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怔了怔,睁开眼,男人温热的唇瓣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谨年已经在自己身边了。
“你怎么下床了?”
那浓重的鼻音慢慢的响起,男人闻言皱了皱眉。
眸子深深的看向苏夏,感受着掌心的柔软,她的手握着他的,一时间冰冰凉凉,张口说道,“去床上躺着。”
“我没那么娇贵,你身体还没好,你去躺着。”苏夏真没什么事,可能是许久没开口所以嗓子有点哑,但是她绝对没感冒。
她发誓。
可下一秒,男人单臂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身体落入一个坚硬的胸膛,苏夏惊呆了,怎么都没有想到顾谨年一个受伤的人臂力还这么大,水眸微颤,小手不自觉地拉住了他的胸前的衣服,“你快点放我下来。”
“你也打算要跟我一样当病人?”
“当病人不是挺好,有这么多人伺候。”
她咕噜着眸子转了一下,“我说错了吗?顾谨年,你不就是享受我伺候你的快感吗?”
男人轻声笑了一下,“你不怕打针了?还有……你确定是你在伺候我?不是我在伺候你?”
他闻到了女人身上自带的馨香,带着一些病房里面消毒水的味道,不怎么好闻。
他果然是讨厌医院的,哪怕是跟她在一起住在医院也分外的讨厌。
等到苏夏缓过神来,人已经在床上了。
水眸泛着波澜,她撑着手肘要爬起来,但是整个人又一下子落入了男人的怀里。
四目对视。
她一双水眸带着几分坚持,最后又被他一点点压迫下来,柔软的身体就这么被他压在怀里。
“好了,我们都躺着,要我伺候的话,我也方便。”
他的薄唇张了张,手臂紧紧的抱着她的肩膀。
丝毫不松开。
这下,苏夏有一种想笑,什么叫要他伺候,她的小脸偏过去,“……要是医生来查房了,看到我躺在你的床上,人家怎么想?”
估计又要当作大新闻,传遍整医院。
他俯首抵着她的额头,亲昵缠绵,“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可被那么多人围观,我会害羞。”
他闻言有些想笑,“那我想看你害羞的样子。”
“你……”
仰着脸,突然男人低着头,英挺的鼻梁蹭了蹭苏夏的脸,接着张嘴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像是小孩子在恶作剧一样。
如此温暖的怀抱,若不是真真切切抱着,她看着,真是不会相信,眼前的人是顾谨年。
手抓着他的衣衫,她忽然想打了些什么。
“你母亲刚才来过了。”
好半晌他没有动静。
她的声音太柔,导致那头的男人听到一下子愣了一下,刚准备开口,她又缓缓开口,“……跟我想象中的豪门太太不一样,感觉很好相处。”
顾谨年低低的笑了一下,如雾朦胧的笑弥漫在空中,顾谨年的大掌揉着她的后背,“等你见到我父亲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无意识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父亲会很难相处?”苏夏不置可否,仰着头看着顾谨年,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们说等你病好,回家吃饭……这么看来,是场鸿门宴。”
“对别的男人这么感兴趣,顾太太,我会吃醋。”
苏夏,“……那是你爸,再说了,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
男人性感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后悔嫁给我了?”
“……嗯,后悔原谅你了。”
一双水眸看着窗外,大雪纷飞,那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在外面的灯光照耀下,显得很美。
“苏夏。”他浅声喊着她的名字,女人侧头看着他。
“嗯?”
“我爱你。”
……
莫茜带着包子回到了老宅子,某位大爷正在都逗鸟,见着包子来了,立马笑脸盈盈地抱着孩子转了一个圈,“想爷爷吗?”
“谁想你这个糟老头。”莫茜看了一眼自己家的老公,想要把自己家的乖孙子给抢走。
可老头子眼疾手快,“你说谁是糟老头,小宝,你要爷爷抱还是奶奶抱?”
顾澄逸,内心想说,我想妈咪抱。可又怕这俩人会对苏夏产生不好的印象。
刚回神,两个人的眼神都盯着自己,包子咳嗽了一下,“……爷爷奶奶,我想自己走,小宝现在是大人了,不需要抱的。”
顾远峰盯着包子,然后看向自己的老婆,有些诧异。
莫茜拍了拍老头子的肩膀,包子这么短时间不见着,变化也是很大,她觉得那个女人教的很好,最起码身上娇气的那些毛病少了很多,“……孩子大了都这样,你不看看你儿子,娶……”
敢想说娶了老婆都没有通知你,立马被她收住。
“你儿子病了,在医院躺着。”
“那小兔崽子病了就病了,我家宝贝好着就行。”
说着不忘记在包子脸上亲了一口。包子歪着脑袋,有个他爱自己的爷爷奶奶是个什么样子的体验。
就是现在这样。
捧在手上。
比他爹还宝贝。
可爷爷真的会不喜欢妈咪吗?
为什么奶奶不告诉爷爷呢?还一直跟他使眼色。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
真是要愁死个人。
算了,为了妈咪,还是要讨好爷爷才行。
“爷爷,奶奶说你养了金丝雀?”
“想看吗?”
“嗯。”
“那我带你去看。”
说到鸟,顾远峰那是有很多很多的话,难得自己的孙子这么喜欢,自然也是一个劲的跟他说解着。
包子被顾远峰抱着,狡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奶。
莫茜给包子竖了个大拇指。
今天他们去看苏夏,老头子是不知道的,她特意比老头子早回国,本想着偷偷去看一眼就回来,结果知道顾谨年住院了。
然后就只能光明正大的看了。
……
深夜的别墅。
沉重的保险车库门被打开,一个拎着水桶的女人走了进去,摄像头开着,但此刻夜深人静,那漆黑的地方被女人用纱布直接挡住,她走过去撬开车子的前盖,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倒了进去。
眼神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12:00整。
门口监控摄像头突然间一片漆黑,守着监控室的那两个人只感觉眼前一黑,瞳孔一紧,赶紧拿着手电筒去检查线路,以为是那边接触不良,但下一秒,那录像又恢复了正常。
画面里,车子还是原封不动地停在那里。
监控室内两个人诧异的看了一眼对方,不知道刚才那么一片漆黑是不是那边电路出了故障,两个人拿着手电筒照着那头的车库,一切都正常,没有任何痕迹。
“是雪压了线路吧。”
“可能。”
毕竟,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厉害,这不,窗外又开始下起了雪。
……
黑夜中,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淹没在人群中。
那满地的大雪,走起路来飒飒作响,鞋子很快就湿了,她拿着手机给那边发了一个短信,“药根据剂量放了,你吩咐的事情,我也都布置好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没几秒,那头的人发了一条短信来。
————一个月后。
他似乎有充足的考量,哪怕连时间都算好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取得她的信任。”
“这太难了,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条件。”
苏夏这个人,谨慎的很。
取得她的信任不容易。
“这是命令,如果完不成你知道后果。”
“……是。”
女人握着手机,将一旁的水桶放在远处,走进一间屋子里,这是一个集体宿舍,所有的女佣都住在这幢楼。
身边的人早已经呼呼大睡。
而她对着天花板,想了又想。
她来这里没有超过一个月,这一个月每日胆战心惊,因为男女主人在吵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包括自己。
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被人开除。
她知道自己进来费了多大的力气,被开除的话,会面临着什么样子的代价,她左右为难,一个人想太多,特别容易词不达意,做错事。
每天在这里如坐针毡,一天到晚摄像头对准自己,哪怕稍微做点什么,摄像头就已经知道了。
她花了一个月,熟悉摄像头的位置和每日排班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
可……她有点后悔。
后悔答应了那个人的话。
她本无意伤人,可……今天却将那药放入了苏夏调好的鸡蛋里。
看着顾谨年一点一点的都吃了进去。
那下次,自己会不会连拿着刀子的胆量都有了?
她害怕。
被窝很凉,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孩子,刚初入社会,若不是自己真的遇到了困难,怎么都不会答应那个人的。
翻了个身,身边的女人已经呼噜声很响。
但是她却怎么样都睡不着。
………
夜里,床上的男人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睡得很香的苏夏,摸了摸她的脑袋,开门走了出去。
医院大灯很亮,明明都快要凌晨时分,但好像人并没有减少,反而医院开始忙碌起来了。
伯伦站在那,“少爷,您上次让我查的人,资料我发在你手机上了。”
“嗯。”顾谨年披了一件外套,“我母亲过来这边,为什么不拦着?”
“……夫人说想来看看少爷的妻子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孩,我没拦住。”
“回去告诉他,我的女人,他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