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可不知怎么的,情绪就是没法平复,越想就越觉得生气。
  三言两句一争,心头的火就越蹿越大,想消也消不了。
  最让苏小萌感到自己有些过分的是……
  殷时修还受着伤。
  他看不见,他身上还有很多痛处,他脖子上的伤口使他不能大声说话……
  苏小萌抱着自己的膝盖,室外穿着毛衣,那就显得太过单薄了。
  没一会儿,双手就已经冰凉,而脚也冻僵了。
  她低头,长吐一口气,拿出手机给陈澜打了电话……
  “夫人?”
  “你……回医院吧。”
  “怎么了么?”
  “吵、吵架了……你、你回来……”
  苏小萌因为哭的厉害,鼻音很重,这会儿和陈澜说话,听着很是让人揪心。
  “夫人,您先别哭啊……诶哟喂……”
  陈澜这会儿算是明白这女人的眼泪,有多可怕了……
  也难怪像殷时修那样的百炼钢也被化成了绕指柔。
  “吵的蛮、蛮凶……”
  “诶,夫人,我都和您说了,老板他真的是为您着想啊,他——”
  “你快点回来!”
  苏小萌吼完便挂了电话。
  陈澜只觉得耳朵一炸,有点疼,只得又赶回医院。
  这会儿,陈澜真是觉得还不如车祸的时候,受重点伤呢……
  ————
  殷时修是平安夜那天出的院。
  皮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那些厚重的绷带都换成了小小的方形纱布。
  只有眼睛上的纱布没能摘下来。
  眼皮上的血管很多,本身愈合就需要很长时间,再加之,为了不在眼睛上留下疤,用了个什么药……
  反正可以让损坏的皮肤慢慢褪掉,然后长出新肉来。
  殷时修对外形倒不是那么在乎,只是医生和小萌说起的时候,小萌毫不犹豫的让医生做了这个小手术。
  陈澜在边上也赞同。
  男人嘛,留疤也不要紧,可殷时修实在是帅惯了,这要是突然在眼睛上多两道疤,想想都觉得不能习惯。
  那次吵架后,夫妻俩就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如殷时修说的,两个人都冷静冷静……
  但苏小萌并没有因此而不去照顾殷时修,相反的,她照顾的很是悉心而温柔。
  只是很少很少说话,基本不再和殷时修交流。
  巴斯大学的考试,她也没想放弃,但让她放着殷时修在这回国考试,她也不愿意。
  于是,她联系了北外的翻译学院院长祁军。
  即便从巴厘岛回来以后,她也会偶尔和祁军院长联系。
  她知道祁军院长就是巴斯大学的学生,毕业后也曾留校任过教,后几年才回国的。
  所以想让祁军院长能不能联系巴斯大学的校长,让她直接去巴斯大学做笔试考试。
  联系的结果还不知道,苏小萌也只能等。
  这事儿,她也没和殷时修说,处于冷战中的俩人,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离开病房后,苏小萌便充当了殷时修的眼睛。
  一旁的陈澜,是怎么都看不懂这夫妻俩。
  小手牵着大手,一步一个脚印的……
  两个人一定都要这么傲娇么?
  “头再低点儿……”
  苏小萌拉开车门,让殷时修上了车。
  自己则从另一边上车。
  陈澜将苏小萌的行李放进后车厢。
  出了医院的停车场,天空飘起了雪……
  “圣诞节下雪,真是够称氛围的。哈哈。”
  陈澜说着。
  然而坐在后座的两人,谁也没有理他。
  陈澜只能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开车。
  雪花落在车窗上,便成了水珠子,又是一年圣诞……
  这几天,北京的雪也下的很大,昨天和殷家二老通了视频,双双和煌煌裹的严实着在院子里玩了好一会儿雪。
  二老说煌太子已经有点郁郁寡欢了。
  双双也总是逮着他们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苏小萌对两个孩子,心里也是很过意不去。
  来伦敦,一来就是半个月了,早就过了双双和煌煌能接受的时间。
  但比起双双和煌煌,殷时修更需要有人在身边。
  泰晤士河,铅灰色的河水冰面断断续续的结着一层层薄冰……
  大本钟麻木并且毫不留情的报出时间逝去的声音……
  这是苏小萌第一次来到伦敦,虽然已经驻留了半月之久,却是刚刚与这个在小说里被浓雾笼罩的神秘城市相遇。
  她对英国大多数的了解是在大学的选修课上。
  厚厚的一本英国文学史,弥漫着十八,十九世纪的浓雾。
  “雾都”是他的别名,听起来冷酷而忧郁。
  柯南道尔笔下的雾都,更是因着贝克街221号的那位神探而更加富有传奇和神秘色彩。
  此时,苏小萌用自己的双眼,看着这21世纪的现代伦敦,工业时代的棕黄色浓雾早已不复存在……
  都说伦敦人固执而骄傲,一如这个城市在历史上走过的每一个脚印那般。
  看着身旁靠在皮座上,长腿叠着,即便蒙了双眼,也俨然一副帝王之尊姿态的男人……
  他在伦敦居住的时间比北京更长……
  他深嵌在骨子里的那份高傲固执,他掩藏于笑容之后的那份高傲固执,是否源于这座城市?是否源于这伦敦人的特质?
  她不知道……
  伦敦的街头有英姿飒爽的骑警……
  如若她没有和殷时修争吵,这会儿可能很是兴奋对他叫唤着。
  叫唤着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新鲜之物。
  然后一定会央求他抽两天出来,带她四处转转。
  可现在……
  哪怕是多余的一个字,也是难以启齿。
  很后悔,却又不肯认输。
  不觉得自己做错,可只怕……身边的男人,也不觉得他有错。
  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就从这一刻开始,有了裂缝?
  始于双方的固执,最后也会结束于双方的固执……
  车子停在一处高级住宅区,白色雕栏的大铁门旁,有穿着红色军服的士兵伫立,头上顶着高高的帽子,挂着厚厚的流苏。
  很是威严。
  陈澜开着车子直接进去了,而后停在一幢高层楼下。
  拎着行李便和他们一起上楼。
  电梯抵达二十七层,陈澜走在前面,停在一扇黑棕色的门前。
  殷时修摸索着摁了指纹,门才开。
  陈澜刚把行李提进去,殷时修便道,
  “你先回去吧。”
  “哦……”
  苏小萌走了进去,屋子大的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换了鞋,她提着行李道,
  “客房是哪间?左边还是右——”
  小萌话没说完,手被扯住,松了行李……被搂进宽阔的胸膛。
  殷时修抱紧她,良久,低声在她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