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没瞧上公主,瞧上了个皇子,这件事是不太地道。
可先帝当年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儿子,亲自为皇子和一个男子订了婚。当时闹得腥风血雨,很多臣子上书反对,认为皇子如民间一般和男子定契,是十分荒唐无稽的一件事,可最终这门婚事还是成了。现在拿出来一看,妥妥就是先例啊!
再者季芳泽看上去也非常情愿。
这这这,这叫人怎么说?!
最终,皇帝有气无力地丢下一句“事关重大,容后再议”,把这件事给暂时揭了过去。
叶澄也没再坚持。皇帝说“容后再议”,他就乖乖叩了个头,退下去了。
后面的封赏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一切都顺风顺水。每个将士都得到了应有而丰厚的封赏。除了叶澄。
明明丢了爵位封赏,婚约也没请下来,结果宴后牵着季芳泽的手走了,看着简直比人家那封侯拜相的,还要春风得意。
吃完饭,皇帝火急火燎地把叶父给召进了宫,商议“棒打鸳鸯”的对策。
他相信,经历了季呈佑那个坑货,叶家人是绝对不会再愿意让儿子和皇室牵扯不清的!所以叶家人会是他最忠实的盟友!
他把人叫进宫,还没来得及开口责问,叶父已经跪下请罪:“臣有罪!这些年,那个孽障一直没有回过京,臣以为他早就死了心,实在想不到,他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皇帝对叶父也有点同病相怜,叹了一口气,叫人起来:“事已至此,先说说怎么办吧。”
他当然可以直接拒绝叶澄的请婚,但问题已经不是请婚的事了,而是这两个小兔崽子明显不打算散伙啊!
叶父却实在激动,简直是老泪纵横,不肯起身:“陛下放心。臣便是打死这个孽畜,也要绝了他的心思,定然不叫陛下为难。”
“这个不知好歹的孽畜,不肯归家也就罢了,在边关也算为国效力。可自从入了军营,便没了半点规矩,功课松散,家信之中,竟是提笔写个字都写不好了,又破了相,莫说殿下的人品,随便人品稍好些的人家,他都是配不上的!”
皇帝觉得有点坐不住了,把人搀起来:“爱卿何出此言?端瑜在军中立下如此大功,是我大夏最顶尖的优秀男儿。当初是朕不察,才委屈了爱卿一家。”
放到六年前,以叶端瑜的条件,满大夏的人家没有他配不上的,便是皇家想嫁公主,也得掂量掂量。如今却不同往日。虽说如今叶端瑜名气正盛,可大夏毕竟重文轻武,叶端瑜年纪也大了,又破了相,在这婚事上,确实不如以前那般得意。
可这都是谁造成的?
当年和季呈佑的婚事,对叶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叶家真的是一片忠心,不愿意叫皇家血肉相残,朝廷动荡,才忍痛舍了最优秀的儿子。
再想想皇家做了些什么?他爹为了自家的和平安定,强行许了个造反分子给叶家,差点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人家好好的儿子破了相,大好的仕途戛然而止,又被他流放去充军,耽搁到二十六都没成家。说起来,确实是他们皇家对不起叶家。
但皇帝也委屈啊!那亲事又不是他给叶端瑜定下的啊!季呈佑是个王八蛋,不念旧情去害叶家,也不是他指示的啊!
凭什么要他把儿子赔出去啊!
叶父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微垂下眼,恨恨道:“陛下放心,臣已经想好了,回家便为那孽障定一门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再敢有别的心思,祖宗家法饶不了他!”
皇帝一惊:“等等!”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皇帝轻咳了一声:“虽说孝字大过天,可咱们为人父母,哪儿真能狠下心肠呢?若是太过强硬,叫他们生出什么决绝之心来,可如何是好。”
你儿子要是真乖乖结婚了!我儿子怎么办啊!我儿子可没你儿子那么听话!
再三确定叶父不会给叶端瑜定亲之后,皇帝非常郁闷地把人送走了。
要不是他知道叶父确实是个性格古板的人,他真以为这人是来以退为进的,本来是要找个盟友,现在倒好,活像给自己找了个债主。还得替那个孽畜赶情敌!
难怪大臣都爱喊儿子叫“孽畜”啊!
……
季芳泽不知道他爹替他解决了一次重大危机,叶澄也不知道叶父竟然替他撬动了一点点老丈人的障碍。
他们两个正在约会。
庆功宴散,叶澄终于能如愿以偿,像在城门时想的那样,把人拉上马就跑。
出了城门,在京郊就可以肆意纵马,叶澄带着人,一路疾驰,去了一处幽谷,到处都是开放的幽兰,寂静唯美。
叶澄对这里不熟,但叶端瑜在京中长了这些年,记忆中很有几处好地方。
这里人迹不多,草长得很高,两人没下马,任由马儿自由自在地漫步,低着头吃草。
兴许是回到了京中,季芳泽又提前吩咐过,这次季芳泽身边没有跟着暗卫。叶澄听着009对附近人烟的检测结果,面上就露出点端倪来。
009警惕:【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