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局长的话,我爱听。”刘茂生马上就有了反应……这是非常积极的反应,“郑局长,您想问什么,只管问,用不着避讳什么,我刘茂生做事喜欢直来直去。”
“刘队长,您果然是一个爽快人。”
“郑局长,实不相瞒,自从高建国家发生火灾之后,我这心里就没有肃静过,把这个案子整明白,对高刘村所有的人都有好处,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把案子弄清楚了,大家也好踏踏实实地过自己饿日子。”刘茂生的思想觉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有了迅速的提高。
现在的气氛已经很适合谈话了。
李云帆递给刘茂生一直香烟,并将烟点着了。
“刘队长,我们想知道,九月二十七号傍晚,前徐村的徐老太太从你家拎走的鲫鱼是你当天打的,还是养在水塘里面的呢?”郑峰看着院门外的水塘道……水塘就在刘茂生家的院门外。
“这,我已经跟左所长他们说过了,徐老太太当天晚上拎走的鲫鱼是我下午打的。”刘茂生的回答和材料上记录的内容是一样的。”
“高建国家发生火灾的时候是了下午两点左右,您四点多钟才将鱼从刘福贵家拿回去,鱼在鱼篓里面能活多久呢?”
“得三四个小时吧!”
刘茂生的回答明显有问题,徐大炮可不是这么说的。
“九月份,正值夏末秋初,天干物燥,水分蒸发的很快,鱼在脱水的情况下能放这么长时间吗?”
“我在鱼篓子里面放了一些水草。”
“我们问过几个打渔的人,秋天,鱼在脱水的情况下,最多只能放两个小时左右。”
“那就要看各人的能耐了。”
“刘队长,您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呢?”
“不用说,你们等一下,我把鱼篓拿给你们看一下,你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刘茂生说罢,走出厨房,从屋檐下取下了一大一小两个鱼篓子。
刘茂生拿着鱼篓子走进厨房,将两个鱼篓放在郑峰和李云帆的面前:“郑局长,你们看看鱼篓里面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李云帆弯腰拿起一个鱼篓,在鱼篓的下半部分,兜了几层塑料布,大家都知道,有塑料布兜着鱼和水草,水就不会流掉,在这种情况下,鱼确实能养三四个小时。
“可徐莱太太说,她拎回家的鱼,鱼鳞完好无损,三四斤的鱼在鱼篓里面不跳腾吗?”
“这……你们就是外行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在鱼篓里面放了一些水草,有水草,鱼还怎么跳呢?再说了,鱼篓里面有水,鱼呆在水里面很舒服,很自在,它为什么要跳呢?”
郑峰和李云帆面面相觑,刘茂生所言不无道理,
刘茂生继续道:“打到鲫鱼,我就放在鱼篓里面养起来,打到其它鱼,我就放在包里面,因为鲫鱼是要养在水塘里面给女人下奶用的,在咱们乡下,女人下奶全靠这个,不比你们城里人,吃的东西既多,有营养,咱们乡下的女人,一年都沾不上一点荤腥,平时身体就差,鲫鱼这玩意,既便宜,又能下奶。”
“刘队长,我们到大梁河去看过,听说春夏秋三季,河边长满的芦苇,您是在什么地方打渔的呢?”
“河汊啊!”
“河汊?就是大梁河和小梁河的交汇处吗?”
“对啊?我就是在那里打渔的啊!”
“您在那里打渔,如何能看到高建国家失火呢?河堤上全是树,人站在河堤下,能看见浓烟吗?”
“这……我一句话还真说不明白,一到夏秋两季,你们到河汊去看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刘队长,您慢慢说,我能听明白。”
同志们可没有耐心等夏秋两季。
“一到夏天,河堤下的水就会漫过河滩,河滩上能落脚的地方不多,我打完一个地方,就要换一个地,换地方可不就得从河堤上走,人站在河堤上,不就能看见村子了吗?当然,如果哪一年雨水少的话,水就不会漫过河滩,一九七一年夏天,一连下了十几天大雨,河水把河滩漫的差不多了。这……你们可以去问问村子里面的人。你们不是在高常禄家搭伙吗?你们去问问他,你们也可以问问隔壁的汪先生。大家背着竹篓,拿着剪子到地里面去剪麦穗,高刘村的人应该都能记得。”刘茂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既有理,也有据,不由人不信。
“刘队长,您平时出去打渔,一天能打多少鱼呢?”
“这,要看年成。还要看季节。”
“怎么讲?”
“一般年份,一天撒几十网鱼,一天最多打三四斤鱼,十网下去,能两网有鱼,就算烧高香了。一九七一年水大,鱼多,要不然,我怎么会中午到大梁和去打渔呢?”
刘茂生的回答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既然刘茂生的嫌疑被排除,那么,下面就应该考虑让刘茂生积极协助同志们的调查工作了。
“刘队长,谢谢您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
“谢啥?我也希望早一天把高建国家的案子整明白。善应该有善果,恶应该有恶报,人在做,天在看。”
刘茂生和同志们想到一起来了。
“刘队长,请您还好想一想,在高刘村,除了我们已经知道的人之外,还有没有人和高建国家有积怨呢?”
“这……我的得好好想一想了,咱们高刘村是一个大村子,人一多,事情就多,非常复杂,人一多,矛盾就多,有些矛盾是摆在桌面上的,有些矛盾是藏着掖着的,摆在桌面上的,你们都看见了,怕就怕那些藏着掖着的,看不见,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刘茂生确实是在认真思考。
刘茂生的话和汪静清、高建树的话是同一个意思,现在,同志们的工作重点就是寻找那些藏着掖着的矛盾,这种矛盾比显性的矛盾更具有杀伤力,一定是伤了筋动了骨,很可能是历史积怨,或者是汪静清所说的‘越是不可能,就越是可能’的那一种人,它深藏在高刘村人……或者高家人记忆的死角里面。
刘茂生神情凝重,郑峰和同志们的神情也很凝重,深藏在高刘村人……或者高家人记忆的死角在什么地方呢?
刘茂生猛抽几口烟,突然道:“郑局长,阎巧巧的事情是不是全整明白了?”刘茂生的意思是,阎巧巧的嫌疑是不是安全排除了。
“刘队长,我们正准备找阎巧巧,她的身上还有很多疑点。”
“你们应该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多下点功夫。”刘茂生话中有话。
“刘队长,您是不是觉得阎巧巧很可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