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克里斯这么一说,安德烈忽然笑了,“你似乎不怎么看好他。”
克里斯莞尔,“父亲,文森特这个人虽然图谋已久,也有心计,可是您也得想想,他想对付的人是谁?”
“……”
安德烈沉吟不语。
贺兰霆深年纪轻轻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肯定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尤其是前不久发生的事情,让安德烈深刻的体会到贺兰霆深不容小觑,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辈这么要挟。
就连自己一向心高气傲的大儿子都栽在他手里,足以见得这个人不好对付。
想要除掉这样的人,的确不容易。
转念。
安德烈的注意力又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可你怎么那么笃定,他想除掉的人只是贺兰霆深,不能是另外一个吗?”
“父亲,您忘了,另外一个是谁推出来的?”
“……”
安德烈哑然,随后有些自嘲的笑了,
“还真是差点忘了,这么说起来,文森特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克里斯嘴角微勾,眼里一片嘲讽,
“说到底是他低估了我那位大伯父,没想到我大伯父看着心慈仁善的人,会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我也没猜到。”
说起之前老国王把伊芙琳的身份公布于众的事儿,安德烈深有感触。
克里斯不以为意,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深究,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见解。
“所以,就按这点来看,文森特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他现在最想除掉的一定是贺兰霆深,
只要除掉了贺兰霆深,剩下的伊芙琳和老国王都不足为惧,老国王年事已高,
论寿命的,肯定是文森特熬得过。等到他有一天驾鹤归西,伊芙琳就会顺利摆脱的阻碍上位,
即便有您在旁虎视眈眈,但他依旧有机会控制伊芙琳。他若是先弄死了伊芙琳,就没这个机会,
就得扶持父亲您上位。很显然,他想的很明白,相比较之下,伊芙琳一定比父亲您比较好拿捏。”
“……”
安德烈怔住。
他刚刚一心在思考着要不要跟文森特结盟,还真没有想到这里边的弯弯绕绕。
此刻。
听到克里斯这么说,瞬间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可是一转念,又有些疑惑。
“既然他想对付郁金香公爵,为什么还要跟我结盟?”
“自然是想着借用父亲您的势力,顺便让父亲您一起分担,他即将面临的怀疑。”
“什么意思?”
“他说是跟您同盟,要去对付贺兰霆深,贺兰霆深怀疑起来,肯定会把矛头指向我们,
而不单单是文森特。他若是成功把贺兰霆深除掉,对他也没什么坏处,
一来,可以瓜分贺兰霆深手中的资源,二来,可以借父亲你的势头趁机上位。”
“这个老狐狸!”
安德烈咬牙切齿。
他还没有去算计文森特呢,文森特的好,竟然先一步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克里斯不理会父亲的愤怒,继续说:
“说不定等到父亲您将要一步登天时,他会忽然反咬一口,拿出他的后招,将父亲您打个措手不及。”
“你也认为他有后招?”
“当然!”
克里斯挑眉,继续道:“伊芙琳在被老国王发现之前的两年,可一直都待在孤山城堡,
谁知道,这两年期间,文森特暗地里做了什么?他若有心隐瞒,即便是陛下都难以查寻。”
“说的也是!”
安德烈颇为赞同的点头。
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眼看了一眼克里斯,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他抬手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
“还好今天让你一起去的,要不是你这么一分析,我可能都没想到这些弯弯绕绕。”
“帮父亲分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事。”
安德烈欣慰一笑,意有所指的说:“你现在这样才像是我的儿子!”
克里斯瞬间听懂了父亲的画外音,却面不改色,说话语气依旧平静,
“父亲,您不必担心,就让他们两边斗去吧,目前这个形势,咱们以静制动是最好的。”
“嗯!”
“我看文森特也是被逼到绝境上了,等他把手里的后招都亮出来,估计离落幕不远了。”
“狗急跳墙了吧。”
想起文森特这么久以来的计划泡汤,安德烈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克里斯笑着转头,伸手按下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流的风景,意有所指的说,
“山穷水尽时,自然会做困兽之斗,就看他有多大的能耐了。”
依照目前的形势,克里斯相信,不管是贺兰霆深,还是老国王都不可能随便受制于人,更不可能这么轻易让文森特,阴谋得逞。
尤其是老国王。
他那么护着伊芙琳。
但凡触及到伊芙琳利益的,肯定会事先做好准备和对策。
作为旁观者看着他们两个斗,然后再捡点便宜,岂不更好?
“那咱们就静观其变!”
安德烈赞同的点点头,没再多说。
眼下这个形势,安德烈心知肚明,即便再去争也讨不到好处,毕竟伊芙琳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摆在那儿。
他一个旁支若是再去干扰,只会落人话柄,失人心。
还不如等待时机,表面上支持伊芙琳,暗地里再找机会。
……
是夜。
皇宫里。
伊芙琳坐在书桌面前,还在仔细翻阅着一份文件,这是明天在赛马会上的发言稿。
她现在看多几遍,免得明天出什么差错。
房门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
伊芙琳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她起身走了过去,便见到贺兰霆深高大的身影挪了进来。
她也不说话,就默默的站在那儿看着他。
贺兰霆深在深夜造访了这么多次,对伊芙琳的房间早已经轻车熟路,此刻关门意识非常顺手,但依旧很轻。
一转头,见到伊芙琳立在那儿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贺兰霆深也跟着笑,不由快步走过去,将她抱了个满怀,低头便去吻他的唇。
伊芙琳也不矫情,搂着他的脖子回应。
亲密了许久,两人才不舍得松开彼此,气息都有些乱。
“明天都能见到,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伊芙琳软着声音问。
“明天见,是明天见,今晚是今晚,况且明天见和今晚见的质量是不一样的。”
“不正经!”
伊芙琳有瞬间的无语。
这个男人!
说的委婉,其实就是为了多占她便宜。
明天两人见面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公众,言行举止自然会谨慎,但是今晚却是私会。
既然是私会,那肯定可以做一些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才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