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局长,您是不是想说,这个人是我儿子小松。”
“这一‘点’好像是‘松’子右上角这一‘点’。”郑峰用手指在茶杯里面蘸了一点水,然后在茶几上写了一个“松”。
“这……您这样分析,是不是有点……”张主任后面的话应该是:牵强附会。
“张主任,我有一个请求。”
“郑局长,您不要客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义不容辞。连潘书记都这么支持你们的工作,我就更应该支持你们的工作了。”
“太好了,我们想到您儿子张小松的房间里面去看看。”
“这……郑局长,这有点不合适吧?郑局长,恕我冒昧,我也听您说了半天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你们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我儿子小松和胡羽化的死、和汪鹏程的失踪有关系。您突然提出对我儿子的房间进行搜查,这……这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郑峰一时无语,张主任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我作为一个父亲,包括我爱人,从来都不知道小松和胡羽化、还有这个姓汪的有关系,我们还真没法接受。”张主任的意思是,你们最起码得拿出一点像样的证据和事实来说服我们吧!
我们都知道,郑峰没有把肚子里面的话全说出来……在刑侦工作中,并不是所有话都要摆到桌面上来的,既然张主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只有说出来了。
“张主任,您的儿子张小松和汪鹏程是高中同学,这您总该知道吧!”
“高中同学?”张主任颇觉诧异,他二目圆睁,“有这回事?”
“张主任,请您看看这张照片……这张照片是您儿子当年的班主任翟老师给我们的。”郑峰从包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笔者在这里要补充交代一下,郑峰拜访过翟老老师之后,借走了这张照片。
张主任接过照片,慢慢地看了起来,他这是在照片上找自己的儿子张小松。
郑峰和卞一鸣注意到,张主任的视线在照片上的某一个点上定格了足足半分钟,这个点就是张小松所在的地方。
郑峰用手指了指最后一排右边第一个人:“张主任,这就是汪鹏程。”
张主任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到郑峰的脸上,此时,张主任的脸上乌云密布。他的鼻翼上还有了一点汗。
沉默片刻,张主任道:“我对孩子的关心确实不够,过去,都是他妈妈和老师接触,包括开家长会,我只去过一次,因为中途有事,跟翟老师请了假。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小松和这个姓汪的确实没有来往,如果有来往的话,我和他妈妈肯定知道。”
“张主任,刚开始,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张小松和汪鹏程在学校确实没有过多的接触。”
“郑局长,那你们是根据什么说小松和姓汪的关系密切的呢?”
既然张主任想刨根问底,那就往深处说吧!
“蹊跷就蹊跷在这里,他们在学校不接触,但他们在校外过从甚密。”
“这……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人……也是张小松的同学,在无意中看见你儿子张小松和汪鹏程在一起……有人在静安寺附近看见了他们。张小松在读高中的时候是不是有一辆自行车?”
“不错,是有一辆自行车。”
“当时,张小松和汪鹏程骑自行车走在一起。”
“郑局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就在他们读高中的时候……准确地说,是在他们即将高中毕业的时候。”
“这……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藏着掖着呢?”
是张主任自己把话题引向深入的。郑峰本来不想再往下说了,现在,他不得不往下说了。
“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在汪鹏程应征入伍之前,汪鹏程谈了一个对象,这女孩子向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张主任,您还想在继续听下去吗?”
“郑局长,您说吧!话说到这个份上,请您务必把话说透了。”
“很好,既然张主任有这个态度,我们就不担心什么了。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汪鹏程将对象带到静安寺,静安寺前面有一间被废弃的看菜人的瓦屋,他们俩在那里发生了关系,同时和这个女孩子发生关系的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张主任的神情非常紧张。
“女孩子看不清楚。”
“怎么会看不清楚呢?这是为什么?”
“在做那种事情之前,汪鹏程让女孩子喝了一瓶汽水,他在汽水里面放了一定量的安眠药。两个男人在和女孩子发生关系的时候,脸上都戴了面具。张主任,您听懂我的话了吗?”
“您是不是想说,另一个人就是我儿子小松。”
“我们只是怀疑,但还不能确定。”
“你们是根据什么怀疑到我儿子头上来的呢?”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气味。”
“非常特别的气味?”张主任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猪肝经水泡过以后是什么颜色,张主任的脸就是什么颜色。
“对,张主任,我不说,您也应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我儿子小松的身上没有你们所说的这种特殊的气味。”
“张主任,这您就不实事求是了。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您儿子的身上确实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气味,平时,这种气味比较淡,如果在进行一些处理,是很难闻到这种气味的,但,如果是在激烈运动,或者情绪非常亢奋的时候,这种气味会非常浓烈。”郑局长没有提张主任身上有异味的事情。
张主任的眼睛开始躲闪。
“无独有偶,前几天……也就是一月十八号的晚上,胡羽化将一个女孩子带到湖滨公园的西院,在一月十八号的晚上,有四个男人对这个不幸的女孩子实施了犯罪。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他们也戴着面具,这个女孩子唯一不能忘记的是其中一个男人身上的特殊的气味。”
张主任不再说什么,他抽完半支香烟以后,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面,他有一点下决心的意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是我儿子小松,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郑局长,我跟您表一个态,你们可以到他的房间去看看。”张主任从皮带上取下一串钥匙,找出两把钥匙,“这是我家院门和正屋的钥匙,他房间的钥匙在客厅玻璃柜下面的抽屉里面。我这几天就住在办公室。”
张主任这个态表的好,不回家就是不和儿子张小松照面,不照面就是不惊动儿子,让警察正常顺利办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