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诳你吗?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事实根据的,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当天夜里穿的是黄颜色的塑料凉鞋呢?你的塑料凉鞋距离此人的脑袋只有一只鞋子的长度。”
“我的吗呀!”童美艳将右手放在胸口上,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你为什么不站在周凤英的床前呢?你们难道不担心她突然醒来吗?”
“周凤英喝了碗里面的水,他们夫妻俩刚做过那种事情,她一时半会不会醒。问题就出在周凤英没有喝多少水,要不然,她也不会枉送了一条性命。”
由于周凤英喝水不多,她昏迷的程度比较浅。
“谢家财喝水了吗?”
“没有,房事结束以后,周凤英端水给谢家财喝,谢家财没有喝,到头便睡了。”
“你们难道不怕谢家财醒过来吗?”
“那天晚上,谢家财喝了很多酒。”
“谢家才喝了很多酒?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天晚上,谢家财就是在我家喝酒的。”
大家面面相觑。
卞一鸣的判断是正确的。
“案发当晚,周银锁不是到方洪波家打麻将去了吗?”
“周银锁喝过酒之后去打麻将的。”
这里有点乱,大家都感觉出来了。
所以,这里要理一理。
“据我们所知,周银锁到方洪波家也喝酒了,他在你家喝酒,又跑到方洪波家去喝酒,这怎么都说不通啊!”
“方洪波他们喝酒,周银锁不得陪着喝几盅吗?”
“案发当晚,周银锁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呢?”
“记不得了,八点多钟吧,具体时间我没有在意。”
“谢家财呢,他和周银锁一起走的吗?”
“谢家财在我家睡了一段时间,他不是喝多了吗?”
“谢家财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呢?”
“十点半钟。”
“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啊?”
“是周银锁让我十点半钟喊谢家财的。”
“为什么一定要在十点半钟喊醒谢家财呢?”
其中定有蹊跷。郑峰和李云帆都意识到了。
“请谢家财到我家喝酒,把谢家财灌醉,十点半喊醒谢家财,都是周银锁事先安排好的。”
“照你这么讲,他约方洪波打麻将也在他的计划之中了。”
“不错。他到方洪波家去大麻将,是想让方洪波为他打马虎眼。只要有人能证明他六月三十号的晚上在方洪波家打麻将,谁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周银锁的如意算盘打得真不错啊,但他没有想到方洪波和供销社看大门的罗师傅记住了时间。最后,要不是童美艳帮周银锁打了马虎眼,他就露馅了。
周银锁的计划远不止这些。
“周银锁还让我……”童美艳想说什么,但只说了一半。
“周银锁让你怎么样?”
“难于启齿。”
“童美艳,你前面交代的不错,希望你打消所有的顾虑,只要你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会在量刑的时候给予考虑的。”
“她让我穿的风骚一些,还让我在身上抹了很多雪花膏,他还让我喝酒的时候和谢家财挨得近一些,他还让我敬了谢家财好几杯酒。”
“他是什么意思?”
“他想让我吊一吊谢家财的馋虫。”
“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我在谢家财面前飘来飘去,弄的谢家财心摇神驰,回家以后,他肯定会和周凤英行房事,只要他和周凤英行房事,就一定会喝水,周凤英和谢家财有一个习惯,每天夜里面都要起来喝水。只要他们喝水,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即使谢家财不喝水,行过房事以后,他也会睡得很沉。”
女人身上的香味是可能诱发男人身上的荷尔蒙的。
人在几杯酒下肚之后,神思恍惚,再有一个风骚性感的女人在身边飘来飘去,不可能不产生一些想法。那谢家财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他身上被酒和童美艳激发起来的情绪自然不会发泄在童美艳的身上,既然有情绪,肯定要找到发泄的对象,找周凤英发泄,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大家不要忘了,那周凤英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哟。
周银锁果然厉害,谢家财躺下以后不久就和周凤英行房事了。但人算不如天算,谢家财因为太累了,行过房事以后倒头便睡,水没有喝成。
“我再问你,谢家财家的大狼狗阿旺是怎么回事?”
“阿旺是周银锁用鸡腿毒死的?”
“周银锁和阿旺很熟,他为什么要阿旺呢?”
“他说,如果阿旺不死,警察就会怀疑这个案子是熟人作案。把阿旺毒死,警察做梦都不会想到是熟人作案……因为狗见到生人会叫。”
郑峰和李云帆刚开始的分析是对的。
好一个狡猾的周银锁。他在作案之前,把每一步都想好了。包括他带到谢家的那把剔骨尖刀……带刀是为了防止万一的。
“问问他刀和汗衫的问题。”郑峰低声道。汗衫就是周银锁用来擦童美艳鞋子上的血和地上鞋印的汗衫。
“童美艳,周银锁用来擦血的汗衫呢?”
“被他扔到谢家后面的水塘里面去了,他用汗衫包了一块砖头扔到深水里面去了。”
“难道你们是从后门离开谢家的吗?”
“离开的时候,走的前门。”
“走前门,为什么还要绕到后面的水塘去呢?”
“从人家的屋子后面走,不会遇到走夜路的人,也不会惊扰那些狗。”
“周银锁用来杀人的那把刀呢?”
“那把刀是周银锁从供销社生猪屠宰站拿的,第二天一大早,周银锁又放了回去。”
屠宰站就在周银锁办公室的东边……在一个大院里面。
“那是谁的刀?”
“是龚元江的刀。”
卞一鸣想起来了,龚元江是新华大队张庄人,在谢家集供销社屠宰站工作。平时也给附近的村民杀猪。
“龚元江还在供销社生猪屠宰站吗?”
“还在。”
“那把刀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呢?”
“我没有看,我也不知道他带刀……我要是知道的话,死活不会跟他去的。”
“这个案子,你是可以不去的,你为什么要去呢?”
“周银锁说他一个人害怕,有人陪着他心里踏实,他还说……”童美艳的思维再次短路。
“周银锁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只要我帮他迈过这道坎,他就和我结婚,并且和我过一辈子。”
“难不成天下就只有他周银锁一个男人?”
“没办法,一步错,步步错,当时,我已经没有退路。都怪我有私心。”
“你有什么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