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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大国工程 > 第503章 海港和工业的关系
  宋书记来之前就已经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做了一个调查。
  整件事,真正受损失的是老百姓,而余庆阳,苏厅长,孟厅长只是丢了面子。
  所以,宋书记亲自过来赔罪,目的就是把三位丢的面子遮过去。
  更重要的是,宋书记通过调查,知道余庆阳有意投资修建海港码头和水产交易中心。
  水产交易中心无所谓,关键是海港码头。
  鸢都的海港码头很尴尬,号称是沿海城市,但是境内却没有一座大型码头。
  别说万吨级海港码头了,连千吨级的都没有,现有的羊口港,仅仅只有五百吨的泊位六个,百吨级的泊位九个。
  看看排在鸢都前面的琴岛和登州,海港经济的火热,鸢都也眼红。
  但是建一座万吨级的海港,投资十亿起步,鸢都虽然比其他地市富裕,但是这么大一笔钱,一下子拿出来也不容易。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投资海港了,结果因为菜都挪用人家给老家化缘来的修路款,把事情给搅黄了。
  了解清楚事情经过之后的宋书记,把菜都王书记拉出去用炮轰半个小时的心思都有了。
  你们菜都有蔬菜大棚,有盐场,可以不依靠大海港,但是我们鸢都需要啊!
  宋书记心里恨的牙痒痒,如果杀人不犯法,一定把王书记拉出去枪毙两个小时。
  之所以恨的牙痒痒,这还要从鸢都的经济发展说起。
  鸢都经济排名全省第四已经很多年了。
  他们也想赶超泉水市。
  想琴岛和登州一样,做到省会城市的头上风光风光。
  然而,鸢都经济发展进入的平原期,或者说是遇到了瓶颈。
  他们的经济总量每年都在增长,但是泉水、琴岛、登州也在增长。
  没有琴岛、登州增长快也就罢了,还没有泉水快,如何赶超?
  不被落下就算是好的了。
  所以,今天宋书记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缓和矛盾,把正在离鸢都越来越远的投资找回来。
  “余总,咱们鸢都也是沿海城市,有着一百四十公路的海岸线!
  但是,这么长的海岸线,居然没有一座千吨级的海港!
  我们坐拥一百四十公里的海岸线,却不能享受海岸带来的福利!不能发展海洋经济,我这个书记真是愁白了头发!
  不光愁白了头发,这头发也越来越少了!”宋书记饱含深情的诉说着自己的不甘,烦心。
  说着还用手挠了挠稀疏的已经盖不住头皮的头发。
  宋书记的地中海,已经严重需要地方支援中央了,甚至已经发展到地方支援不了中央的地步。
  余庆阳和苏厅长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东山省是半岛省份,靠海的城市有七座,鸢都是七座城市里面海岸线最短的城市。
  说到海港投资,鸢都可以说是最没有竞争力的城市了。
  如果不是因为鸢都是余庆阳的老家,单论投资回报,怎么也轮不到鸢都。
  最重要的是,鸢都的海,因为黄河带来的大量泥沙,海水比较浅,不适合远洋轮船停泊。
  要想建万吨级海港,要疏通航道,对航道进行固化处理,防止航道短时间被泥沙掩埋住,这无疑会大大增加投资成本。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琴岛修建同样规模的万吨级海港,需要花十亿,在鸢都就要十二三亿才行,这就是差距,劣势。
  “余总提出来的海港投资,可以说和我们鸢都市经济规划不谋而合!
  我相信余总是一个有眼光的企业家,也是一个有着浓厚故乡情怀的企业家…………”宋书记声情并茂的游说,努力挽回投资。
  面对宋书记的游说,余庆阳暗自摇头。
  万吨级海港码头建设,是那么容易?说建就建的?
  余庆阳不相信鸢都市没有调查研究过万吨级海港码头的可行性。
  余庆阳准备投资海港码头不假,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建万吨级海港码头。
  说万吨级,只是噱头罢了,最多也就是建一个万吨级泊位,两三个五千吨级的泊位,剩下的建上十几个千吨级的泊位,这样的规模比较现实。
  因为,鸢都的工业真的支撑不起一个真正的万吨级海港。
  这是后世,血淋淋的事实证明过的。
  鸢都最主要的出口商品就是散盐,进口商品也以燃油为主。
  一年几百万吨的吞吐量,能养活港口的工作人员就不错了,更不要说收回投资。
  几百万吨,听起来很多,但是远洋货轮,以一万吨的货轮来算,几百万吨也不过是几百艘船。
  几百万吨,按照一吨一块的综合价格来计算(海港收费很复杂,但是全部都算是,大约也就是一吨一块钱不到的样子。),几百万吨也就是几百万块钱。
  一个万吨级海港码头,一年的运营维护费,也不止几百万,绝对是亏本赚吆喝。
  可以说,东山省的海港,除了琴岛港,就没有几个赚钱的。
  等宋书记的演讲告一段落,余庆阳组织了一下语音,才开口,“感谢宋书记对我的信任!
  能够为家乡的发展尽一份力量,是我的荣幸!
  古人常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只是……”
  说到这里,余庆阳停顿了一下,再次组织语言,“只是,投资海港,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必须要站在公司的角度去考虑!
  哪怕是长线投资,也需要考虑投资和回报。
  一开始,我确实考虑在鸢都投资建万吨级的海港,最少也要有四五个两万吨级泊位,甚至建五万吨级泊位。
  但是,经过我们公司投资部的调研,恕我直言!
  咱们鸢都的工业不足以支撑万吨级海港!
  与其求大求全,不如退而求其次,建千吨级的海港,做琴岛港的转运码头!
  利用千吨级的货轮把鸢都的产品转运到琴岛港!”余庆阳没有遮遮掩掩。
  毕竟面对的是老家的父母官,遮遮掩掩的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他余庆阳不在老家生活了,但是老家还有许多比较近的亲戚在。
  宋书记听完余庆阳直白的讲述,心里暗探,成功果然没有偶然的。
  一次成功也许有偶然性,但是次次成功就觉得不是偶然能够做到的。
  余庆阳说的这些,他自然清楚,兴建万吨级海港码头的可行性报告就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
  就是因为鸢都不具备建造万吨级海港码头的条件,所以鸢都才会一直搁置。
  而菜都为什么如此果断的挪用资金,不考虑后果?
  就是因为他们看的明白,知道兴建万吨级海港码头不靠谱,所以才会选择更加实惠的做法。
  不过,宋书记也承认,余庆阳的建议非常有可操作性。
  海运比陆运的费用要低很多。
  打个比方,一吨散盐从鸢都通过陆地运到琴岛港,一吨需要20块钱左右(长期大客户),但是海运,一吨不到十块钱。
  所以说,做转运码头还是比较有市场的。
  就在宋书记纠结该怎么说服余庆阳的时候,苏厅长突然笑了两声,把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开口说道:“哈哈,宋书记,小余,海港的投资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决定的!
  我看,还是先做一个可行性调查报告出来,我们再来讨论要不要投资,怎么投资!”
  苏厅长开口,宋书记也不再继续劝说下去。
  宋书记心里也清楚,涉及十几的项目投资,自然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更何况,自己这边还失信在先,能有个初步的意向,确定余庆阳愿意谈下去,就是最大的收获。
  又闲聊了几句其他的话题,宋书记就高辞离开。
  “小余,港口这一块归孟厅长管,你可以多征求一下孟厅长的意见!”
  “是,多谢领导提醒!回头我会向孟厅长请教的!
  不过,我老家的路不动工,我是不可能和鸢都继续谈下去的!
  就算谈,也不会做决定!”余庆阳笑道。
  苏厅长被余庆阳鸡贼的样子逗笑了。
  “你啊!”用手点了点余庆阳,“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既然宋书记出面了,厅里也不能继续扣着鸢都的资金了,你心里有个数!”
  “谢谢领导!”余庆阳站起来郑重的感谢道。
  本来给不给鸢都水利专项资金,和余庆阳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和余庆阳打招呼。
  担心现在,苏厅长专门和余庆阳说这件事,那是对他的看重。
  士为知己者死,余庆阳怎么能不感动。
  “好了,别装模作样了!还有事吗?没事就抓紧时间滚蛋!”苏厅长开始赶人。
  领导,还有一件小事!我们公司准备搞一个奖学金!
  凡是水利厅,以及集团职工,华禹劳务公司的签约农民工,他们的子女只要考上大学,都可以凭录取通知书领取一笔奖学金!
  具体金额是,大专奖两千,二本奖五千,一本奖一万,985211之类的重点大学奖两万,清华北大奖五万。
  领导您看这么做可以吗?”余庆阳恢复正色,一本正经的向苏厅长汇报道。
  “奖学金,不错!公司赚了钱,就是要让职工享受到努力工作换来的福利!
  只是,厅里……”
  “领导,说起来,我们公司是股份制企业,厅里才是大股东,是大老板,大老板没有享受福利,我们下面这些打工的哪敢享受?”余庆阳讪笑着说道。
  “你小子!行吧!反正里面有你们家一半股份,你这个资本家都舍得,我有什么不舍得的?”苏厅长笑道。
  心里暗暗感叹,余庆阳的大气和魄力。
  水利厅加上华禹集团,一万多人,再加上农民工,每年考上大学的不低于一百人。
  上百万的钱,就这么拿出来。
  苏厅长想了一下问道:“需不需要我和省电视台打个招呼?”
  “不用,领导,我们就是想着回馈一下为公司发展做出贡献的职工!
  没想着宣传捞名声!
  再说了,我们是搞工程的,一项项精品工程,就是我们的名声,就是最好的口碑。
  用不着打广告,做宣传!”
  “嗯,行!”苏厅长赞赏的点点头。
  他最欣赏的就是余庆阳这股务实的劲头。
  干的多说的少,或者是,干的比说的多。
  接着,余庆阳又把公司最近一点时间的事情向苏厅长做了一番汇报。
  离开水利厅,余庆阳刚回到公司,何宏伟就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老何,有事?”
  “余总,刚刚工地上一位农民工因为中暑引发脑溢血。”
  “中暑?你们没有采取避暑降温的措施?”
  “采取了,我们现在下午上班时间已经调整到了下午三点,但是这天气,就是五点太阳都老高。
  加上最近老邢那边催工期,催的比较近!
  要求九月中旬封顶!所以有些赶工!”
  “这个邢翔,净添乱!这么热的天,干什么工啊?
  二期已经开始了,真着急,把三期也开了!
  非要拿一期使劲!”余庆阳心里埋怨了一句。
  “现在情况怎么样?”嘴上问道。
  “已经送到了医院,正在抢救!
  我要和您汇报的是,脑溢血住院的农民工姓王,是一位钢筋工,据说他儿子考上的清华大学!
  为了给儿子攒学费,干活有没白没黑!
  别人休息的时候,他干活,别人干活的时候,他还在干活!
  晚上别人休息了,他还在钢筋棚加班,下钢筋料,加工钢筋……”
  随着何宏伟的诉说,余庆阳脑子里出现一个身影,白天在楼上绑扎钢筋,晚上别人休息了,他还在默默的工作。
  为的就是多赚一点工分。
  华禹世纪城工地上,很多班组都在实行以前生产队时候的工分制。
  施工班长根据每个干活多少,来记工分。
  比如说,一个活值十个工分,老王干的多,拿六个工分,老李干的少拿四个工分。
  当然也可以平分,每人五个,但是时间长了,老王肯定就不会愿意和老李一块搭班子干活了。
  当天公布,大家各自记好,月底根据工分开计算每个人能够领到多少钱。
  因为每天都统计通报工分,有不同意见的可以当场提出来,大家集体讨论最终确定。
  所以相对比较公平。
  这种记工方法,并不是劳务公司和项目部要求的,而是农民工自己自发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