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你娘呢?”邢四爹道。
“四爹,我也在找我娘。”
“你娘……她不在屋子里面吗?”
“不在,几个屋子,我都找过了。”
此时,谭晓飞和左子健已经能确定,他们在墓地看到的扎头巾的女人就是邢惠开。
“燕子,你快把门打开。”邢四爹道。
“我穿一件衣服就来开门。”
很快,堂屋里面的灯亮了。
不一会,院子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邢四爹颤颤巍巍地走进院门,他已经意识了问题的严重性。
“老二,你快到所有的屋子里面找一找,天这么晚了,惠开能到哪里去了呢?”
邢老二冲进堂屋,谭晓飞和左子健紧随其后。
所有的屋子都找遍了,连厨房都找过了,就是看不到邢惠开的影子。
三个人回到了院门口。
燕子呜呜而泣,一个十岁的孩子,她也应该能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邢四爹,我可以和孩子说几句话吗?”谭晓飞道。
“你问吧!燕子,别哭了,公安同志问你话呢?”
燕子停止了哭泣,邢老太太抱着她抖动的身体。
“你不知道你妈妈出去吗?”
“我不知道,我睡着了。”
“你和你娘睡在一张床上吗?”
“不睡在一张床上,我娘睡东屋,我睡西屋。”
“燕子,你不是一直跟你娘睡在一张床上的吗?”邢老二问。
“到八岁的时候,我娘就让我单独睡了。”
邢惠开时不时要和男人鬼混,女儿睡在旁边,当然不方便了,再说,燕子是一个女孩子,再放纵的女人,她在和男人做苟且之事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睡在旁边。
“你是怎么知道你娘不在屋子里面的呢?”
“我听到了你们的敲门声,我就到东屋去喊我娘,我娘没有答应我,我就到床上摸了摸,我娘不在床上。”
任大爷让谭晓飞找邢四爹是对的。
“老二,你到社场去敲钟,你让成国带人到山上去一趟,越快越好。”
邢老二转身就走。
“等一下,多带几盏马灯,多带几把手电筒。公安同志,你们也去,这里有我。我但心惠开出事。”
两个人跟在邢老二的后面去了社场,邢老二一路走,一路喊:“爷们快到社场去啊!成国队长有话跟大家说。有手电筒的带手电筒,有马灯的带马灯。”
三个人赶到社场的时候,社场上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个人。
邢老二走到一棵老槐树的跟前,从树丫上摸出一把锤子,对着一个犁头使劲敲了起来。
“当……当……当……当……”
很快,开始上人了,五分钟左右,社场上就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个男人。有的人手上拿着手电筒,有的人手上拎着马灯。
邢四爹不愧为邢家村的老长帮,他的话在邢家村还真是一言九鼎。
“成国呢?谁看见成国了?”邢老二大声道。
“他在我的后面,马上就到。”一个声音回答。
“老二,我来了。”一个男人走到邢老二的跟前,由于光线比较暗,无法判断他的年龄。此人身材矮小,但说话的声音非常洪亮。“老二,你快说,邢四爹有何吩咐?”
“四爹让我们到山上去找惠开,乡亲们什么都不要问,得空了,我再详细跟大伙儿说。成国,你带着乡亲们走在后面,我带两个人跟公安同志先到山上去。公安同志,我们走。”
谭晓飞和左子健钻进汽车,邢老二和两个村民也上了汽车。
乡亲们让开一条路,汽车驶出社场。
几分钟以后,汽车停在学校的门口。
五个人朝山上走去,快走到松树林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松树林里面闪了出来,他就是严小格。
“严晓格,有没有异常情况?”
“没有。谭科长,我们要不要到智觉寺去向李局长他们汇报呢?”
“不用,这边有我们就行了,明天早晨再汇报也不迟,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邢惠开,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和第六感觉断定,邢惠开今天晚上凶多吉少。如果邢惠开出事,我们的案子可能就很难再查下去了。”
五个人先在墓地周围的树林里面仔细都搜索了一遍……这一遍搜索的范围比第一次扩大了许多,但没有见到邢惠开的身影,此时,邢惠开会在什么地方呢?
成国带着一帮人也陆续赶到了。
成国按照谭晓飞的要求,将搜索的范围扩大了许多,向北到黑熊寨,东北至智觉寺,西达房村。
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家陆续回到了墓地。
谭晓飞知道,这时候,在一片茫茫的山林之士中寻找邢惠开,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即使是大海捞针,也也要捞一次,这是必须的。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
大家都和很失望,都同时对明天早上的开棺验尸充满了期待。
一点四十五分,成国和邢老二领着乡亲们下山去了。
谭晓飞、严小格和左子健留在了松树林里面。
等乡亲们走远了以后,谭晓飞钻出松树林,朝智觉寺方向去了。
把严小格和左子健留在松树林里,是为了确保明天早晨开棺验尸之前不出任何差错。到智觉寺去,是要将刚刚发生的情况向两位领导汇报,这个时候,一定要听听两位领导的意见。
钻出树林之前,谭晓飞将大衣和手电筒留给了严小格和左子健。夜已深,气温越来越低,多一件大衣,或许会好一些。
“谭科长,手电筒……你带上,山路不好走。”
“不用,我从小生活在山区,走惯了山路。”
谭晓飞走到智觉寺的山门前,愣了一下,然后向东沿着围墙向北,围墙的东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他选择从智觉寺的后面进入寺院。
寺院里面一片寂静,谭晓飞径直走到内院的禅房前。
“笃……笃……笃。”
“谁?”禅房里面同时亮起了手电筒的光。
“李局长,是我……谭晓飞。”
很快,禅房里面的灯亮了。
李云帆打开禅房的门:“谭科长,什么情况?”李云帆将谭晓飞让进禅房,关上门。
卞一鸣披上大衣跳下床。
“谭科长,你的大衣呢?”
“我把大衣留给他们俩了。”
“快说,什么情况?”卞一鸣道。
“一鸣,果然不出你所料,凶手到墓地去了。”
“你看清他们的脸了吗?”
“没有看清,但我们能确定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人跑了吗?”李云帆已经从谭晓飞的话中听出来了。
“跑了,我们刚冲出树林,两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