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碰巧撞上了父亲的生日宴会……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他们精心设计的同时,殷时修也没有干坐着!
他不仅人在北京,而且还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见了武荣,连武荣的律师都没能见到的武荣……
“武荣……?他不是已经被……白局长给逮捕了么?”
宾客们不自觉的便疑惑起来。
“为何……武荣要给容老先生写信?”
“……容老先生和武荣原来有着不错的交情啊……”
交头接耳的声音立刻传开来,听进容靖和容司的耳朵里,只觉得十分不妙。
容司已经攥紧了拳头。
殷时修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在引武荣的火,烧他们容家父子的身。
容司其实算是比较了解武荣的。
他也不是没有想办法去救武荣,可他们连武荣被逮捕具体是因为什么罪名都没摸清楚,多方周转,这些日子也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线索。
加上容氏自家后院着了火,面临危机,就更挪不出手照顾到武荣身上。
容司相信武荣应该也能得知眼下他们的处境,不是他们容氏父子出卖的武荣,武荣应当不会无缘无故的拖他们下水。
除非,武荣被逮捕的缘由,本身就和容氏有关。
可武荣被逮捕这些日子,警方并没有对容氏做过任何的调查和举动。
这就足以证明,武荣被逮捕的缘由和容氏无关。
既然和容氏无关,武荣也不至于要把他们拖下水。
那么这封信……
“容老爷子,拆开信看看吧,武荣部长被逮捕的事情,大家也一直都很好奇呢……”
一个年轻商人提议道。
这一提议倒是立刻得到众人的附和。
然容靖眉头皱的更紧,只想把这个提议的年轻商人给丢出宴会大厅!
容司面上还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也是伪装的很是辛苦,
“不好意思,既然是武荣部长托殷总给容某带来的私人信件,容某实在无法当着众人的面拆开来读。”
容司的婉拒也是合情合理的。
众人虽然都颇为好奇,但是这一看也的确是私人信件……
容老爷子这么说了之后,大家便也没再继续多问。
容老爷子年纪和阅历摆在这,到场的人多少都得给容老爷子一点面子。
可即便如此,殷时修的目的却还是达到了。
让这本装在精美礼品盒里的信件无意的落了出来,并且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这是武荣写给容老爷子的信……
光是这个举动所引发的猜测和遐想,便比拆开这个信件将其中内容大声读出来更危险。
容司父子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但……
他们没有这个胆量,把容氏赌在已经入狱并且似乎和殷时修也有了交集的武荣身上,太危险,也太不明智。
容司把信件揣进自己精致的西装内怀里。
殷时修扬了下眉,忙问道,
“容叔不好奇这信里头写的是什么内容?”
“呵呵,我和武荣的交情也不算多深,只是私下里曾经就一些当下的时政问题探讨过。”
“不过……这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容某倒也没有想到,武荣部长被逮捕后,竟然会给容某写信……”
“要说不好奇这信里头写的啥是假的,但眼下这么多客人来参加容某的生日宴会,容某此时撇下众宾客去看信,也太不礼貌了。哈哈!”
容司笑着,殷时修也跟着笑了笑,
“容叔说的也是,是应当先过一个开心的生日宴会。”
“一晃,容叔今年都六十三了……”
他喃喃念叨着,倒也没人知道殷时修着意说起容司的年纪是因为什么。
关于武荣的信件,容司显然就打算这样混过去了,然而……他却并没有打算放过殷时修,
“倒是时修你……真的不打算在这里,趁这个机会和大家好好说一说,殷家之前明明已经传来了你的死讯,眼下你又怎么会……”
容司说着,而后看看场上的宾客们,大家脸上的疑惑如出一辙。
“之前新闻上说你是因为走私贩毒,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结果游艇爆炸……”
容司一脸状若回想,喃喃的说着,这话尾音未落,便被殷时修直接打断,
“容叔糊涂了,关于这点,我太太应该早已经向媒体解释过,殷氏集团还有我殷某,绝对没有做任何见不得人的非法勾当。”
“而这一点,也已经得到了首都公安局的回应。”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
“啊!是嘛?诶呀,容叔的脑子啊,真是生锈了……”
殷时修没有给场上任何人质疑的机会,容司赶忙拍拍自己的头,解释道,
“可能是容叔看到初始发布出来的新闻就已经心痛不已,后续倒是并未怎么在意……”
苏小萌心下冷冷笑着。
看来这容司也不是个多高明的人。
这周围听着的,看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容司这是在这一双双精明的眼睛跟头卖弄他那点不入眼的演技?
不怎么在意后续?
当初殷氏集团因为殷时修的死讯以及被爆出来可能做了违法勾当而陷入危机,一直趁火打劫的可不就容氏?
想把自己摘干净就这么容易?
宾客当中此时心下不乏和苏小萌相同想法的人……
容司这老狐狸的尾巴已经悄悄然露了出来,实在是狡猾的让人觉得心寒呢。
殷时修神色依旧平静,浅吸口气,
“不过,既然容叔说到这点了,那么今天见着容叔和阿靖,时修倒真是有一个问题很好奇。”
殷时修眉头轻轻皱着,仿佛心下的疑惑真的让他很是困惑似得……
“这个疑惑真的是困扰了时修很长时间,若不是因为重伤未愈,时修早就去府上拜访了。”
容靖现在脑子还乱的“嗡嗡”作响,恨不得拿胶布把殷时修的嘴巴给封上,他一说话,他心就往下沉。
“哦?”
容司心下虽也不安,可还是硬着头皮接下殷时修的话。
“天津港事件发生当晚,施盛德以我丈人性命要挟,让我签下一份殷氏集团股份所有权转让书。”
殷时修声音蓦地一沉,语气再无之前的玩笑和客套。
容靖心猛地一提。
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忘,哪怕他早已经有先见之明的毁掉了那份股权转让书,可当时殷氏集团股东大会的召开是在诸多媒体面前进行的……
提到那份股权转让书,只怕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有印象。
容司也愣了。
“我当时只当是施盛德想要趁火打劫,可我心下想着,当时的施盛德是个越狱逃犯,所有罪名都已经坐实,就算他手上有殷氏集团的股权,他也没有办法拥有殷氏。”
“也许是有别的人私下和施盛德勾结,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打劫我殷时修。”
“想来想去,我也没想出谁能有这个胆子,和越狱的死刑逃犯相勾结!”
“……”
“结果……施盛德命丧当晚,后来站出来在殷氏股东大会上与我太太苏小萌针锋相对,想要夺取殷氏集团决策权的……竟是容靖容少爷,容氏集团的现任执行总裁。”
殷时修掷地有声。
锐利的鹰眸落在容靖身上,
“阿靖,你可否向时修哥好好的解释一下……”
容靖咽了下口水,这该怎么解释?
”当日殷氏集团股东大会上,容少爷是怎么和我太太说的?“
……
“殷时修先生和容某一直以来都以好兄弟相称,两家也是名门至交,时修哥把殷氏股权转让给我的时候,我也很震惊……”
“我这还没来得及找他询问,却得知了他的死讯。这让我震惊不已。”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把殷氏股权转让给我,而不是他的妻子。”
“殷氏和容氏近两年其实在很多项目上都是竞争对手,关于国内第一的龙头企业之位也一直存在争议。”
“我也没想到,最后时修哥会把他临死前的最后信任都给了我。”
“我不知道您和您死去的丈夫间发生了什么,但殷氏集团百分之七十二的股权转让书在我手上,你丈夫白纸黑字签的名。”
一旁,苏小萌学着当日容靖在股东大会上,当着众股东和到场的媒体掷地有声的语气。
倒非字句不差,但也大抵是这么个意思。
“我把最后的信任给了你……”
殷时修喃喃着,眸光蓦地锋利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我把最后的信任给了你容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