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见得?”
“姚家在山神庙落脚之前,我在山上见过一个人,这个人很像姚虹桥。”
“落脚之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定是姚虹桥在山神庙闻出了棺椁的味道,所以才带着家人落脚山神庙。
“辜大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一九六零的冬天,他戴着一顶帽子……就像我头上戴的这顶帽子,是锅底灰。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老人头上的帽子,是一顶蓝颜色的帽子,帽檐已经变形,帽檐上有很厚一层老油。
“奇怪的是,姓姚的落脚山神庙以后,就再也没有戴过那顶帽子。”
“您在什么地方见过姚虹桥?”
“有一天,我凤凰岭去转悠,转到山神庙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从那三间破屋里面走出来。我以为是打猎的,就没有在意,姚家人在那三间破屋落脚的时候,我才认出姓姚的来。”
“您第一次看到姚虹桥的时候,他的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拿了。”
“拿什么了?”
“一把铁锹。”
“一把铁锹?”
“对,一把很奇怪的铁锹。”
“李局长,很可能是一把铲子。”卞一鸣指的是洛阳铲,这是盗墓贼专用的工具。
“辜大爷,是一把什么样的铁锹?”
“你们等一下。”老人站起身,走进厨房,他走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铁锹,铁锹头长四十公分左右,宽十五公分左右。锹把后面……靠锹头的地方有一个脚蹬。
“辜大爷,就是这种铁锹吗?”王萍道。
“不是,和这把铁锹的样子差不离,就是比这把铁锹的锹头窄一些,那把铁锹大概有这么宽。”老人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在铁锹头上比划了一下,老人比划的宽度大概在六公分上下,“这把铁锹的头是平的,他那把铁锹的头是窝起来的。”老人将右手做握物状。
辜大爷说的就是洛阳铲。
辜大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把锹的把子比我这把锹的把子长很多。”
辜大爷所说的奇怪的铁锹是洛阳铲无疑。
“小曹,古墓里面的青砖和山神庙废墟上的青砖……特别是三间古屋的青砖是不是同一种规格?”
“我和马子腾没有想那么多,但我可以肯定地说,完全一样,长短、颜色完全一样。连青砖上的字都一样。”
“青砖上面还有字?”
“有啊!”
“什么字?”
“不认识,但一模一样。字的大小都一样。”
青砖和青砖上的字,应该出于同一个模子。
笔者在这里提前补充一下:后来,同志们看过灌溉渠上的青砖,曹云清所言非虚:古墓上的青砖和山神庙废墟下面基础所用的青砖……包括三间古屋上拆下来的青砖都被乡亲用在灌溉渠上了,在乡亲们家的院墙上也能见到这种青砖。
李云帆和卞一鸣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姚虹桥是一个盗墓贼,他带着一家老小在张家堡的山神庙落脚,打的就是古墓的主意。
关于山神庙和山神庙下面的古墓,两个人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先有古墓,后有山神庙。
山神庙是用来掩人耳目,山神庙极有可能是陵寝的一部分,它极有可能是守墓人的住处。传说中的几个和尚极有可能是守墓人。
在辜大爷的陪同下,五个人来到山神庙的遗址。
马子腾和三个人正在水闸等候李云帆一行。另外三个人,一个是文俊大队的书记褚振华,一个是五里铺公社派出所的所长潘寅标,一个是张家堡的生产队长张兆才。
褚振华和张兆才已经解决好了同志们的吃住问题:张家堡有一个古堡……其实就是祠堂,古堡的墙……包括院墙都是用石头砌起来的,院墙至少有一丈高。张家堡因此堡而得名。
文俊大队的大队部就设在张氏祠堂里面,祠堂两面有三间堆放杂物的屋子,褚振华和张兆才派几个村民将两间屋子里面的杂物集中到一间屋子里面,吃饭就在张五婶家,张五婶是张兆才的堂婶子。她家距离祠堂最近。五婶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人,她的男人在解放战争中牺牲了,她本人也是一个支前模范。在乡亲们中有很高的威望。过去只要有人到文俊大队……或者张家堡来,都被生产对安排在张五婶吃住家……遗址只剩下一部分了。因为山神庙废墟的大部分已经被水闸代替了。一条九米左右宽的灌溉渠由北向南,将子母河的水引到文俊大队的灌溉渠内,在新灌溉渠和老灌溉渠对接的地方有一个水闸,水闸就建在山神庙的遗址上。为了管理方便,在水闸的旁边还建了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