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雨霏再次怔住,无言以对。
看来那些女佣还是不怎么听教。
明面上不敢多言,私底下却议论纷纷。
像彦彦这么大的孩子,若无意中听到大人讲话,也有能力去分析事情的真实性。
好半晌。
秦雨霏才说:“爸爸他生病了,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养,他现在只是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治病。”
“骗人!”
彦彦憋着嘴,“妈妈,你当时消失两年的时候,爸爸也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闻言。
秦雨霏心头顿时倍感心酸,又觉得愧疚。
她勉强笑了笑说:“但是你看,妈妈现在不是回到你们身边了吗?所以爸爸也会回来的。”
小鱼儿想了想,萎靡的神情稍有好转。
可是下一秒,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黯然了。
“可是妈妈你隔了那么久才回到我们身边来,爸爸也要那么久的时间才能回来吗?”
“不会的,妈妈会尽可能快一点,带着你们回到爸爸身边。”
“爸爸,他不能自己回来吗?”
“爸爸生病了,他现在走不动,所以是我们回到他身边去,等妈妈解决完了这边的事情,咱们一家人全都回国,好么?”
“嗯!”
小鱼儿点点头,小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沉默的片刻。
他忽然侧过身抱住秦雨霏的脖子,像个小暖男一样,轻轻拍了一下秦雨霏的肩膀,安慰道:
“妈妈,我知道爸爸不在,你一定很难过,你放心,我和哥哥还有弟弟妹妹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也知道你一定很想念爸爸,我们几个会乖乖的待在这里,等你把事情解决好了,一起去找爸爸!”
“……”
秦雨霏本来还能够忍住眼泪,但是听到儿子这么贴心的话,她忽然有一种痛哭流涕的冲动,感觉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被戳了一刀,有些痛,却又觉得温暖。
哽咽了许久,她才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
五天后。
贺兰霆深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
乔纳斯和皇室管家主持局面。
秦雨霏作为特殊宾客,惨叫吊唁。
陪着秦雨霏一起的,还有安德烈亲王的三儿子阿尔曼。
两个人一同出席这样的场合,一时间引来众多议论。
但总体逃不过一个意思。
那就是阿尔曼和秦雨霏之间的婚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所以两人才会一同出席这样的场合。
丧礼结束后。
贺兰霆深的尸体被送到了火化场进行火化,在由乔纳斯护送到了海边,进行海葬。
秦雨霏和阿尔曼也一同前往。
其他前来吊唁的宾客,听到了这个消息都有些纳闷。
按照规定,像贺兰霆深这种贵族应该是安葬自己的陵园当中的,怎么会进行海葬?
当中有知情人说,这是贺兰霆深自己留下遗嘱要求的。
那些不明所以的宾客,这才恍然大悟,之后便是唏嘘不已。
有因为贺兰霆深如此青年才俊,却英年早逝而可惜的。
也有羡慕贺兰霆深死后,还能得到皇室继承人吊唁的。
甚至有妒忌这等殊荣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看法,哪一种舆论,都随着贺兰霆深的逝去,渐渐消失在时间长河中。
……
整个过程结束后。
阿尔曼护送秦雨霏回皇宫。
路上。
秦雨霏一直沉默不言,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快到皇宫大门口。
阿尔曼这才开了口,“你还好吗?”
秦雨霏嗯了声,扭头看了一眼阿尔曼,眼神带着感激,“谢谢你陪我。”
“应该的。”阿尔曼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秦雨霏苦笑一声,不再多言。
……
送秦雨霏回到皇宫之后,阿尔曼并没有多留,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他才刚踏入约克城堡,迎面就见管家快步而来。
没等他开口,就听到管家说,“三少爷,公爵大人在书房等您。”
阿尔曼并不意外,早就料到父亲肯定会找自己,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往书房方向走去。
书房内。
安德烈正在翻看着一大沓的相片。
都是刚刚拍到的,而且,都是关于贺兰霆深丧礼的一幕,照片的主角是秦雨霏和阿尔曼。
以及,躺在棺材里还没有被火化的贺兰霆深。
脸倒是真的是贺兰霆深的脸。
但是安德烈却觉得不能凭一张脸,就断定这真的是贺兰霆深。
正当他犹豫不定时,书房的门被敲响。
推门进来的是阿尔曼。
安德烈见到他,并没有遮掩相片,而是开门见山的问了句,“依你看,在棺材里那个人真的是贺兰霆深本人吗?”
阿尔曼沉默。
低头看了一眼相片,见到相片主角全是自己和秦雨霏,连棺材里的贺兰霆深都有,阿尔曼不禁自嘲。
还真是谨慎!
“父亲,您叫我来就是为了确认,贺兰霆深是不是死了吗?”
“……”
安德烈沉默的看着阿尔曼,那眼神好像在说,是又如何。
阿尔曼自嘲的笑了笑,上前翻了一下相片,挑出一张秦雨霏落泪的画面,
“父亲你看,她这个样子像是在演戏么?”
安德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相片,没有说话。
阿尔曼又说:“你若是信,他就是贺兰霆深,你若不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
“……”
安德烈被噎了一瞬,半晌才道:“这么说是死了。”
阿尔曼并不理会安德烈的看法,兀自说道:
“我相信那种时刻,一个人的情绪不会有假,我当时就在伊芙琳身边,她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心里清楚,外界不知道她跟贺兰霆深之间的真实身份,她不能表现的太崩溃,
直到把贺兰霆深的骨灰洒落在海面时,她整个人都弥漫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情绪,怎会有假?”
“说的也是。”
安德烈有些敷衍的答道。
“……”
阿尔曼没在说话,只是讥诮的勾着唇角。
被自己的儿子用这种嘲讽的眼神看待,安德烈面子上肯定挂不住,沉着脸道:
“阿尔曼,我这也是为你担忧。”
“父亲是担心自己的计划失败吧!您尽管放心好了,您担心的所有障碍都不是障碍。”
“我这是未雨绸缪,毕竟郁金香公爵从来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何况他跟伊芙琳以前还曾是夫妻。”
“并没有公开过的夫妻,算什么夫妻?”
阿尔曼嘲讽的反问。
“他们还有孩子。”
闻言,阿尔曼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看来父亲还是不放心,连孩子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