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应该算是隔天,虽然距离我上次清醒的时间只过了四个小时。
离开学校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买完消夜回家花半小时的时间,跟妈通电话后又摸了一下才上床睡觉,当时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只睡了四个小时的我眼睛充满血丝、一脸倦容,幸好今天我没打算去上学,估计会在床上待上三分之二天。
不过我也没打算回去睡回笼觉。
我正在抓某些人的把柄。
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点后,打开手机,点出监视器的连结,目前时间为上午七点零五分,早自习。
仔细看了下我的桌椅是否还安好,结果令我大吃一惊……我的桌椅没事。
不但好好地待在原本的位置,桌上还没有任何脏污、垃圾,上头甚至摆上了学校赠送的桌垫。
我纳闷不已。
照理说,我昨天才把他们的书桌丢进鱼池里,依他们的个性没道理让我的桌子安好无缺啊?
该不会是打算放学在动手?或是明天?
就在我搞不清楚吴柔华那伙人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的时候,学长由我们班的门口进来。
我看到他在我的座位前徘徊,然后转头询问的旁边的同学。
像是得到答案,他点头后打算走出教室。
此时,预料之中的,吴柔华出现了。
一见面身体立刻往他的手臂上蹭,两人靠得极近,胸部整个贴住他手臂。
对于别人要怎么作贱自己,我不予置评,对于她的行为,我可不能放任不管。
我拿起电话,拨打。
监视器那头的学长从口袋拿出手机。
「喂,学长,我今天人不舒服,请假在家,放学后可不可以来探望我?」
经由手机萤幕,吴柔华身体一阵僵硬。
学长的声音倒没甚么特别的变化。
「好啊!」爽朗的答应了,彷彿他身上没多攀了个人。
电话一掛,吴柔华变本加厉地将他整个人环抱住,自动转向学长正前方以下至上地望着他。
拍手,我对她主动把脸丢到地板上的无耻感到敬佩。
这让我决定再做一件事。
我又打了通电话,「不好意思,学长过来时能帮我买碗粥吗?」
透过摄影机,吴柔华看来要气炸了,而学长依旧用着毫无异样地口气说着:「没问题。」
掛上电话,他们交谈一、两句话,应该是上课鐘响,吴柔华自动放开学长,而学长跟她挥手后离开教室。
看完她们互动的整个过程,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们两个人的脑袋是在装甚么。
居然会有人不要脸成这副德行?又有人呆成这副德性?
是我太保守还是他们太开放?正常的、非男女朋友关係的双方(好吧,即使是男女朋友关係,我也不能接受就是了)在大庭广眾之下像黏鼠板似地贴在另一方的身上,怎么想都不太对吧?应该要推开对方对吧?
还是说台湾人的亲密程度已经堪比国外,亲脸、拥抱都是一种日常的打招呼方式?
回想下我周遭的大人,爸爸总是对许多不同的女性这么做,而妈……我至今为止没看过她与其他人有任何交流,甚至从未见过她的朋友或亲戚,我猜应该是我去找她的日子里,她把其他人的约都推掉了,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少得很珍贵。
说到妈,我应该跟她讨论一下刚才的情况。
拨出她的手机号码,里头传来了很长的「嘟──嘟──」……也许是在上班吧?
丢开手机,抱着鱷鱼,将脸埋进绒毛里。
想到刚才吴柔华抱学长抱得那么紧的画面,我的心中有种不明所以的情绪正在翻搅。
感觉混乱,不知该怎么形容。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度的情绪反应了。
是因为吴柔华的举动惹到我?还是因为学长不排斥的态度?
我不晓得,只知道一回想刚才那画面心里就有气。
抬起头,我瞪着鱷鱼娃娃的绿脸,先是揍了一拳接着又一拳,直到累了我才颓靡地躺在床上。
我不晓得该如何形容现在的状态,我只知道有个疑问一直盘旋在我心口。
「为甚么……不推开她……」
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我已经不想管了,今天的我怪怪的。
躺在床上,将身子綣曲成球,祈祷着糟糕的状态能随着时间流逝掉。
春天带着凉意的风,循着窗帘落在我身上。
风凉,我的心也凉。
「不是说只是玩玩而已?」说话的声音赫然出现。
「妈!」
我赶紧坐起身来,环视四周。
没有人。
除了我之外,房里并没有其他人。
走下床,打开房门对着外面的走廊看过去,同样一个人也没有。
为什么刚才有一瞬间,我听到妈的声音。
抚着额头,走回房里,继续瘫倒在床上。
……我猜,可能是我对于目前的状态感到疑惑,才会出现幻听吧?
毕竟那个幻听说得没错。
跟学长,确实只是想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