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不管你一只脚还是半只脚踩到了天,来阻此大势,必有殒命之危!”
钱裕庚苦口婆心的劝武拓烬,不到万不得已,有些手段还不想用出来。
武拓烬眯眼道:“你应该知道,老子到了而今境界,认定之事,轻易不会更改主意。”
钱裕庚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冥顽不灵啊。”
轰!!
武拓烬上空突然现出一个巨大漩涡,漩涡空洞如九幽,阴森森,冷寒寒,一股股黑气崩塌交缠,犹如火山即将迸发的前夕,前兆汹汹,甚为骇人。
“阴神司!有你一份!”
武拓烬暴喝一声,双掌一合,陡然纵起,杀入漩涡之中。
“本座等你来阴神司一战!”
阴神司司主冷漠出声,那涛涛漩涡陡然膨胀,而后,轰然炸开,一片混沌。
继而,虚空出现层层叠叠,犹如树皮累叠一般的场景,极为惊人,混沌湮灭。
当即,阴神司司主闷哼一声,消失无踪。
武拓烬的分身虚影消散,一缕声线传入林浊江耳中:“看到了吧?为师出手的后果。如今不过提前知道了凶手之一罢了,得不偿失。为师不能护你周全了,你好自为之,为师也是看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林浊江神色肃穆,朝天空作揖,躬身久久才直起身子。
林志海哈哈大笑道:“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兄弟们,攻城啊!!”
一声暴喝,大军从诸位大泉高层的天府之中掠出,而后浩浩荡荡向东南府城杀去,神炮轰击,剑光如潮,刀光如峰,枪影如云雾,拳、掌、腿、指如盖,犹如大海卷起千层浪,拍击海上孤舟,轰隆隆作响。
林浊江见林志海发动总攻,退回了城中,双方便展开了远程攻防大战。
林浊江尤为擅长此道,一道道风旋剑气杀出,杀力可怖。
柳稜衿亲自出场,与林浊江对决,针锋相对,可林浊江的剑气过于诡异莫测,谁也不知落点何处,半道截击更如有灵性,杀近即避。
柳稜衿一掌击出,五指如剑轻划轻弹,化作剑网,终于将林浊江的剑气圈住,消磨殆尽。
双方你来我往,奇招迭出,应对之法亦是层出不穷。
林浊江学了许多的神通,瞌睡虫、神焰诀、变化之术、障眼法、咒术、巫法……
他掐指捏印,违央剑悬于身侧,到了这时,身为武修的柳稜衿有些疲于奔命了,实在应接不暇,好在,她体质特殊,万法不侵,至少,凭林浊江的本事,还无法以术法神通伤及柳稜衿。
有时候瞌睡虫击中一人,那人便昏昏欲睡,被城墙掠下的一道攻击打死。
而城墙之上,凭借护城大阵,几乎未有损伤,可即便护城大阵坚若磐石,以大泉将士拼命的攻击势头来看,东南府城岌岌可危啊。
大泉将士没日没夜的轮番攻城,犹如疯了一般。
东南府城是东南道最难攻下的城池,也是东南道的中心,极难啃咬的骨头,倘若攻下,数日之内,大泉大军便可席卷东南道全境!
无论如何,这东南府城绝对要攻破。
城墙之上,段昭常目光凝沉,俯视下方,久久无言。
过了数日,段昭常忽然挑眉,一道身影掠至,站在段昭常身侧,笑道:“统帅找我何事啊?”
来人乃是顾久雍。
段昭常传念道:“有数支小队从地底下钻入,在摸索护城大阵破绽,你领着林浊江那支小队,去猎杀他们。”
顾久雍一怔,问道:“护城大阵无碍吧?”
段昭常微微摇头道:“不好说啊,天下间没有绝对的圆满大阵,若是寻到了弱点,便可以最小的力量击破最坚固的大阵。”
“南元侯经营日久,大阵坚固,宝钱充裕,还可抽取天地灵气,可这样连番攻城,再稳固的大阵,也有疏漏。即便没有疏漏,便如人的精神一般,绷紧了,突遭弱点冲击,必然崩裂。”
顾久雍愕然道:“统帅何意?”
“那些队伍分散,爆发攻击,会形成狂暴冲击,大阵就有崩散的趋势。”
“这是谁的手段?竟然这样阴狠?”
“想来想去,只有大泉国师。”
“一支队伍去猎杀,略有不足吧?”
“你们先去,我会看着办的。”
“好!”
顾久雍身形一晃,来到了林浊江身侧,喊道:“林浊江我徒儿,你可得到了统帅大人的命令?”
林浊江点了点头:“队伍全员都得令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
顾久雍一卷长袖,卷起众人,往城中落入,直接扎入了地里,土遁之术!
一路疾驰,深入地里,神识扫荡,顾久雍往感应到的大泉队伍杀去。
地底中展开了一场激烈大战。
而城外的柳稜衿骤然不见了林浊江,不由秀眉微皱,竟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突然间,她听到了大师兄徐邗的传念,说是林浊江已经到了地底下,此次由他亲自带队,阻击林浊江。
柳稜衿心中略有些了然,便与队员们传念,一个个都得到了自家长辈的命令,故而都配合柳稜衿,回去寻到大师兄,元气如钻,轻而易举便钻入了地底下。
天上,天下,地上,地下,处处启战,杀来杀去,死在地下之人,当场入土为安了。
在地下,目力再强,能看到的区域也是浅短,几乎便是凭借神识感知感应对敌,而且攻击受限,威力大减,精通土之道的修士反而战力暴增。
这场大战着实旷日持久,极为惨烈,血腥之气漫空而去,压抑沉默,令人透不过气来。
三月之期,越来越近,东南府城的护城大阵还是坚若磐石。
大泉国师在城外设立法阵,汲取亡者血气,汇聚如洪流,以此为神炮,轰击东南府城。
而东南府城这边,更是惊现这样一个类似的法阵,与大泉国师设立的法阵强夺血气。
大泉国师催动法阵,便触动东南府城的法阵,针锋相对,城外爆发的火力,对东南府城造成不了什么破坏。
大泉国师看着,忍不住感慨一声:“温如照这令人头疼的王八蛋啊,早早布下了种种手段,死后还给人添麻烦。”
“不过,终究还会是我胜了。”
大泉国师嘴角微微一掀,随即又是皱眉,面色阴沉下来,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的奇门副门主。
段昭常似有感应,侧目望去,露出一丝笑容来。
大泉国师多日观摩,护城大阵又经过多日冲击,终于摸索到了一丝破绽,如今东南府城四面皆敌,便是准备一起爆发,攻击护城大阵,到时候,大阵流转便如机关蒙尘堆沙,当场崩溃。
这一番作为极为隐秘,目的隐晦,大泉国师钱裕庚自以为无人知晓,却不料,奇门副门主早有防备,当真是强大劲敌啊。
不对,一定是温如照留下的后手,可惜了,让温如照的本体与散落神念联系上,启动了诸多后手,给大泉造成了无数的麻烦,初境、东南府城、奇门副门主……这些都是温如照的手笔。
钱裕庚绞尽脑汁,势必要在道契结束的三日之前,攻破东南府城,席卷东南道,站稳脚跟再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血云沉沉如坠。
林浊江与柳稜衿这两支队伍斗了数十次,柳稜衿的特殊体质越来越强盛,越打越厉害,领着整支队伍,从最初的损员、落败,到落入下风,渐而平手,甚至占据上风。
林浊江与之相比,就逊色了一些,不过,风源规律施展出来,却越来越纯熟强悍,风之道领悟愈发高深。
在柳稜衿的强大压迫之下,林浊江也是潜力爆发,筑基圆满境逐渐稳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