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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她软磨硬泡,吹拉弹唱,阿谀奉承,用钱贿赂,什么招都使出来了,这两人风雨不动,像两尊石像,堵在大门口。
  说什么都是尤姑娘请回吧,公子不见客。
  不识好歹的,小娘皮怒了,“我就进去看一眼。”她挺着肚子前行,两个人都不敢和她硬碰硬,连忙后退,肚子里面的可是小主子,谁敢得罪。
  她已经怀了过三个月,肚子有些大。
  向真和清默对视一眼,两个兔崽子撒腿跑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公子为她宁愿被地痞欺负自废武功,向真平时喜欢抬杠子,总爱呛她两句,如今看见她恨不得放神桌上供起来,喊一年的姑奶奶。
  她不同于别人,肚子里揣的小主子不是她求来的,而是公子赶鸭子上架,非叫人怀的。
  金贵。
  尤酌撑着腰肢,朝紧闭的大门怒吼:“郁肆,你这个缩头乌龟,有种你就躲一辈子吧。”
  向真忍不住嘀咕一两句,“公子的种,不是在她身上揣着嘛。”
  清默瞥他,“别叫公子听见了。”
  公子疼尤酌疼得紧,这几日别看隔了一堵墙没对上面,郁肆找了一堆人在尤酌的旁边守着她,听她的行程。
  小娘皮口中的缩头乌龟,安闲躺在树下的躺椅上乘凉,听着门外娇脆女声的谩骂,照盘全收。
  他的眼睛阖上,两条长腿/交叠,搭在矮几上,斑驳的树叶错落在他的眉目间,清贵绝伦。
  “公子,夫人来信。”向真去屋内取出来筋骨膏,和纱布,蹲在郁肆旁边,替他换药,赵依真不愧是神医妙手,一个半月,郁肆的手已经能微抬起来。
  断筋处,伤口也结了疤。
  郁肆低嗯,“说了什么。”
  清默看了一边首尾,关上信说道,“夫人说想您,问您何时回府。”
  向真偷着瞧郁肆的神情,他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主子了,谁说最毒妇人心,公子身体力行展示了什么叫无毒不丈夫。
  忽忽回想,当时的境遇,天上的惊雷,都没有公子给他们来得震撼大,要不是公子早吩咐了在门口等,除非他死了,进去给他收尸,否则谁都不准进来。
  向真听到那席话,真不知道尤酌给公子灌来什么迷魂汤,如今才明白,不是她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是公子自愿喝的。
  用命去赌,豪赌。
  换了一个女人,一点都不划算,还是那句话,公子的身份要什么女子没有,偏挑了她。
  如今为了小娘皮,命都差点没了。
  他瞧着主子好像还很高兴。
  犹记得之前,小娘皮对公子爱搭不理,如今才过去多久,在门口求见的人已经是小娘皮了,公子农奴翻身把歌唱了吗,今日的公子,小娘皮高攀不起。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啊?”向真以为自己聋了,“公子......为何突然赶属下走...”
  莫不是他刚刚怼小娘皮的事情,被公子听着了,要给她出口恶气,这也不太至于吧,他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就连诽谤都算不上。
  清默更冷静,他点头说是,丢了个眼神让向真别多嘴。
  “把娶亲的东西,私下都准备好。”
  原是叫他二人去筹备。
  公子要娶亲,娶得人只可能是尤酌。
  他要带尤酌回梁京,尤酌会愿意吗,毕竟刚把人撵走,公子竟然也不慌。
  向真更担心郁肆的起居,“公子,属下留下来吧,您身边不能缺人伺候。”
  郁肆勾了勾唇,眼皮都没抬。
  声音懒散倦懈,“无事,伺候本公子的人,自己会送上门来。”
  尤酌挺着肚子回去,她身形小,三个月了显怀,看起来鼓得很,若你只看她的脸,会看岔了,毕竟她脸庞娇嫩,像个未及笄的,待看到拱起来的肚子,便知道名花有主。
  尤酌仗着过了三个月,胎稳。
  她有持无恐,走街串巷,外面日头大,也不撑把伞,尤坛在赵依门口帮忙,见她回来,连忙将她逮住,过往的人险些撞到她。
  她怀着肚子,心也大,竟也不避让,堪堪要被撞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你傻了不止三年了。”尤坛责备道,他之前眼瞎了,怎么还觉得她聪明,是个能顶住天的。
  “他不要见你,你还去!”尤坛又要骂她不争气了,这样子的话,他每天要说上百十来回,自个不觉得烦,尤酌听着厌。
  她捂着耳朵往里面走。
  赵依看好一位病人,见她过来,顺道给她把把脉。
  三个月,已能窥听不少,胎心有力,胎位正,一切正常,胎儿省心了,做娘的一点都不省心。
  似乎是见不到人,不打算死心。
  算着日子,郁肆的药也该用完了,赵依拿出一盒新的递给她,放到手心里,还有一起的是一把精巧的钥匙。
  尤酌大喜过望,眯着眼睛笑,“谢谢姑姑。”
  她的肚子也瞒不住,有不少人看了笑话,私底下议论纷纷,她也该有个人管管。
  “先回酒坊待着,晚些再去,这里忙,别来凑,不小心要被撞的。”
  尤酌美滋滋往外走,尤坛跟在她后面。
  两人走了大概有小半里路,到街上时,尤坛忽然擒住她的手腕子说,“你跟我来,有个人你得见见,恩怨还没结清呢。”
  尤酌难得见他唬着脸的样子。当下也没事儿,她如今跟着去。
  是他之前住的地方,黑压压的地窖子,尤坛先下去点了灯,才叫尤酌下来。
  窖里散发着一股恶臭,正对面的墙上,有一个女人被双手吊着,散落的头发和裙摆的颜色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个女的。
  空气中散发着屎尿味,腥臭,酸臭,冗杂臭得要命,街边的乞丐都没她脏臭。
  尤酌捂着鼻子问,“是谁?”
  合善瘦的颧骨凹陷,一个半月,尤坛只给她喂一些狗舔过的饭,她刚开始不吃,后来饿极了,自觉舔得干干净净,尤坛不松绑,三急就地解决的,周遭散发着一股骚臭味。
  老鼠都不敢靠近她。
  尤坛已经将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她很多时候都没有反应,听到尤酌的声音,竟然挣扎了手,骨碌碌抬起头。
  看到尤酌,她扯着链条,嘶吼,“妖女!”
  小娘皮这才看清她,在破庙里暗算她的女人,害了她和郁肆的人,她派了很多人出去都找不到她,原来是被尤坛栓在黑窖里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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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合善听左了, 她以为尤酌得知她的真实身份,自己先掌不住势,死命挣扎着骂她,“妖女!你究竟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尤坛指着她, 厉声喝道, “给老子嘴巴放干净点!”
  尤酌去哪里惹来的疯女人, 胡搅蛮缠。
  合善似疯似癫, “我父皇乃是梁京天子, 待我出去, 叫他要你的命, 我要把你剥皮抽筋, 剔骨解恨, 我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你敢这么对我,你死定了!妖女!”
  她咬牙切齿, 面目恐怖,尤酌看着看着她突然掩鼻笑了。
  “我道是谁呢, 原来是名满梁京城的合善长公主。”
  小娘皮也很会气人, 她依靠着楼梯,扫视她全身上下,“不说别的,就你现在这副模样,即使我放了你,你爹能认出你吗,你消失这么久了,他都不来寻你,说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谁信呐。”
  合善本来就不禁讥讽,当即麻了回去,说得极其难听,尤坛站得离她近,差点被喷一脸口水,他退到尤酌旁边,“你和她有什么恩怨。”
  疯女人听起来,身份不低,尤坛担心草草了结她,梁京的人查到这里来,会给尤酌和赵姑姑惹麻烦,他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反观尤酌,她还怀着孩子,禁不起颠簸。
  就算是生了,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女人不都得坐月子吗。
  此人还真是棘手,尤坛思忖不到对策,转头问尤酌,“你和她有什么恩怨?”
  “跳梁小丑,估计是看不得我好。”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与合善有什么恩怨,不过是在平津侯府于她吵过一会,就这点事情,值得她冲到江南来杀她吗,还真是小肚鸡肠。
  合善听了,反应巨大,“你勾搭本公主的驸马,此事想忽略而过?妖女!”
  尤酌有些明白了,若说之前解释不通,如今还有些思绪,原是为了那个倒霉蛋。
  “勾搭?你奉若珍宝的男人,在我这里连个屁都算不上,他有什么值得我勾搭的。”
  “胡说,要不是其庸受你蛊惑,又怎么会对我置之不理。”
  尤酌难得有闲情,和她论长短,“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嫌弃你,所以对你爱答不理咯,就他歪瓜裂枣,长相虽说还看得过去,但举止猥琐不堪,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我之前总觉得你脑子不好,没想到不是不好,你是脑子有问题。”
  “你敢诋毁驸马,我要杀了你!妖女,辱骂皇亲国戚诛你九族!”
  尤酌叫尤坛给她拿把剑,尤坛以为她要运功,“赵姑姑叫你安分一些。”
  “知道了。”
  小娘皮满口答应,尤坛才将藏在身上的软剑抽出来,运真气把剑镐直,递过去给她。
  尤酌拿剑站直身子,看向还在耍泼皮骂人的合善,说道,“我死不死尚未可知,不过你很快就要死了。”
  “我极少使用这些手段,待人也算温和,你却处处逼压,骂我辱我在先,如今别怪我对你心狠手辣,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自取灭亡。”
  语毕,尤酌挥舞着手中的剑,落花流水一般,将她的头发剃了个精光,留在头顶的是一个死字。
  尤酌的朝歌云式,练得极为熟,即使不用内力,也能运用自如。
  尤坛一直想学,可尤酌说他不适合用剑,所以教了他几套拳,他在旁边看的仔细,也窥不出自己其中的门道在哪里。
  合善吓得鬼叫,头发一簇簇脱落。她终于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