,驴子身上腾起绚丽雷光,一圈一圈密不透风,这下护得周全,不留丁点空隙。
驴子气坏了,喷出无数道带着雷光的剑气,一通狂斩暴杀,墓室内响起一阵“噼啪轰隆”声响,骨粉灰尘弥漫,黑暗中的鬼巫兽凶狠冲了上来。
张闻风没去管那边战斗,他将手搭上土堃肩膀,默念道经第一章 ,无形金光从他手上流淌,缓缓流到土堃身上,他目前只能做到这点,还不能完全外放。
幸亏他的念力和无形金光,完全克制鬼绒衣。
土堃哈哈一笑,道:“刚才那位道友要看着我们肉身腐朽,一点一点溃烂,怎么不说话了?”
张闻风对走近几步的杨水兰,道一声“得罪”,搭到后背替她解除麻烦。
第546章 同归于尽好做伴
古墓地方够宽敞,有驴子和土堃在前面阻挡截杀白骨骷髅和三头鬼巫兽,张闻风在替杨水兰祛除鬼绒衣同时,亦有闲暇观察墓室。
他默念经文,突然察觉八角古坟顶上的宝石,一直平静没有波动的幽绿光芒,起了些许涟漪闪烁,夹杂在雷光、金光、黄色法术,与鬼巫兽争斗的巨大晃动阴影里,很是不起眼。
却又清晰存在,那种波动似乎有些熟悉,差点令他为之分神。
“观主,好了吗?”
杨水兰低声问道,她能感知观主在默念经文,无形念力将她全身洗涤一遍,所有异常一扫而空,再没有鬼绒衣汲取体内神力的不舒服感觉。
她有些疑惑观主右手还抵在她背上,手掌的热力令她不适,观主的为人不至于占她便宜。
张闻风恍然醒神,将手掌快速收回,也停下了默念经文。
古坟顶上的宝石刹那间恢复正常,静静散发着平静如水的光芒,不见一丝波动摇晃。
不是藏起来的那两个残魂捣鬼,他突然想到,莫非……与他念经有关?
杨水兰见土堃和驴子已经将所有骷髅击碎,把三头鬼巫兽打退无数次,她施展水法笼罩一头被土堃用石头砸翻的鬼巫蟾,寻找鬼巫蟾身上的咒纹节点。
见观主似乎在思索对策,便不打扰。
她也不离开观主太远,免得照应不过来。
此地不像外面,三头鬼巫兽没有地势借用,更不能钻入地下,有土堃和驴子足够应付,要不是先前与土护法提前打了招呼,鬼巫兽躯壳有大用,土护法抛出手中石头,或许已经将其中一两头砸成碎片。
“葛老鬼,再不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你连藏身地都保不住。”
老妪声音有些惶急。
“老夫不知是造了几辈子孽,摊上你这么个又贪心又无知还不知收敛的蠢物做同伴,当初害得肉身腐朽,现在……哼,死则死尔,正好解脱。”
苍老声音流露出一丝恨意。
“你才是蠢物,你全家都是蠢物,五百多年前老娘也是花容月貌,瞎了眼才会抛夫弃子跟了你,你个始乱终弃的老王八,见识不足,落入古墓陷阱失去肉身倒还怪到老娘头上……”
老妪激烈爆发,一通竭斯底里疯狂乱骂。
空旷墓室回荡难听的咆孝声,三头还在奋力争斗的鬼巫兽,突然一下定住不动。
那头鬼巫蟾的下颌处出现一点澹蓝水迹,土堃的飞剑和驴子的剑气拐着弯厉啸刺去,一举击杀那头被寻找到咒纹弱点的鬼巫蟾。
老妪吓着了,尖叫道:“葛老头,你疯了!你可以自爆鬼巫兽,墓室对方狭小,他们躲无可躲,快啊。”
也就说话的当口,杨水兰趁着两个残魂斗气,那个葛老头定住鬼巫兽不动的当口,她已经迅速找到那头长十余丈三阶圆满比蚯巫兽身上的弱点。
土堃和驴子再次配合攻击得手,昂首抬着巨大浑圆头颅的比蚯巫兽轰然倒下。
等若是解决了一个潜在威胁。
老妪声音中带了哭腔,叫道:“葛老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我晋花娘想一想,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头?你就听不得几句牢骚话。”
“迟了!”
苍老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随着最后一头体型小了许多的比蚯巫兽倒下,老妪破口大骂:“葛淳先你个王八蛋,老色胚,你不得好死,老娘咒你永世在冥狱受苦不得翻身……”
“闭嘴!”
随着苍老声音一声低喝,难听的泼妇骂街声戛然而止。
整个墓室清净下来。
土堃和驴子面面相觑,谁敢这样骂他们,早打死几百回了,而且那葛老头还有能力制止却任由那老妪辱骂,真特么是贱骨头啊。
杨水兰从先前老妪骂“葛老鬼”时候就在猜测,此时听得“葛淳先”的大名,她神色显出一丝复杂,当年大名鼎鼎的六阶高手啊,就这样被一个没听说过的晋花娘骂得体无完肤。
真不知葛淳先是怎么忍受了那疯婆子几百年?
她都替当年的巫族高手不值。
难怪不敢告诉她真实名号,她后悔知道葛淳先没有陨落在战场上,却要在暗无天日之地听那妇人羞辱。
“地下五百年,山河已不再!”
苍老声音自嘲一笑,“那么,大家同赴冥域,黄泉路上好做伴!”
古坟顶上的绿色宝石一下长一下短光芒闪烁,幽绿光华似乎随时会熄灭,墓室的地面突然显出弯弯曲曲的古怪绿色光纹,从古坟四周往他们方向蔓延,树枝分岔一样,组成密密麻麻的一张绿光巨树。
“是‘巫木噬魂阵’,他用自身魂魄发动的巫阵。”
杨水兰一眼认出地面上由绿光渐渐成形的阵法,那老家伙已经不想活,要拖着他们同归于尽,她赶紧摸出数枚阵旗,往身前丈许外地面扎去。
阵旗的旗杆一端尖锐,刺入晶玉地面寸许,却听得“啪啪”几声响,所有刺入地面的阵旗全部出现裂纹,不堪使用。
杨水兰抓出一把葡萄大阵器珠子,一颗一颗砸到地面上。
珠子像水液摊开,有白雾升腾,很快雾气连成三丈大小一片将三人一驴护住。
杨水兰快速往身周布置繁复水阵,随着一颗颗珠子扔出,阵法叠加往外推进。
“你到底是谁?报上名号,老夫忘记了当年许多事情,若是熟人,或许能饶你一命。”
苍老声音问道。
杨水兰没予理会,继续布置阵法,那个老家伙不能以常人揣度,她担心对方是要分化瓦解他们的小队,再则她也不可能抛下观主他们独自逃命。
她尽可能先用阵法与对方耗一耗,她的紫螺塔里面蓄满了水,再不济放出大水淹没整个墓室,为她的水阵增添威力,若还不行,大家全部躲进紫螺塔,以宝物为屏障,与那老家伙拼到底,加上土护法还有几样厉害宝物。
那老头残魂催动阵法,是燃烧的魂力,能耗多久?
此消彼长,耗也要耗死没有躯体的残魂。
突然听得苍老声音诧异惊咦:“不可能,你怎么能影响‘木丹珠’?”
张闻风默念经文,三十丈外古坟顶上的绿色珠子,光芒闪烁得有些凌乱,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第547章 差点要了小命
怪不得残魂老者惊诧,他谋算这座古迹禁地几百年,知道古坟顶上那颗木丹珠作为整个墓室阵法总枢,没那么容易触动。
即使只一丝波动也非常艰难,何况那小子离古坟约三十丈远。
巫族和道家开战之前他便坐镇此地,其他巫族高手陆陆续续被抽调离开这里,只剩最后一座角门和古坟顶上的珠子没有解开,他舍不得放弃,选择留下来。
也因为这份坚持,赶在大番覆灭之前,他费劲辛苦解开最后一座角门。
却被那蠢物婆娘莽撞手欠捡起一块五彩玉髓石,害得两人全部身中剧毒,生生被鬼绒衣附体,腐蚀肉身,只剩元气大伤的残魂,连逃出这座古墓结界另外夺舍都不可能。
他能容忍那个脾气变得像泼妇晋花娘五百多年,除了多一个人陪伴外,也是为了应对像今天这样的不测。
他摸索出来可以用燃魂的方式,催动木丹珠布置厉害巫阵杀着,当然不会轻易燃烧自己的残魂,晋花娘那婆娘的魂魄,正好废物利用,就当讨一点点利息。
自爆鬼巫兽要损耗自身魂力,而且对方的宝物,能抵消大部分爆炸威力。
费力不讨好的蠢事,残魂老者不屑为之。
那小子是用念力的方式消弭化解鬼绒衣的侵蚀,又用念力来触动远处的木丹珠,古坟用来做阵禁和阵眼的几颗珠子,在老早以前,他和一干巫修认出是道家前辈所留念珠,在道家有一个专门的称呼,这种念珠叫“流珠”。
“昼夜斗转,周天无穷,如水流之不绝,星圆如珠,故曰流珠也。”
他笼络的晋花娘其实是一名道修叛徒,他想通过道家法门帮他打开最后的珠子,哪知蠢物婆娘除了会坏事,就没帮到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