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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还是没有打探到李恢将军的消息,这枝人马就像从南中消失了一般。”
  偏将张翼如实向诸葛亮汇报。
  诸葛亮点了点头,对于这枝偏师,诸葛亮越发忧虑。天明、天亮立在一旁,甚至能看到诸葛亮的眉头都皱在一处。
  诸葛亮看向一旁的王平:
  “高定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启禀丞相,高定部各路人马正向卑水地区集结,西路由高定亲自坐镇,兵力最为雄厚;中路由其部将鄂焕率领,大概五千兵马的样子;至于东路,则由昨日刚到的雍闿统兵,大概三四千人。末将以为,三路人马中,以雍闿部最为薄弱,应该是我们的最好突破口。”
  诸葛亮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王平素具大局观,无论从士气还是从兵力上来说,雍闿都是最好的突破口。
  王平见诸葛亮态度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丞相,末将以为,现在进攻的话,正是时机。”
  听到王平的话,诸葛亮抬起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再等等不迟。”
  满营众将面面相觑,王平更是一头雾水,雍闿立足为稳,诸葛亮不趁机出战,反倒要再等几天,难道还要待雍闿恢复元气?
  赵云不出声色道:
  “丞相,末将以为,王将军所言甚是有理,为何您还要再等?”
  诸葛亮摆出一副高深末测的样子笑而不语,这些杀场将士自然是对杀场上的战机把握得极为到位,而以诸葛亮用兵多年的经验来说,也相信眼下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不过,诸葛亮出征前便把南中诸侯的关系摸得清清楚楚了,在外人看来,雍闿与高定是铁板一块,实际上却矛盾重重,互相看不上。过早发起进攻只会让南中联军在高压下同心协力,若是能缓一缓,将这种矛盾无限放大,再行用兵则会启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诸葛亮并未过多解释,只道:
  “南中子弟极是悍勇,不可直硬其锋,否则,胜则胜矣,只会是惨胜。”
  诸葛亮这番话说得通透,若论胜负,众将都敢说必胜,但若说速胜或是惨胜就很难说了。南中民风彪悍,叛将又都是名声在外的人物,确实不好对付。
  一时间,众将都不再言语了,看诸葛亮淡然自若的样子,自然是早有算计。而赵云的本意也是上下一心,见众将虽都沉默,却也都并无异议,不由与众将欣然退下。而这也是诸葛亮最为欣赏赵云的地方,鞘安于钝,以护剑利,此等胸怀又有几人有?
  诸葛亮所料自然不差,只不过,他没想到变化竟是如此之快。
  雍闿部赶来支援高定的第一天,高定大摆宴席为雍闿接风,两人相谈甚欢。
  高定与雍闿表面上看上去一团和气,关系好的仿如穿一条裤子都嫌大,但高定的亲信都知道高定对雍闿的不满,主忧臣辱,虽然雍闿是来与高定联盟的,但高定亲信的心底都攒着一股劲。
  作为盟军主帅,雍闿并没有看出高定部的不友善,非但未曾约束部下,反而以施救者的高姿态来看待自己。主将尚且如此,其部属更是可想而知了?
  第一日夜,雍闿部劫掠当地乡里,引发骚乱。
  第二日上午,雍闿部将劫掠了当地的一个姑娘,抢夺粮食若干。
  第二日下午,雍闿部曲与临近宿营的鄂焕部发生冲突,造成鄂焕部一名士兵死亡。......
  从雍闿约束下属不力,到发生流血事件,冲突不断升级,现在死了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军人,性质就已经完全不同了。但雍闿听了却并不以为然,若是自己的人死了,当然要讨个说法,但现在是高定的人死了,死了也就死了。
  雍闿不以为然,但作为高定的得力干将,鄂焕又怎能善罢甘休?他找来涉事部将详细了解了冲突因果。
  原来此次冲突还是与雍闿部下劫掠的那个姑娘有关,那个姑娘是鄂焕部下属的女人,现在被人抢了,事情又岂能善终?于是,发生了械斗。事情本就不复杂,雍闿放纵下属寻衅滋事,自己部下不争气非但没把人救回来,反倒把自己的性命丢了,鄂焕听罢,虎须倒立:
  “好个雍闿!老子不去找你的麻烦,你倒找上我来了!”
  当天晚上,鄂焕就带人去雍闿大营兴师问罪去了。
  李恢立在土城上不高的城头眺望城外的蛮军,其排兵布阵虽与中原大不相同却深合兵理,根本看不出什么错漏。而蛮族将士虽面对刀枪剑林却气定神闲,似乎并不急于攻城,反倒是耐着性子严防谨守。即使在夜间,各营巡防井然有序。这倒让李恢大为惊诧,他倒没有想到这些粗糙汉子竟有这般觉悟,这让李恢意识到,自己出征前确实小觑了这些蛮夷部落。
  “大人,看来敌人是打算将我们困死在土城,防守竟如此严密。”
  关索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站到了自己身边。
  李恢侧目看了眼这位面色白净的少年,此时他的脸上却挂着一副老成持重的表情。李恢收回目光,眉头紧锁地点了点头:
  “敌人发现了我们粮草不足,自是会打算等咱们粮草尽了再做打算。”
  “将军!”
  听到关索声音中透着一股凝重,李恢不由回过头看向他,示意他有话便讲。
  却见关索躬身道:
  “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末将领一枝人马出去杀杀他们的威风,如何?”
  见关索又向自己请战,李恢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敌人数倍于我,你又是个毛孩子,难道让你们白白去送死?面上闪过一丝不快:
  “我军兵力有限,为今之策非是力敌,当先麻痹敌人,再极中力量突围,方是上策!年轻人,不要枉动杀心,切要沉得住气啊!”
  关索见李恢这样说,虽心中不快,但毕竟初出茅庐,只得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请战了,李恢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拒绝,分明是信不过自己。
  不过,关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初次下山,像父亲那般绝世高手,都难逃马革裹尸的下场,对于‘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