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佛家所谓“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和“普渡慈航”就是一句诓人的鬼话。普渡慈航的前提必须是先消除所有的罪恶。
也许有人会说,笔者对菩萨有失恭敬。
有一个事实,大家必须明白,千万别把惩恶扬善的希望寄托在菩萨的身上。菩萨肯定目睹了很多罪恶,有些罪恶可能就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可菩萨从来都是不闻不问,三缄其口。
谭晓飞耐着性子听了好一会,但始终没有听见一清住持在祷告些什么。他大概是在用一种只有菩萨才能听懂的语言和观世音进行交流与沟通。这时候,谭晓飞开始对菩萨有意见了:从菩萨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应该规定,佛教徒在向菩萨祈祷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的愿望说清楚,包括向菩萨忏悔,也应该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只在自己的脑子里面……在肚子里面默默祈祷,菩萨如何能知道呢?不明确地说出来,菩萨怎么帮助你……保佑你呢?谭晓飞的意思是,如果一清住持能把心里面的话说出来,那问题就简单多了。
唯一的解释是,菩萨是神,既然是神吗?自然是无所不知。
可见,我们的一些文化中确实有一些蒙人的玩意。
一清住持和观世音菩萨交流沟通了很长时间,他叽叽咕咕,滔滔不绝,既像述说,又像吟唱,但谭晓飞一句都没有听懂……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听出来。
既然听不懂,那就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谭晓飞原路返回藏经阁。
莫非已经回来了。
“一清住持禅房里面的灯还没有亮。”莫非低声道。
“一清住持还在大殿里面。”谭晓飞压低声音道。
“他在大殿里面做什么?”左子健问。
“他在向观音菩萨祈祷。”
“应该是忏悔才对。”
“莫非,一清住持禅房的门窗平时是开着,还是锁着的呢?我指的是他不在禅房的时候。”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想一想也真是奇怪,一清住持在禅房的时候,门窗都是关上的,我说的是有时候,但他如果不在禅房里面的话,门窗一准是开着的。”
“他不在禅房的时候,门也不锁吗?”
“不锁。”
“这是为什么呢?”左子健很是不解。
“他大概是想告诉所有僧人,他的禅房没有任何秘密……或者是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东西。”谭晓飞道。
“我们应该想办法造访一下一清住持的禅房。”左子健道。
“回去以后,我们就跟头说这件事情。”谭晓飞道。
半个小时左右,在大雄宝殿前面的平台上,出现了一个移动的阴影,这个移动的阴影由大变小,由长变短,紧接着,一个身影走出殿门。他就是一清住持。
一清住持缓步走下台阶,右拐,进入西耳房的长廊。他上了长廊以后,手扶着一根木柱,咳了几声,然后朝西院的大门走去。
三个人远远地跟在一清住持的后面,他们在西院的大门前停住了脚步。
一清禅师径直上了北边的长廊,然后右拐上了西长廊。
三个人走到北长廊和西长廊的交汇处,只有站在这里才能看见一清住持的禅房,其实,一清住持的禅房是在一个相对孤立的角落里,再加上一片竹林的遮挡,确实是一个比较隐蔽的所在。
莫非朝竹林指了指,然后穿过几个芭蕉树,钻进了竹林,只有在竹林里面才能看见一清住持禅房的窗户。
谭晓飞和左子健跟在莫非的后面进入了小竹林。竹林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枝叶却非常茂密,这种竹子叫淡竹,分叉比较多,每一个分枝上长着一簇一簇的叶子。
仿佛是为了进一步验证莫非的说法,一清住持走进禅房以后,就关上了门窗,窗户是上下结构,下半部是固定的,上半部是活动的,开窗的时候,用一个竹竿……或者一根木棍支一下就行了,关窗户的时候,将竹竿……或者木棍拿掉就行了。
窗户是那种格子窗,里面糊了一层黄颜色的纸,人站在窗户的外面是看不见禅房里面的情况的。
不一会,禅房里面传来划火柴的声音,划了几下以后,灯亮了。
但灯只亮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就熄灭了。
之后,一切归于沉寂。
既然一清住持已经休息了,那么,跟踪监视的工作也可以告于段落了。
莫非将两个人送到院门口。准备回禅房睡觉去了。
“等一下。”谭晓飞叫住了莫非。
莫非走出院门。
“莫非,大雄宝殿的西门是什么时候才有的呢?”
谭晓飞已经学会了独立思考问题。
“这我得问问年长的师傅们。”
“大雄宝殿里面的观世音是什么时候才有的呢?”
“建寺的时候就有了,智觉寺建于元朝。”
“静悟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没有,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静悟是不是一个人住一间禅房?”谭晓飞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想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判断。
“静悟一个人住一间禅房……他住在北院,就在你们禅房的旁边。”
这潭晓飞和左子健已经知道了。
“你明天记着找老师傅问一问,看看大雄宝殿的西门是什么时候才有的。”
“明天早晨,我就问一诚师傅,他在智觉寺的时间比一清住持还要长一些。我怎么跟你们联系呢?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和你们在一起。”
“塔林,你能去吗?”
“行,明天早上该随缘去扫塔,我替他去扫塔。”
“什么时候?”
“天一亮我就去。五点钟,我们就起床了,起床后,我就问一诚师傅。”
一夜无事。
一夜确实无事,但卞一鸣有事,时间大概是十一点钟的样子。
卞一鸣躺在床上睡不着,他在琢磨这两天……特别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李云帆叫醒了,李云帆刚刚睡着。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毛书记也被惊醒了。
李云帆一个鲤鱼打挺,立马坐了起来,卞一鸣突然在这时候叫醒他,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怎么啦!”毛书记在睡梦中被惊醒,他还没有缓过神来,他跟着大家忙了一整天,既累又困,再加上喝了一点酒,所以睡得比较沉。
李云帆走到禅房的门口,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轻轻打开一扇门,伸出半个身子朝两边和院子里面看了看。
李云帆关上门,走到卞一鸣的跟前,压低了声音:“快说,你想到了什么?”
卞一鸣让李云帆把笔记本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