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
伊芙琳暗暗叹息了一声,满脸无奈的靠在艾伦的肩上。
半晌,伊芙琳才想起来什么,不由抬眸去看艾伦的脸,弱弱的说:“回去之后,千万别说这件事。”
艾伦垂眸看她,目光有些冷。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心底里却莫名有些气愤。
这个女人!
在他面前总是这样子,做错事之后总是一副底气不足,很可怜巴巴的状态,求他不要通风报信。
他是负责保护伊芙琳。
但也负责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点,伊芙琳心里也清楚。
正因为如此,伊芙琳才经常装可怜。
而艾伦觉得有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相处下来,他觉得伊芙琳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
人是挺好的。
但是今天情况不同。
……
一路沉默,回到了病房。
艾伦叫了医生查看情况,确定伊芙琳没什么大事,艾伦紧绷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等医生走后,艾伦让佣人先出去,并且要求佣人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对外泄露,不然,有损伯爵继承人夫人的名声。
佣人是个识趣的,点点头便出去了。
病房门关上。
室内的两人,各怀心事。
艾伦想就刚刚的事情训斥伊芙琳,但看伊芙琳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又有点开不了口。
僵持之下,伊芙琳弱弱的先开口,“你不要去找那个小女孩的麻烦。”
“……”
“还有她父亲。”
“都这个时候了,还顾着别人?”艾伦不冷不热的回应,“若是我将这件事告诉给伯爵大人,有的你苦头吃。”
“你不告诉行不行?”
伊芙琳可怜巴巴的问。
“……”
艾伦沉默。看伊芙琳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他就选择不看,故意转过脸看窗外。
“我在城堡里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不帮我,我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艾伦,看在我们的友情上,请你别说。”
“……”
能把保镖发展成朋友的,大概就只有伊芙琳一人了。
这点,也是让艾伦对伊芙琳另眼相看的地方。在那些贵族的眼中,安保人员相当于工具,对待他们,从来都是盛气凌人的。
但是。
伊芙琳却一直以平等的目光看待,很懂尊重人。
只是,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
保护伊芙琳,是艾伦最重要的职责,像刚刚那样的事情,如果把伊芙琳撞倒在地的是一个大胖子,那她的身体还怎么恢复?
一个泰山压顶……
人都扁了。
见到艾伦无动于衷,伊芙琳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是我觉得那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我主动跟她玩的,但是没想到她忽然会抱着球冲过来,先前只是丢球,我想着当是运动一下,有助于新陈代谢,能让身体快点好。”
“……”
艾伦很是无语。
连新陈代谢这个词儿都用上了。
真的是!
艾伦叹了口气,他已经习惯经常被伊芙琳的诸多借口,搅的无可奈何了,但就是心里气愤难平。
他不过就是回病房拿个手机,顺便拿面具,谁知道就出了这样事情。本来是让佣人会房间拿的,但伊芙琳却强烈要求他去。
现在看来,是故意支走他。
他转眼看向伊芙琳,认真道,
“刚刚的事情我可以不告诉伯爵大人知晓,但是下次不可以这样!也不可以支走我!”
“嗯!好!”
伊芙琳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答应。
“虽然这里是医院,但你不能仗着伯爵和少爷不再这里就乱来,尤其是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
而且……”
话说到这儿,艾伦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伊芙琳的脸上转了一圈儿。
“你没带面具。”
“……”
伊芙琳怔怔的点头,心虚的都不敢吭声。
孤山伯爵再三强调,但凡她外出,都得带上面具,防止别人看见她的真实面貌,避免被拿来作文章。
免得回了孤山伯爵声誉。
昨天来医院时,伊芙琳是戴着面具的,但是昨天下午她昏迷之后,佣人帮她把面具摘掉了。
今天早上起来伊芙琳也没想着要带。
然后,就这么出了病房。
想起刚刚的情形看,她不由暗自庆幸中。还好,感觉那个男人说话声音就近在咫尺时,她没有回头去看他。
蜷缩在地上时,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那个男人应该看不见她的样子,至于那小女孩……
看见就看见吧。
那么小,应该没什么。
就算是画也肯定画不出她的样子。
她这般想着,讷讷道:
“那小女孩还小,应该记不住我的样子,就算记住了,让她画她也画不出来,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在城堡里乖乖待着,好好养病,哪儿都不去。”
“但愿如此。”
艾伦皱眉的应着。
伊芙琳悻悻的瞄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有些不乐意,于是就默默的躺好,转过身去装睡。
这件事就这么着吧。
……
医院花园里。
贺兰霆深听完电话,随手将手机塞进了兜里,转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颠球的女儿,若有所思。
女儿从小对这些球类运动特别感兴趣,即便是见到篮球这种她拿不动的,都想去碰一碰,扔一扔。
赶过来医院时,女儿就在他的办公室里面。
听到他要过来医院这边,就嚷嚷着要跟来,并且,还带了她最喜欢的那个彩色小皮球。
之所以来医院,是因为老爷子忽然病发了,送来急救。
小丫头对医院的环境有点排斥,在急救室门外呆了一会之后嚷嚷着要去玩,于是,贺兰霆深让保镖带她到花园里玩。
没想到就撞伤了人。
回想起刚刚那个由着一头棕红色长卷发的女人,贺兰霆深眉心微微蹙起,女儿说,这人是在博物馆里见过的。
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女儿还说。
今天这个女人没有戴面具。
想起刚刚他想靠近她时,她蜷缩成一团的举动,贺兰霆深有些担忧,同时有点小遗憾,没能看见她的脸。
此刻回想起来,记忆深刻的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似乎是洗头水的味道。
至于刚刚那个男人。
她的丈夫吗?
似乎不太像。
反而更像是保镖,而且,似乎就是那天在博物馆里和这个女人并排前行的男人。
可看她刚刚紧张那女人的神情,似乎又不太像是个保镖。
思至此,贺兰霆深望着女儿问,“你刚刚和她待了多久?知道她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