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平阳过来了,一脸受宠若惊:“前辈晚上好。”
周齐看了傅野好一会儿,笑了:“那要不,傅野前辈挑一个侍寝的?”
“……”
水声隔着一道门。
不知道是哗啦啦的水声,还是别的什么,傅野心烦起来。
他不断、不断想起刚才的事,想起他在门前,看见周齐吊儿郎当地冲队友笑,听见周齐队友问他,可不可以亲他一下。
听见周齐队友怎么叫周齐“哥”周齐又怎么自然而然地叫他“弟弟”。
令人讨厌透了的称呼。
如果他没来换房间,周齐和他的队友会做什么?
亲上去?然后呢?
傅野很讨厌去想周齐,很讨厌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更讨厌去想关于周齐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却不受
控制地开始去想,周齐被人亲吻的样子。
周齐嘴唇偏薄,颜色不浓不淡,可能只有被亲狠了才会泛红,上唇有一点锐利的唇峰,应该……
傅野猛地下了床,却静默地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灯已经关了,屋中很暗,只透着零星的月光。
他真是……脑子有病。
傅野面无表情地回去躺着了,然后闭上了眼。
只是睡不着而已。
卫生间开门的声音在夜中清晰可闻。
然后是脚步声,床被压下去一角的细微声音。
床上有两个枕头,两床被,可傅野的那床被被掀开了。
傅野闭着眼,不动。
他听见被压低的嗓音,戏弄似的:“前辈,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
于是他两侧的床都微地一沉,他用惯了的洗发水的气味一点点压近了,到一滴水滴在傅野脸侧,傅野才睁开眼。
周齐已经离他很近了,岔开腿屈着,膝盖撑在他腰腹两侧,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极慢地滴着水。他咬着字,懒洋洋道:“哟,前辈,醒了啊。”
傅野语气疏远:“请问你有事吗?”
周齐压近了,犬齿碾过傅野的耳垂:“你说我什么事?”
很慢地,周齐坐了下来。
“麻烦你……你,”傅野骤地脸色一冷,要把周齐手握断一样死死压住了周齐的手,“起来,到一边去。”
“傅明贽,你真不记得我了吗?”周齐懒得动弹,任傅野按着他。
“我和你这是第二次见面。”傅野冷声道。
“可如果是第二次见面,你为什么要过来跟钟平阳换房间?”周齐玩味地问,“第二次见面,微微一硬,以示尊敬?而且你这也不是微微……”
没等周齐把那些下流话说完,傅野猛地把周齐推开了,冷漠道:“自重。”
“啧。”周齐抱着枕头躺一边去了,“弟弟。”
清早。
傅野睁眼,愣了一下。
他抱着周齐。睡前傅野确定他和周齐在两床被里,可现在周齐那床被在地上,周齐在他怀里。周齐背对着他,一无所知的样子,被他圈着。是他把周齐拉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