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财在男女作风上怎么样?”
一个男人在作风上有问题,就会招惹是非。尽管刘长松已经问过谢永国,但要想知道真实的情况,还是要找谢家财最亲近人了解情况。
“家财不是这样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说来话长。”
“你跟我们说说。”
“谢家财在和凤英结婚之前,曾经为咱们大队的学校运砖瓦,大队从我们生产队抽人到渡口卸砖头,运砖头,我妹妹凤英也去了,谢家财回去以后第二天就请媒人到我家来了,指名要娶我妹妹凤英。凤英没有看上谢家财,他人长得黑黝黝的,个头也不怎么高,除了身体壮实,没有一样让我妹妹动心的。但拗不过父母之命,我爹娘看他人憨厚实诚,人也活泛,就答应了。”
“我妹妹嘴上答应了,但心里别扭着,人实诚,不能光看表面,那谢家财有一条船,整天在外面跑,我妹妹凤英怕他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人长得不怎么样,也就罢了。如果心眼不实在,这以后的日子就难挨了。”
“这话是凤英和菊英两个人嘀咕的,我三妹精灵古怪,鬼点子最多,有一次,谢家财拎着东西来看我爹娘,爹娘说好留家财住两宿,第一天晚上,三妹菊英存心试了试谢家财。”
“谢家财有什么反应?”
“他没有理会菊英,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以后,家财就托故走了,弄得我爹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不着头脑。”
“谢家财什么话都没有说吗?”
“没有,他没有提菊英的事情,这说明他人确实厚道实诚,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凤英才答应了这门婚事。结婚以后,家财一天三顿饭都回家吃,从不在外面过夜,他还给凤英买了一架缝纫机,帮她开起了裁缝铺,他确实对凤英很好。凤英嫁到谢家,到现在,只生了一个女儿,家财一句不顺耳的话都没有说过。”
“谢家财不是给女儿起名字叫招娣吗?这说明他还是有想法的。”
“嘿,招娣的名字是凤英起的,为了给女儿起名字,夫妻俩还呕了一回气呢?家财给女儿起了一个名字叫银环,凤英给女儿起了一个名字叫招娣,她还是想为谢家生一个男孩,可惜一直没能如愿。”
听了周金锁的叙述以后,刘长松等人的脑子里面越来越紊乱,谢家财和周凤英既没有和别人结怨,夫妻之间也没有感情问题,那么,凶手难道是从天而降的吗?
随着调查走访的步步深入,刘长松对案子的整体判断应该越来越清晰,事实恰恰相反,在刘长松的脑子里面,“6。30凶杀案”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混乱。
这是一团找不到头的乱麻……头也许被藏在了最里面。
第六份谈话记录:
谈话对象是周风英的弟弟周银锁,此人和姐夫谢家财的接触比较多,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前面提供的情况:谢家财经常为谢家集供销合作社运送农用物资,而周银锁就在谢家集供销合作社当会计,谢家才之所以能揽到供销社的活,恐怕和小舅子在供销社当会计有关系。既然周银锁是供销社的会计,那么,谢家财每年从供销社苦走的钱,应该是周银锁经手的,所以,周银锁对谢家财的经济收入应该是很清楚的。这是其一,其二,因为工作上的原因,谢家财和周银锁的接触应该是比较多的,基于这一点,周银锁对谢家财的社会关系也应该是比较了解的。这就是刘长松第六个找周银锁谈话的原因。
“我们听说你姐夫经常帮供销社运送货物,是不是这样?”
“是的。”
“运送哪些农用物资?”
“煤炭、化肥,塑料薄膜,盐巴,我们供销社有一条水泥船,有时候,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找我姐夫跑一趟。”
“你姐夫给供销社运东西,是因为你在供销社当会计的缘故吗?”
“我到供销社来工作之前,我姐夫就为供销社运东西了。”
“那么,你姐夫运送货物的钱都是从你手上经过的吗?”
“是的。”
“谢家财每月从你手上拿走多少钱呢?”
“这很难说,有的月份多一些,有的月份少一些,这要看是农忙的时候,还是农闲的时候。”
“最多的时候是多少钱呢?”
“最多的时候,是三四十块钱。”
“那也不多啊!”
“我姐夫主要收入是帮村民运砖瓦。”
“他帮村民运砖瓦,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
“他没有跟我说过,我也没有问过。他从来不提钱的事情。要我估摸的话,一个月大概在七八十块钱的样子吧!”
从来不提钱的事情,这说明谢家财做人比较低调,或者说比较谨慎,财不外露吗。
“谢家财有没有跟你说过跟别人结怨的事情呢?”
“没有,我姐夫为人性子温和,从不和人结怨。”
“那么,你能不能帮我们回忆一下,谁会和谢家财有深仇大恨,一定要置他们夫妻俩于死地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姐姐和姐夫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事前,我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好的苗头……一点征兆都没有,我们全家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谢家财在外面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呢?”
“有没有,我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过。”
“在你的印象中,谁和谢家财……或者你姐姐走动较多……特别是案发前这一段时间。”
“这……你们可以去问问我姐夫的邻居,他们应该知道:你们也可以问问招娣……但要等招娣恢复健康以后才成。”
关于周银锁六月三十号晚上到同事家喝酒的事情,刘长松他们进行了调查走访,六月三十号晚上,周银锁确实到同事方洪波家喝酒去了,不过,他们除了喝酒以外,还打了一段时间的麻将。其实喝酒只是一种幌子,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
供销社的看门人罗老爹说,周银锁自从到供销社工作以后,就粘上了馋酒的毛病。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天底下,好酒的人有很多,但没有喝通宵的,只有麻将才会让人彻夜不眠。
这个情况引起了刘长松的高度重视,一个会计,粘上了打麻将的毛病,打麻将就是赌博,从罗老爹说话的口气来看,周银锁似乎已经嗜赌成性,一个人在麻将桌上投入的精力太多,结果可想而知,这和一般人偶尔打一回麻将,应应景不一样,麻将桌上可是无底洞,周银锁整天厮混在麻将桌上,这恐怕不是一件好事,单靠周银锁那点工资是无法支撑麻将桌上的游戏的。在麻将桌上输掉自己身家性命的例子不胜枚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