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我轻咳一声，拿出我好久没用的身份。
“其实我是一个恐怖小说家，为了写出更好的恐怖故事，常常会到一些传闻闹鬼的地方住上一晚，亲身体验。”
“恐怖小说家？”小程眼睛一亮，似乎很感兴趣，又朝我靠近了一些，“王哥，你都写过什么小说？能不能把书名告诉我，我去看看。”
“有一本叫《44号棺材铺》，你空了可以看看。”我只能随口找了一本我看过的小说掩饰过去。
“我记下了，王哥，我直播的粉丝不少，到时候帮你推荐推荐。”小程显得很热情。
“谢了。”我对他笑了笑，心想原书作者算是捡了个便宜。
“小程，你哪个大学的啊？这么晚不回学校，老师同学不会担心？”
“我就在东州大学读书，晚上没课才出来做直播。我同学都知道我做的是探灵直播，以前还有人要跟我一块出去找刺激，结果没遇到过什么可怕的事，时间一长，他们都觉得无聊就不来了。”
小李像是早有准备，说了一大堆。
“说来惭愧，我直播间人气不旺，一直没挣到什么钱，今天还是骑共享单车过来的呢......那王哥你呢，你是怎么知道酱厂的事？”
原来围墙外面的共享单车，是他停在那里的，到也符合他的身份。
“我没事会出去喝茶，听别人讲故事，寻找灵感，酱厂的事就是我从茶馆里听来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看似随口的问题，实则都在打探对方的身份。
讲真，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相信他只是一个来做探灵直播的大学生，是对手的可能性更大。
但情况不明的时候，谁也不会动手，再说任务的目的是找遗书残片，要动手争夺也得是残片出来以后。
我一边应付着小程，一边思考着怎么把他甩掉。
自来水仍在哗哗的流着，水位已经到了金属大锅的一半。
“小程，你是从哪知道的新丰酱厂的故事？”我有意无意的问道。
“网上听说的，我们东州市有个灵异论坛你不知道吧，里面全都是发生东州市各个地区的鬼故事。”
单从小程的表情看不出真假，我当然也没那么容易相信他。
“那挺有意思的，麻烦你回头把网址发给我，我正好做素材用。”
“没问题，哥.......”小程看着那口大锅，疑惑问道：“哥，你往锅里放水干什么？”
“我就是想试试这里的东西还能不能用，听说要想引出一个地方的鬼魂，就要去动它们生前的东西。”
我早料到他会那么问，一开始就想好了答案。
他先于我来到加工室，我之前的一举一动他绝对都看见了。
大晚上跑到闹鬼的酱厂加工室，打开水龙头往锅里放水，任谁看见了都会觉得奇怪。
这个答案虽然是我瞎编的，但听起来好像又有那么点道理。
“这里是酱厂，做酱肯定要用到水啊锅啊这些东西，反正我要住一晚，总要找点事情来做。”
“引鬼？”小程眼睛睁大，“万一真引出来点什么，王哥，你不怕啊？”
“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呢，我也是为了验证这个办法是不是有效，万一有什么东西出来了，跑不就完事了。”
“看来王哥你都准备好了啊，那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跟着你混啊，要真引出来什么东西直播出去，那绝对要火啊！”
“我火了，肯定也能把你的书带火！”
想和我一起？打的什么主意？
我看了小程一眼，他的笑容很单纯，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模样。
但我不信他。
“还是算了吧，万一真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把你害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我婉拒道，“我一个人作死就算了，你还这么年轻，别跟我学。”
“王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一个火的机会。”小程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我的学费一直是我半工半读挣的。在下学期开学之前，要是没有存够学费，我，我就只能辍学了 .......”
小程低着头，抹了一下眼睛，恳求的说道：“王哥，你就行行好，帮我这个忙吧。再说，我的直播火了，你的书也能跟着火啊，这对大家都是好事！”
我眯了眯眼睛，打量着他。
他很坦然的和我对视，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心虚。
不得不说，要么他的情况是真的，要么他就是城府很深。
我更偏向于后者。
一个20左右的 年轻人，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利用自己斯文友善的外表掩饰内心的阴谋，很厉害。
这是一个不容轻视的对手。
他想要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利用我找到遗书残片，然后找机会抢走？
“小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还年轻，要是出什么意外就太可惜了。”我斟酌着说道。
“读书固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要是真想把直播间做起来，我可以帮你在我的书里宣传，总能有点效果。”
思虑再三，我还是不放心和城府很深的小子同路。
名字对方有问题，还与之结伴，我又不是脑子有坑。
“好吧，王哥，谢谢你了。”小程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失望的模样。
“那你先忙，我刚来还不熟悉环境，先在加工室转一转。”我对他点了点头，打着手电在加工室转悠起来。
货架上装着香料的袋子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显然，小程已经在加工室找过一遍了。
他肯定一无所获，不然也没有必要提出和我一路的建议，早就拿着遗书残片躲起来了。
这个时候，自来水快要装满整个金属大锅，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去关水龙头。
水漫出来，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小程看了我一阵以后，大概感觉到我没有理他的意思，便拿着手机离开了。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朝着窗户外面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便把手放进了衣兜，触碰到雨女的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