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江向说话之人望去,女子高挑,一身劲装,英姿飒爽,面若桃花,还挺好看的。
方意熷脸色有些难看,握着秋虹剑的手,青筋暴起,指关节泛白。
“同门切磋,不是点到即止吗?为何要痛打?”
林浊江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笑呵呵问道。
那高挑女子挥舞几下拳头,呼呼作响,拳风呼啸,拳头作锤子状,挥舞如打铁,说道:“痛打,打铁,懂不?百炼成钢,百炼玄铁都是这样不断锤击锤成的,我这是给方师妹锤炼呢。”
林浊江看向高挑女子的拳头,摇头道:“你这锤子挥得不行啊,百炼成钢是老铁匠锤成的,像你这样,能将钢铁给锤断咯。”
二人都意有所指。
高挑女子打量了林浊江几眼,眯眼道:“你是在说我技艺不行?”
“当然。”林浊江点头,又转望姬师兄,“这位师兄,论道会随时可行,我与方意熷却难得一见,还请师兄成全。”
姬师兄摆手道:“我不是你师兄。这事没商量,你赶紧走,再不走,这冲撞府门的事,我可要与你算了。”
林浊江叹了口气,自己这般彬彬有礼,待人真诚,不骄不躁,怎的?对方还是这样不讲道理!
“方意熷,你跟不跟我走?”林浊江看向方意熷,淡然问道。
方意熷看了看同门,见众人都目光炯炯望来,神色冷肃。
“走呗!”
方意熷忽而展颜一笑,美不胜收,走到林浊江身侧。
林浊江挥手道:“走!诸位圣銮宗的朋友们,告辞了!”
“呦!姬师兄,有人无视你嘞。”
饶情恕笑嘻嘻道。
姬师兄面色已经铁青了,一剑在手,纵出一斩,筑基圆满,剑光如瀑布一般落下,杀向林浊江。
林浊江回身,反手一剑,挡下姬师兄的剑劈。
姬师兄眉头一皱,手臂挥舞,手腕翻转,一道道剑光向林浊江斩去,犹如风暴一般,席卷一方。
林浊江左挡又格,显得左支右绌,捉襟见肘,被砍得节节败退,姬师兄眼睛一亮,气势强盛,爆发愈是凶猛,颇有得势不饶人的意味。
林浊江忽然稳住,姬师兄眉头一皱,便感觉林浊江的剑锋锐利,那股锋芒感透过剑锋杀到了身上,浑身难受。
姬师兄面色轻松,心头凝重,两分火道真意融入剑招之中,威力大增,与林浊江对攻。
“姬师兄,莫要手下留情,削他一只胳膊以示惩戒!”
饶情恕大声呼喝道。
骆玥摇头道:“那林浊江很厉害的,姬师兄怕不是对手。”
“你怎能长他人志气?”饶情恕怒视骆玥,目光如刀,颇为吓人。
“我亲眼见到,林浊江将金丹境的剑气都灭掉了,易师兄、侯师弟他们都看到了,不信你问。”骆玥严肃道,“还有啊,他在小天地可是闯出了诡剑之名,金丹都杀不了的强大修士!”
“对对,骆玥师姐(师妹)所言不差。”
“是啊是啊,许多入小天地的师兄师姐们都见识到那林浊江的本事,很是不得了。”
“这林浊江如何不得了?还能与我圣銮宗数一数二的天才弟子相媲美?”
“就是!姬师兄如今占了上风,定能取胜,那小子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姬师兄威武!”
这些圣銮宗弟子分为了两派,倒是起了口舌之争。
骆玥看向饶情恕,沉声道:“饶师姐,若我记忆不差,那林浊江就是我们去封禁隔绝魔渊时,遇到的,凑近魔渊的小子,当时你想送他一程,我于心不忍,将他踹离了魔渊。”
饶情恕呆了呆,嘴角直抽道:“什么?你说什么胡话呢?”
“真的!”骆玥认真道,“林清湖不就是从魔渊附近的村子带回来的吗?林浊江也是那个村子的人,对上了,错不了!”
饶情恕丹凤眼瞪成了铜铃:“不可能!当初那小子只是凡俗,是泥地里打滚的泥腿子!如今……这如何可能?仙人转世吗?”
骆玥摩挲下巴,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或有可能!”
饶情恕冷汗唰的就冒了出来,然而默默无言。
铿铿铿!
剑与剑相击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密集无间隔,犹如重叠响起,刺人耳膜,听起来令人心头激荡,仿佛要震破心房一般。
众人望去,只见着剑影重重交织,火星四溅,犹如两股风暴卷在一处。
林浊江忽然闷哼一声,连连后退,拱手道:“姬师兄剑法高绝,杀力无穷,在下甘拜下风!”
姬师兄愕然收剑,目光深沉,神色傲然道:“甚好甚好,你也不错。”
林浊江道:“姬师兄,在下与方意熷还有事要说,较为重要,就先告辞啦。”
“啊?哦……”
姬师兄点了点头,挥手道,“去吧去吧。方师妹,早些回来啊。”
方意熷眨眨眼,点头道:“好的,姬师兄。”
圣銮宗弟子们不服气了,那位说要痛打方意熷的高挑女子沉声道:“姬师兄,怎么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姬师兄沉下脸来,冷声道:“怎么?他乡遇故知,好好叙叙旧,怎么就不行了?我做主了,就这样吧。”
高挑女子噘噘嘴,嘀咕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林浊江瞥了高挑女子一眼,与方意熷挥挥手,向街道一方走去。
方意熷向同门施了一礼,便跟着林浊江走了。
“方师妹,可不要一去不复返啊!”
高挑女子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
“好嘞!”
……
走在途中,林浊江问方意熷:“莫言秋呢?不会死掉了吧?”
“没有。”方意熷摇头道,“这次论道会是姬师兄主持的,并未邀请莫言秋。”
“对了,你是使了什么手段?让姬师兄如此干脆放人,奇怪了。”
林浊江笑道:“花花轿子人抬人嘛,我让你姬师兄晓得我的厉害,然后放放水,给点面子,他自然也给我面子,否则他就要在师弟师妹们面前啃泥吃屎了。”
“……”
方意熷沉默片刻,感慨道:“你可真厉害了。”
林浊江摆手道:“是你姬师兄太弱了。还有,你如今在圣銮宗混得不好吗?论道还要被痛打?”
方意熷苦笑道:“宗门弟子之间,相争相斗,是常态啊。”
林浊江沉思良久,挥手道:“走吧,我们去酒楼饮酒。”
方意熷点头相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有买卖,在战乱年代,能开酒楼,都是极有本事之人。
林浊江与方意熷入了酒楼,找了一个包厢,叫了几个酒菜,而后狼吐虎咽的。
林浊江对方意熷道:“赶快吃,稍后有事。”
方意熷愕然道:“什么事?”
“大事,好事。”
“什么大事?什么好事?”
“你怕不怕痛?”
林浊江大快朵颐,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道。
方意熷面色一变,继而白里透红,咬牙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林浊江愕然看向方意熷,皱眉道:“什么意思?你脸红什么?你又是什么意思?”
方意熷紧咬红唇,瞪着林浊江:“你说什么怕不怕痛……你想干嘛?”
“吃饱你就懂了,快些吃。”
林浊江腮帮子鼓鼓的,对方意熷随意道。
方意熷摇头:“论道会有宴席,瓜果酒菜都有,并不饿。”
林浊江愕然道:“那我们这酒楼可是来错了。”
“错不了。”方意熷笑道,“我瞧着你吃喝就好了,不知为何,见你狼吞虎咽的,甚是轻松快意。”
林浊江笑道:“我就不同了,我看人吃喝,就想吃喝更多,胃口极佳。”
“对了,你爹往哪走了?”
“京城。”
“呦!卧虎藏龙之地,你爹站得住脚吗?”
“天子脚下,没有妖魔鬼怪,没有魑魅魍魉,能讨生活就好了。”
“妖魔鬼怪没有,魑魅魍魉一定有。”
“不怕,我爹的本事也是不小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