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峰用放大镜仔细寻找,他终于看见了,在窗框的下方,在两块青砖的连接处,有三根头发。
童子强从刑侦箱里面拿出一把镊子,递给郑峰。
郑峰用镊子夹住两根连在一起的头发,从汪萍手中接过一个塑料袋,将头发放了进去。
与此同时,李云帆的手电筒和放大镜又在三根头发北边七八厘米处找到了一小撮头发,李云帆数了一下,竟然有二十三根,从头发的颜色和质地来看,应该同属于一个人。头发比较长,二十六根头发,最短的也有四公分左右,最长的有六七公分。
“郑局长,头发的长度,和胡羽化的头发比较相近。”卞一鸣从包里面拿出那三张胡羽化的照片,“你们看……”
胡羽化的头发比较长,颜色有点枯黄,这一点也和现场提取到的头发相近,当然,单凭这两点还不能确定这二十六根头发就是胡羽化的,最后的结论必须等化验过以后才能确定。
“郑峰,根据这一撮头发来判断,这间屋子里面曾经发生过纠缠甚至打斗,头发如果是自然掉落,应该是一两根,而不应该是一撮,只有在纠缠和打斗的时候,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接下来,三个人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西墙……既石灰掉落的那面墙。
石灰层剥落的地方,十几块砖墙上还有一些土,土和砖墙的颜色有点发黑,还有点潮湿。
郑峰用手指扣一小块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郑峰,怎么样?”李云帆二目圆睁地盯着郑峰的脸。
“老李,你闻闻看。”
李云帆也从墙上抠了一块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道:“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其实,郑峰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他不过是让李云帆进一步确认一下罢了。
王萍递给郑峰一个塑料袋,郑峰打开塑料袋,李云帆将手中的土放进了袋中。
“童子强,拿一把电工刀给我。”李云帆道。
童子强从刑侦箱里面拿出一把电工刀,打开刀刃,将刀把递给了李云帆。
李云帆用刀口将没有剥落的石灰轻轻刮开。童子强和蒲森林不得不佩服李云帆,石灰层被刮开以后,下面的土是干的。
李云帆的目的非常清楚,砖墙上面的土之所以发黑,是因为血的作用,在李云帆看来,在土里面,除了血以外,可能还有水,因为血溅到了墙上,所以,凶手必须要用水擦拭,擦拭不干净,干脆把石灰层铲下来。墙土能铲下来,但血腥味是铲不干净的。
郑峰站起身走到窗户跟前,他想打开窗户,窗户在外面,里面是一排木衬子,木衬子之间间隔四公分左右。
卞一鸣走上前去,拉起插销,推开窗户。
突然,卞一鸣,大声道:“你们快来看……”
郑峰和李云帆朝卞一鸣手指的地方看去,在木衬子之间的窗框下面,有一些发黑的土的颗粒……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在这些黑色的颗粒之中,还有少量的白色的颗粒……白色的颗粒应该是石灰。
“卞一鸣,谭科长,你们到窗户外面去看看。”
卞一鸣和谭科长迅速闪出房间,蒲森林也跟了过去。
一分钟左右的样子,卞一鸣和谭科长的脸出现在窗户的外面。
“卞一鸣,你们找找看,地上有没有土。”
一分钟以后,卞一鸣的脸再次出现在窗户的外面,紧接着蒲森林的脸一出现在窗户的外面,两个同时将手握成拳头状,然后伸进窗户,最后将手松开,手心向上。
两个人的手上都有一小把土,土发黑,中间夹杂着一些白色的颗粒。
很显然,这些土是从窗户弄出去的。凶手将土处理完毕之后,将泼洒在窗框上的土清理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天黑的缘故,留下了一点土的颗粒。
郑峰将脸贴在窗框上往外面看了看,窗户外面有一层比较厚的树叶。
“卞一鸣,土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在树叶下面……上面盖了一层树叶,不翻开树叶还真不容易发现。”
凶手果然对现场进行了一些处理。
王萍用塑料袋将卞一鸣和蒲森林手中的土收到塑料袋中。
之后,大家有在屋子里面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包括床肚底下。但没有其它发现。
很显然,汪主任的值班室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淫窝……汪鹏程有重大嫌疑。
接下来,同志们要做三件事情,一是立即对汪准展开调查,弄清楚他的背景是当务之急。第二,立即到胡家,提取胡羽化的毛发,然后对两种毛发进行化验;第三,立即对提取到的土进行化验,如果确认毛发和血型为胡羽化一人,那么,就可以确定,湖滨公园的西院就是胡羽化的失踪之地和遇害之地。
接下来,郑峰和他的战友们要做什么,那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卞一鸣和童子强走后,郑峰用钥匙打开了另外一个房间,并将年师傅请进了进去。
年师傅作为公园的老职工,他对汪主任的情况应该是知道的。
在郑峰和李云帆看来,汪主任是一个迷。
年师傅亲眼目睹了一切,昨天晚上,郑峰一行夜探西院和东院,他在跟前,今天早晨,大家勘查汪主任的值班室进行勘查,他也在跟前,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谈话刚准备开始,另一个老职工……就是昨天下午卞一鸣和童子强看到的另一位老人,他来找年师傅干活,结果被郑峰请进了房间。西院没有人住,在这里办案子,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香烟点着之后,谈话开始了。
另一个师傅姓刘,名字叫刘道章,年师傅的名字叫年世仁,在谈话之前,郑峰必须知道谈话对象姓甚名谁,除了案子需要以外,是也是对两位老人的一种尊重。
“两位师傅,我们请你们来,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看您说的,‘请教’……我们可不敢当,想问什么,您就问,只要是我们知道的,绝不隐瞒半个字。”
“你们经常在公园里面值夜班,这西院里面是不是经常有人来呢?”
“没有人来。”刘师傅非常肯定地说。
“刘师傅,您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这公园,一到下班以后,大门就锁上了,门就是为我们锁的,咋会不知道呢?”
“十八号的夜里,是谁值班呢?”
“是我啊!”刘师傅道,“六点钟,我家把门锁上了”
“是啊!一到晚上,这西院和东院静的很,我们两个人耳不聋眼不花,如果有动静,我们肯定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