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瞪大眼睛,心里又惊又怕,却又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那么好听?
甚至还有点熟悉?
就在她浮想联翩时,只听到身后那人再度开口,低沉的嗓音里仿佛带着一丝循循善诱。
“霏霏……别走。”
霏霏?
霏霏是谁?
伊芙琳心头一跳,谁是霏霏?
也不知道什么心理驱使,她猛的挣扎起来,往后看去,然而,却什么都看不见。
反而有一只血肉磨乎的手往她伸了过来。
伊芙琳想躲开,却迈不出脚步,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退避不得。
她终于忍不住惊恐的叫出声来。
这一喊,倒是让伊芙琳迅速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看清楚了眼前事物,伊芙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
原来只是做梦。
她转眼去看旁边的小罗根。
儿子已经睡着了,没被他吵醒。
一场噩梦,让伊芙琳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起身去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顺便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压压惊。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见到落地窗的窗帘没拉好,便走过去拉窗帘。
抬头一看,无意中见到窗外,星辰点点的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颗流星。
伊芙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她下意识的走到阳台,眺望夜晚的星空,暗自许愿。
希望她的小罗根平安长大,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还有天上的爸爸妈妈以及弟弟,一切安好。
转念,伊芙琳忽然想到了刚刚在梦里的情形,不自觉的猜测梦里面出现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口中的霏霏又是见谁?
她不止一次记得有人在她的梦里面,一直喊着霏霏这个名字。
但等她清醒之后,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身边有谁叫霏霏这个名。
说起来,伊芙琳有点怅然。
两年前,她忽然遇到恐袭,在逃难过程中受伤了,不小心炸伤了脑子,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
醒来时见到的人就是文森特和乔治。
从文森特口中得知,乔治是她的丈夫。
而她的名字叫伊芙琳。
父亲和母亲都是生物学博士,在一次科研当中,父母亲因为化学中毒去世了,弟弟后天脑瘫,在很小的时候也去世了。
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至于她怎么嫁到弗兰克家族来……
那是因为文森特和她的父亲有点交情,刚好乔治需要个妻子,于是,就娶了她。
后来,伊芙琳发现乔治只喜欢男人,迫不得已接受了试管婴儿手术,这才生了孩子。
也就是罗根。
这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任何的怀疑之处,但伊芙琳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但却一直想不起来。
每次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怅然若失,总感觉自己的生命缺失了某些部分。
此刻一个人站在阳台眺望着远方时,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有那么一瞬间,伊芙琳甚至觉得,自己就好像这座岛一样,孤零零的立在海上。
孤山岛,岛如其名。
是在靠近海边的一座小岛,小岛整体呈一座小山的模样,孤零零的立在海岸边,无依无靠。
很久之前,有一位贵勋,在这个小岛的顶端建造的这城堡,从这里通向外界有水路,陆路。
陆路稍微特别点,退潮时才会出现,是一条由花岗岩铺成的小路通向外面。
涨潮时,陆路行不通,就只能走水路,坐小船通行。
城堡经历几百年的风霜雨雪,到现在依旧屹立岛上,不过,名字从以前的孤山城堡变成圣约翰城堡。
主人也历代变迁,如今是弗兰克伯爵的私人住宅地。
城堡位于孤山岛的最高处,从这里往外眺望,视野和景色都很好,尤其是夜晚。
夜晚正是涨潮时,海面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往远处看去,海面和天空仿佛是一体的。
站在阳台看着远处许久,伊芙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转身走回房间里,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有罗根这个孩子,不是真正的孤单一人。
……
翌日。
午饭后。
伊芙琳在保镖的陪同下,出门,前往l市的博物馆。
她一直心心念念,想去博物馆里观摩那些名家画作,却一直没机会。
难得今天文森特肯让她出门,终于可以去看看了。
大概是因为周六的缘故,博物馆里面人还挺多的。
伊芙琳跟保镖进去之后,就前往博物馆的专门放画的区域,就在这一片区域里慢悠悠的待着。
保镖尽职的护在一旁,顺便看一眼名画。
伊芙琳顺着墙面挂的画作往前走,边走边看,到最里面一幅画时,忽然听到身旁有孩子的哭声传来。
“呜呜,好疼。”
这小奶音讲的并不是英文,而是另外一种语言,伊芙琳意外的是,她好像听得懂这语言。
转眼看去就见到,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有个穿着粉红色小洋装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正在揉着自己的手肘。
伊芙琳神使鬼差的走过去,将那小女孩扶了起来。
望着小女孩肉呼呼的脸,她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疼爱和联系,轻笑着用英文说:
“没关系,别哭了,你的家人呢?”
这话刚说完,伊芙琳就见到旁边快速的冲过来一个小男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
小男孩护犊子一般把小女孩揽住,绷着小脸盯着伊芙琳,似是在辩驳伊芙琳是否是坏人。
小女孩儿这时候似乎回过神来,小奶音软软蠕蠕的说着中文。
“谢谢阿姨。”
“……”
伊芙琳没有回应,有些怔愣的望着小女孩,又看看那小男孩,依旧诧异于自己竟然听得懂小女生的语言。
可是好奇怪,她从来没有学过这门语言,怎么会听得懂?
就在伊芙琳呆愣的时候,又有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
这个小男孩,似乎更大一些,俨然一副大哥哥的模样,护在两个小家伙面前,一脸戒备的望着她。
伊芙琳勉强一笑,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到身旁的保镖提醒她,该走了。
听到保镖用英文对自己说话,伊芙琳心里竟然涌起奇怪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这并不是她的母语。
她的母语……
应该是小女孩说的这种语言。
转念一想,伊芙琳觉得这不可能。
她在这边长大,母语应该是英文才对的,怎么可能是另外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