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可以了,坐下,今天这么多客人在场……”
殷绍辉忙出声道。
周梦琴开口后被驳,显得有些怔楞,殷绍辉也赶忙开口,希望他这殷家老爷子的威严还能震慑住情绪有些激动的苏小萌。
谁知,苏小萌情绪爆。发,全然没打算把二老的出声暗示当一回事。
不仅如此,听到殷绍辉后半句那明显透露着“要面子”的意味,苏小萌这火蹿的更甚。
忍气吞声,忍辱负重,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现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苏小萌不会忘记,就是为了殷家所谓的名望和声誉,就是为了维护殷家的基业和尊严,甚至就是为了殷家两个老人自己的执念和承诺……
他们对殷时青这匹野狼一再容忍,一再放纵,任凭着这个充满狼子野心的权欲之人,一步一步的往高处爬,一点一点的收揽权利。
终于,让这匹野狼害死她的孩子,让这匹野狼险些在伦敦教堂的那场大火里让她和双儿煌儿丧生!
让这匹野狼至今活的好好的,却让他们的亲儿子,她的丈夫坐在轮椅上,忍着旁人难以承受的痛楚!
苏小萌看着殷时青,便是满腹恨意。
当时殷时修的死讯传来,她伤心欲绝,无暇顾及殷时青夫妇。
之后殷时青夫妇主动上门挑衅,那时她是真的没辙,死死压着自己的恨意和怒火。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起来,天津港绑架案件似乎没有殷时青参与策划的痕迹,可是……那盛德集团事件却是因殷时青而起。
殷时青和施盛德之间有着剪不断的纠葛联系。
这些,苏小萌没有一日能够忘记。
甚至是每一次见到殷时青,看着这皮野狼露出坏意狡猾的笑容时,她都仿佛能看到那一幕幕惊醒她无数回的梦靥。
看到他双手掐死自己的孩子,掐死那个自己怀孕十月,最终却没能活下来的小宝。
每每想到,那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看到他手举着一个火把,点燃了教堂,她和双儿煌儿在大火中惊惶失措,火苗烧到他们的脚边,烫着他们的皮肤。
伦敦的那场大火之后,只是军方的一只替死鬼揽下了所有罪责。
可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人是谁,殷时修和她都心知肚明。
这一路走来……
殷时青这双手沾着多少鲜血?
她苏小萌的命是有多大?他殷时修的命是有多大?她那对宝贝双胞胎的命又是有多大?
能熬得过他一次次的迫害……
“就是因为今天有这么多的客人在场,他才要说这些话,怎么?爸妈不会忘了这殷宅,是时修花了多少心思才收回来的了么?”
苏小萌连殷绍辉都开始质疑。
一时间,桌上的殷家人都屏住了呼吸。
殷绍辉眉头拢起,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老爷子声音沉下,威严又更甚几分。
“那爸爸可知道,今天殷时青站在这说这些的用意?”
“你先坐下!冷静一点!”
“你们要我怎么冷静?!我已经冷静到现在了!只是这人太过不要脸,也太会顺杆往上爬!从他进来到现在,我已经忍够了。”
“……”
“那日,我们是怀着多么难受的心情把殷宅的宅基给他?”
“现在又凭什么默许着他在乔迁宴上侃侃而谈?!况且说的还是些废话!”
苏小萌太过气愤。
殷绍辉和周梦琴却碍于两位亲家和白家老爷子都在而无法斥责苏小萌什么。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苏小萌这么顶嘴……
也是弄的殷绍辉和周梦琴都挺难堪的。
殷绍辉忙看向餐桌一侧坐着的白丰茂,白思弦和苏成济。
一个眼神甩过去,就是希望他们能稳住苏小萌。
谁料,向来极识大体的白思弦竟是没有吭声,而那很是擅长活跃气氛的苏成济神情凝重着,也并没有要拦女儿的打算。
殷绍辉没辙,只好轻声对身边的白丰茂道,
“白老爷子,您快劝劝您这孙女儿,冷静点儿……时青他……”
“殷老弟。”
白丰茂放下筷子,拿过一旁的帕斤擦了擦嘴,看向殷绍辉,只说了一句话,
“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你觉得,你这儿子是会报恩的人么?”
一句话问的殷家二老的脸色又青上几分。
“白老哥……”
殷绍辉沉吟良久,还想再开口,只是这刚叫了白丰茂一声,白丰茂就抬手示意他打住。
借着一旁的帕巾擦了擦手,看起来有些老皱的双手搭在桌子上,
“殷老弟,周妹是好面子的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殷正委说到底是你们养大的儿子。”
白丰茂沉着声,悠悠说道,
“自家兄弟之间的恩怨,家长里短的麻烦事,总是不希望当着众人的面谈及。”
白丰茂两句话说到了殷时修和周梦琴心里。
殷时青那么冠冕堂皇的几句话,似乎是带着慢慢的歉疚和悔意……
可殷绍辉和周梦琴若是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盲目的固守着这份父子,母子情缘,选择去相信殷时青的话。
那可真的是老糊涂了!
只是乔迁宴本是喜事,里厅三桌人,外厅三桌人。
难道要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解决自家的矛盾,况且这个矛盾压根就是解决不了的。
这个大儿子想要做戏,那便让他做呗。
好过让这么多人看殷家的笑话,好过今天之后,殷家的家长里短在外头被传的沸沸扬扬。
白丰茂点到殷绍辉心里了,殷绍辉忙接道,
“今天毕竟是乔迁宴会,亲朋好友们过来也就是为了庆祝,又何必……”
“是,殷老弟和周妹子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
第692章 畜牲能入,殷时青不能!(已修)
白丰茂没让殷绍辉把话说完,直接截断了殷绍辉的话,正色对着他,道,
“可是我觉得,殷老弟和周妹子这两张脸,实在是太过金贵。”
殷绍辉眉头微动,白丰茂这话里明显是带着讽意的,忙道,
“白老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意思就是……你们两位实在是太把这面子当一回事!连是非曲折对错都不当一回事了!”
白丰茂这沉声一呵,着实是让这一桌子的人都吓得不轻。
殷绍辉这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白丰茂起身,拄起拐杖,拐杖抬起,直指还站着的殷时青,
“若我有这样的儿子,殷家大门外就会贴上大牌子!畜生能入,殷时青不能!”
“……”
“……”
一阵阵倒吸气声响起,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白丰茂。
白丰茂这一声足以让厅内厅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畜生能入,殷时青不能!
九个字,将殷时青,这个向来自以为傲的所谓了不起的人物,贬的连畜牲都不如!
偏偏……
说这话的人,在场还真没人能对其说三道四。
白丰茂,元老级别的大人物之一,有着这样厚重的,让人肃然起敬身份的人,指着现任的领导级别官员说出这样的话……
可想而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施海燕整张脸都白了,而站着的殷时青呢?
黑着脸,五官沉静着未动,之前那悻悻然作态的歉意和愧疚,脸上浮着的浅淡笑容,全数褪去!
殷时青和施海燕趁着乔迁宴过来,是真的要来求和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求和。
容姓一家对他们的避而不见,断绝了关系。
这让殷时青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
殷时青和容司容靖虽然有来往,但所有的交集并未触及到法律问题,容司也不至于能拿他殷时青做什么文章。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