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岭,我也打不过你。”季芳泽听了,倒是没顾上计较别的,先挑了挑眉,“难道你就要跟我动手?”
“家暴”的名头可担不起,叶澄连忙搂住季芳泽的脖子:“那哪儿敢啊,满大营都知道,季大夫在家说一不二,天天让我跪搓衣板。你皱一皱眉,我都吓得打哆嗦。”
季芳泽“哼”了一声:“骗子。”
说得好像他多害怕自己一样,其实都是假的。自己哪敢做他半点主?
叶澄希望赶紧越过这个话题:“你真的不想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我是修行者嘛,又不是普通人,不会受伤的。”
季芳泽迟疑:“不会受伤吗?”
叶澄只想哄季芳泽高兴,豪爽地一挥手:“真的不会。随便你怎么折腾。”
*
叶澄躺在季芳泽的衣服上:“差,差不多了吧?”
叶澄觉得自己还算镇定,根本不知道在季芳泽眼里,他现在狼狈成什么样子。他嗓子哑地不行,浑身泛红,汗津津的,眼角更是极红,仿佛随时要落下泪来。只要季芳泽稍微一动,他就控制不住地蜷缩成一团。
季芳泽到后面,确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心上人就躺在自己的身下,予取予求,谁也做不成柳下惠。但等他从难以遏制的兴奋和癫狂中清醒过来,看叶澄的可怜样,顿时有点后悔。好像是有点过了。
叶澄见季芳泽不说话,以为他还没过瘾,这次真的腿哆嗦了。
“我,我也不是说话不算数。我当然不怕你折腾。主要你看,你身体也不好,比较虚。咱,咱别因为这种事,再把腰给闪……”他说到一半,被狠狠撞了一下,没说完的话顿时跑了调,“啊!”
季芳泽本来都准备道歉了,结果听了叶澄的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种人,心疼他真是纯属多余!
季芳泽在叶澄颈间重重咬了一口,又把人抱了起来:“你放心!我虽然‘身体不好,比较虚’,但暂且还闪不了腰呢!”
……
婚事最终还是批下来了。
因为皇帝发现,叶家的小子好像是真的不打算回边疆了,而他的儿子就更别提了,自从那天庆功宴结束,直接就跟着叶家小子出了宫,一天天地夜不归宿!
皇帝刚开始还想端着架子和他们耗,故意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导致皇后打上门,他才后知后觉并震惊无比地发现,他儿子并不是和叶澄在外面办了宅子,而是直接住进了叶家!
叶家老贼误我!
这批不批还有什么区别?!
批了还能叫两人在外开府,不批自己儿子直接倒插门到叶家去了!
在皇后的逼迫下,皇帝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旨,昭告天下,赏了府邸,择日大婚。
这场婚事引起的轰动就不必再提。纵然有不少非议,也因为叶澄今日的功勋与名声,再加上后面延伸出的种种“患难见真情”“落难将军”之类的话本子,舆论还是朝着金玉良缘的方向去了。
任务已经完成,如今外面如何说,也不影响什么了,不过被祝福总是比被非议要好。叶家平反,人一个也不少地回了京都,叶端瑜也已经放心离去。
除了这场婚事,叶澄再没有其他挂心的事了。
在大婚的前一天,叶澄接待了一个很意外的客人。
自从数年前,惠和大师和季芳泽在虎啸关分离,就一直在外游历,偶尔有信传来,却没有再回来找季芳泽。不知是不是听闻季芳泽要大婚的消息,才回到了京中。
“老衲曾经和帝后提起过,芳泽是受神佛庇护的人。但是陛下和娘娘只是嘴上应了,心里大约不怎么信。”惠和大师坐在席上,浑然不觉议论帝后是什么大事,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大概觉得老衲只是信口胡说吧。毕竟神佛庇护之人,怎么会从出生就体弱多病,甚至很多次,都差点活不下来。”
“但如果想一想前情,”老和尚说话慢条斯理,“哪怕再强大坚韧的魂魄,被撕作成千上万片,直接化成粉末,还能再拼起来,甚至是转世投胎,这件事本身就是神佛庇护的奇迹了吧。所以,对转世之后是否康健,也不能太过强求。”
叶澄几乎是猛地站了起来:“这不可能!”
他并不是怀疑惠和大师是骗子。自从上一次施了降雨术,被那位前辈困了三天,叶澄就一直很谨慎,对此世的修行者也不敢再小看。
他毕竟是外来者,上次施降雨术已经遭到反噬,幸亏得人相救,才没直接重伤弹出此世。如果只看武力值,他肯定能成功干掉这位走路都慢悠悠的老头,但如果比道法神通,他肯定是不如人家这位土着高僧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魂魄受损,本就是后果极严重的事,伤及一点,就很可能会痴呆或者残疾。再重一些,很可能连胎也投不了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魂飞魄散”一说?芳泽只是幼年身体稍弱一些,如今看着和常人无异,昨天还差点把他折腾散架,怎么可能会像惠和大师说的这样?!
惠和大师却不因为叶澄激动之下的否决而生气,只是平静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叶施主若是不信,自己想法子一探便知。”
看叶澄不知所措的模样,惠和大师叹了口气,解释道:“芳泽有功德护身,帮他将破损的魂魄缝补在一起。但魂魄受伤毕竟是件大事。每一次转世,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新的动荡。所以在刚出生之时,他的身体是最虚弱的。等慢慢长大,反而会稳定下来,渐渐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