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个人都想拍桌子。每个人的心里面都燃烧着一团怒火。
蒲云海整个身体痉挛了一下。
卞一鸣碰了碰郑峰。
大概是被李云帆吓着了,蒲云海的裆部和左大腿的裤子上出现了一块深色的斑,这块深色的斑越来越大,紧接着,大家闻到一股比较浓的尿臊味……蒲云海尿裤子了。
“蒲云海,我再问你一遍,刚才,我给你看到的绳子是不是你家的……是不是你父亲搓的?”
蒲云海仍然保持沉默。
蒲云海哑然失语。
蒲云海已经意识到,说与不说,对他来讲,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的手上有三条人命,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心里面很清楚。
接下来,任凭李云帆怎么问,蒲云海都没有任何反应。有一句老话是这么说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此时的蒲云海,和躺在砧板上的死猪差不了多少。
蒲云海哑然失语。
李云帆朝谭晓飞摆了一下手。
谭晓飞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副手铐,走到蒲云海的跟前。
蒲云海抬起头,毫无表情地望着铮亮的手铐,眼睛里面写满了绝望的神情。
严小格也走了过去,其实,这是多余的。
谭晓飞左手抓住蒲云海的右手腕,将手铐戴在了蒲云海的手腕上。接着又将手铐戴在了蒲云海的左手腕上。
郑峰捋起衣袖,时间是五点一刻。
李云帆又摆了一下手,然后站起身。
谭晓飞和严小格架起蒲云海,朝门外走去。
在蒲云海坐的椅子上,有一块湿漉漉的图形。
蒲云海两腿揸开,缓慢挪步,夹着一裤裆的尿,走路自然要别扭一些。
老侯打开教室的门,和彭师傅撞了一个满怀,老人是来喊同志们吃晚饭的:“李局长,可以吃饭了。”
“彭师傅,我们现在到公社去。”
彭师傅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蒲云海,没有再说什么。往门右边让了让。
严小格和左子健押着蒲云帆走出教室。
下走廊的时候,同志们看见教师办公室前面的走廊和走廊下面站着好几位老师。
老师们目送着同志们押着蒲云海走出学校的大门,目送着严小格和左子健将蒲云海推进汽车,最后目送着汽车驶进苍茫暮色之中。
十分钟之后,汽车驶进了公社大院。
李云帆刚把汽车停稳,公社大院的门口又闪进两束灯光。
卞一鸣和王萍、谭晓飞他们回来了。
郑峰推开车门,跳下汽车,跑到第二辆汽车的跟前,拉开车门。
卞一鸣跳下汽车。
李云帆和老侯也跟了过来。
“郑局长,蒲满堂经不住吓,终于招了……绳子就是他搓的。”卞一鸣低声道。
“太好了。”李云帆道,“严小格,你们把蒲云海带到拘押室去。”
黑暗中跑来一个人,到跟前才看清楚他的脸,原来是毛书记:“走,吃了饭再谈工作上的事情。”
严小格和左子健押着蒲云海朝派出所走去,李云帆一行随毛书记朝食堂走去。
卞一鸣一行三进石头寨,经过很多个回合的较量才从蒲满堂的口中得到了答案。
卞一鸣一边吃饭,一边叙述了这一段非常重要的经历。我们都知道,绳子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所以,蒲满堂的答案对同志们来讲至关重要。
卞一鸣一行三人第三次到蒲云海家去,蒲满堂连院门都不想开:“我说同志,你们就跟走马灯似的,到我家来了好几回,该说的,我不是全说了吗?”
“大爷,很抱歉,我们又发现了新的情况,麻烦你开一下院门,让我们进去谈,好吗?”
“你们就在外面说吧!你们还想问什么?”
“大爷,我们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请教您,请您把门开开,我们进去谈谈,好吗?”卞一鸣故意提高了嗓门。先前,卞一鸣说话的声音很低。蒲满堂说话的声音也很低……蒲满堂最怕惊动了四邻。
其实最怕惊动四邻的是蒲满堂的老婆:“云海他爹,你就让公安同志进来吧!千万别惊扰了左邻右舍。”女人用更小的声音道。
蒲满堂还在犹豫,但女人沉不住气了,因为左邻右舍已经有人走出自己家的院门了。
女人打开院门,然后迅速关上了院门。
蒲满堂将同志们领进堂屋,并迅速关上了堂屋的门,他是怕左邻右舍听到同志们说话的声音。
“说吧!你们还想问什么?”蒲满堂希望卞一鸣长话短说,赶快离开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