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朗下意识去摇头,他正是因这一点才会求小公爷。
之前他是不知出路在何方,此时他被陈郄一句话点播,这个方向一下子就明朗起来,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
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压制自己的父亲,就这九年来,他所知他所学的,都是以帝王为尊,以士子为贵,以父母为大,偶尔有一些收拢人心的把戏,可独独没有被教过如何压制比自己身份要高的人。
陈郄看着眼巴巴看向自己,想要求指点的人,心里愈加满意,正打算开口给人指一条名路,无为就冒了出来。
“陈姑娘,其实还有个可能,能干脆利索的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无为一脸你快问我的表情跟人挤眼道。
陈郄脸皮一抽,决定满足他开口的*,“哪个可能?”
无为道:“要是能够证明司家小郎他父亲当初是骗婚,司家小郎的父亲倒是好解决了。”
第081章 去砸场子
“按照本朝律例,有骗婚者,杖三十,流放八百里,三年不得归户籍之地。”无为比了比八百里的距离,“从京城算起,八百里,刚好在西北,有囚车用马要三个月,要徒脚走也有走一年多的,死在途中的更是不计其数。等到了那,不是挖矿就是给军中当仆从使唤。”
不说流放八百里,三十杖下去,打得再轻,人也得半死,这是最好解决司朗他父亲的手段,比陈郄想的,让他滚回自家过苦逼日子可残暴多了。
要不说古代的日子是现代完全没法比得苦逼,换现代骗婚关两年,包吃包住还得给你找活儿干,顺带也有医保,人家古代就是生死由命。
这法子说阴狠,人家也是按律法办事,说不狠这可是会要人命。
要陈郄说,现代科技再发达一点,建立个时光隧道,把现代的犯罪分子往这古代一丢,按照古代这刑法,保准比现代的刑法有用,立马能让他们改邪归正。
“司小郎觉得怎么样?”陈郄就问道。
虽然说他那亲爹可能会死,但也有可能不会死,完全就是个赌命的问题,按照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的规律来看,他爹又极大可能死不了,说不定后来还能活泼乱跳呢。
司朗其实也呆掉了,“可我父当年因水患才流亡江州,后来我祖父与他办了新的身份。当初我娘知道那对母子之时,说的也是侥幸得生,以为我爹亡故,后无家可归来往江南求生才得偶遇我父亲。”
说谎谁不会呢,陈郄忍住了想翻出的白眼,又问无为,“法律不外乎人情,如这般的阴差阳错之事,可会影响判决?”
不是陈郄不信古代的律法,实在是平时在网上看过太多历史人物研究者摆出的案例,尤其坑人,判案者的主观意愿有时候是越过了律法,那些按照律法来的,反而还得被骂一声酷吏。
当然,古代也的确是很多酷刑就是了。
“只要县令能够秉公判案,”无为对着秉公判案四个字咬得重了一些,“这事儿还是好处置的。”
律法无情,不管是天灾*还是故意预谋,骗婚就是骗婚,要县令按照律法来,不感情用事,自然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不过要让人秉公执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江南这种各种势力交织之地,当地的官员又格外的在乎名声,生怕留下半个刻薄点的评价。
无为的意思很明白,只要往官府走动走动,这事儿也就办得成。
刘喜玉好歹也是一国公,要司家没有别的背景,这事儿也容易。
当然司家能走到如今,要没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也不可能,毕竟司家这些年跟国公府也并没什么往来,自然也该有别的门路,也就要看司家的门路,在这个时候会选择谁了。
要对方选择的不是司朗,国公府就算帮司朗,也不可能把自己一个世外之身牵扯进去,且还有别的茶商是否会对着司家出手,这里面的意外因素并不少,都是要考虑的地方。
但在此时,陈郄也得先确认司朗的想法,“我听说过,要骗婚成立,你父亲与你母亲的婚事就不会成立,而你却依旧是司家的子嗣,你们两人自然就没了关系,他想要动你母亲留下来的产业也都不可能了,你觉得如何?”
本来陈郄以为,这办法司朗会立马答应,毕竟这也算是比较好的一条选择,没了亲爹拖后腿,跟司家其他房周旋和应对可能出现的外敌也少了个牵制。
又哪料得,司朗憋了半天,回了陈郄一句,“还请给小子几日。”
这都还犹豫,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不够果断,机会从来都稍纵即逝,抓住了就是人生巅峰,抓不住就是后悔莫及。
就这犹豫劲儿,陈郄顿时又把人的评价给降了三成,“行,你想明白了,再来与我们说。”
等司朗出去了,陈郄才没好气的跟刘喜玉道:“他亲爹都卖他了,他还记得之前那点好呢!要我说,要他亲娘要是被亲爹害死的,他要还能这么软,我就服他了!”
这话陈郄顺口说出来没发觉什么,倒是听的人有想法了,无为开口道:“陈姑娘说的这也未尝没有可能,要司朗母亲真是被他父亲害的?这我们还得去查他母亲死因是吧?”
刘喜玉看向陈郄,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反倒是陈郄不信了,“有什么药能让人半年才会死?”
不是她不信,实在是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让她觉得荒谬,就是化学投毒,这年头那□□,谁能投半年啊?就半年的量,杀一山的生灵都足够了,司朗她娘也得是石头做的那毒才能毒半年。
不过这要是真有可能,陈郄嘴角一挑,就起了坏心,“要不我们帮忙报个案?让衙门去查一查?要真是被害的,这事儿就好玩了。”
要真是被害的,不管是谁出手,司朗他亲爹跟司家旁支都没办法摆脱嫌疑,这官司一场下来,基本能让两方都脱一层皮。
司朗犹豫要不要对自己父亲出手,但对自己母亲的死肯定也有伤心,有伤心就好说动,说动了就可以开搞了。
更何况,这第一步,完全不用找司朗商量什么的,就可以借老公爷之名先去司家打探一回。
陈郄磨刀霍霍打算向司家,刘喜玉端着脸,最后也点了头。
“赶紧去点一百多多护卫,我们现在就上门去!”陈郄利索的吩咐道。
有热闹可看,当然不能错过,无为连自家主子都不请示了,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出去点人,准备去司家闹出个大事件来。
陈郄又跟刘喜玉道:“我们也得先打听司家现在以谁为尊了!”
到出门的时候,刘管事急赶急赶的才到,立马就跟陈郄和刘喜玉说起司家的事情来,“铺子那事儿,这边还拖着,好似司朗父亲跟司家也并不算一心,这卖铺子的事情,就嘱咐了又嘱咐不愿意张扬出去。”
要卖又不张扬,怎么可能,陈郄对司朗的父亲有了个大致的判断,心思多,就是情商不够,估计就是个读书读成蠢货的。
刘管事又继续道:“如今司朗母亲去世,司家威势最盛的也就是老三房?”
陈郄好奇,“这还能有新三房?”
刘管事笑了笑,跟陈郄解释,“司家这老三房,是按照当初司家同一个祖宗之时划分有五房人,司朗祖父这一房算是老五房下面的小二房下面的小小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