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自然是很优秀的,至于你?一个兽类,还是个侏儒症患者,配得上她吗?”
自豪的神态,语气里带着对薛仁浩的不屑,听得我脚底发虚,老爸欸,麻烦你说话前先打一下草稿好吗?我都替你害臊。
趁他不注意时偷偷的扯了下薛仁浩的衣袖,眼神示意他,让他不要跟长辈计较。
这两人都是不肯服输的性子,一言不合就容易出事,尤其是薛仁浩,昨晚才受了伤,和老爸对上,必输无疑,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出事了,届时我该怎么办?
薛仁浩收到我的示意后,轻微的点了下头,接下来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问题上也避重就轻:“我之前受了伤,才变成这样的,几天后就会恢复正常。”
他的回答,我很满意,能做到这地步,我也算是放心了;要知道,这话搁以前,他绝对会回一句“你一个半人半僵的不明物种,也好意思说我?”
但是,我满意不代表自家那个小心眼儿的老爸也满意。
作为一个事事以老婆和女儿为重的好男人,他一直以来都以从鸡蛋里成功的挑出骨头为荣,事关我的下半生,他就更加用心,于是,薛仁浩悲剧了。
“你之前受了伤?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又怎么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呢?”老爸“成功”的抓住了一个漏点,以此为据,对薛仁浩进行了教育。
我默默地伸出手,弱弱的说:“其实,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所以”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好吗?
“保护你?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老爸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我委屈的抽嗒了下鼻子,不再说话,心里默默地为薛仁浩点上一根蜡烛。
与此同时,画着圈圈诅咒自家没良心的老爹,下次发现有帅哥接近老妈搭讪时,坚决不告诉他。
“其实我对女婿没有多大的要求,只要你能保护她不受一丝伤害,我是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的。”
老爸状似宽宏大度的提出了做他女婿的要求,实则是在暗示对方我受伤一事,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薛仁浩无所谓的笑笑,看着我的眼神中,溢满了柔情:“你要相信,我宁可伤着自己,也决不会让她伤着半分。”
他好似根本没听懂老爸话中的暗示一般,自顾自地开口,但握住我的手的力道却很明白的告诉我,他其实是听懂了的,只是无法面对。
我回以他一个笑脸,轻言:“我相信你能做到。”
突然,吴嫂的声音响起,“老爷,夫人,晚饭煮好了。”
“哼,年纪轻轻的,叫什么老爷夫人!”不满的声音传来,我和薛仁浩相视一笑,已然明白对方心里所想。
拉着心蕊聊得正到兴头上的老妈,在听到“晚饭”两个字时,眼睛一亮,忙开口问吴嫂:“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好久没听到她这话了,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想念,这般想着,鼻子一酸,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都是些家常菜!”我接过话回答,蓦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急忙起身往厨房走去,顺便回了他们一句“晚饭再等会儿。”
之前压根儿就没料到他们会来,吴嫂准备的,是按照我们口味做的家常菜,老爸是半人半僵,每餐必有血;而老妈,作为一个半人半鬼,她吃的食物,必须要加上香才行,否则无法进食。
我取出血块儿,摸着还热乎乎的,将它倒入锅中,加水煮开,用刀将它划成一个个长方体小块儿,基本成型后用漏丝勺取出,水分蒸发得差不多后倒入白菜豆腐汤里,煮得翻滚后关火下盘。
至于老妈的菜?我取出一个大盘子,把做好的每道菜都取出一点放在上面,再将香研磨成灰,均匀的洒在菜上,就算是完成了。
为了避免佣人把老妈的菜倒了,或是放错位置,我决定,自己端去。
路过客厅时,看着剑拔弩张的老爸和薛仁浩,聊得不知日月的老妈和心蕊,以及在一旁看着心蕊傻笑的白苎,心里很是无语,大喊一声“吃饭了!”潇洒的朝餐厅走去……
不多时,他们也落了座。
只是这坐的位置,要不要这么凑巧啊!全部是对坐,这是我第一次觉得,餐桌好小。
想像中其乐融融的氛围一点儿都没感受到,此刻的我,多么想敲着碗来一首小白菜,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
有和我一样想法的,是坐在我对面的白苎,他往心蕊碗里夹菜,心蕊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还吃得特别高兴。
当然,如果忽略掉她对面的我妈,白苎心里一定是很开心的。坏就坏在这儿,心蕊虽然在吃饭,但是根本没夹过菜,她只顾着和我妈聊天,怎么知道白苎的一片苦心。
一场充满了欢声笑语和销烟的晚饭就此结束,我既不想听那对翁婿之间销烟滚滚的谈话,也不想听堪比母女的聊天,拉着一脸苦逼的白苎,去了书房。
关上房门后,我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伸手示意他也坐下,接着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会毫无保留的向你解释清楚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坐下后,认真的看着我,“那么,你想先知道什么?”
“我希望你不会骗我。”在今天以前,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尤其是那种对我和薛仁浩感情上的预感,更是让我对他万分排斥,但碍于薛仁浩的面子,没敢表现出来。
今天他的态度转变,是真是假我无法判断,我怕受伤,也不想耽搁心蕊,总之,很是复杂。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之前我的确对你存有非份之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时,心里如针扎般疼痛,甚至想过把你偷走,让你的一切都为我绽放,但是,在我遇上心蕊后,那个念头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很可爱,又有点呆萌,骂人也只会那两句,明明是个不成熟的小丫头,却假装自己是个大人,动不动的就以老娘自称,多说几句就会炸毛,傻得可爱,也傻得心疼。”说到最后,他都情不自禁地笑出来了。
不得不说,他对心蕊真的很用心,短短一天,就将她分析得如此透彻,真的让我很惊喜。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不好问的,你就先告诉我那晚在白狮一族的地牢里发生的事吧!”他已经给出了诚意,我也没什么了,当日之事,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我自是要了解清楚才是。
白苎微微调整了下姿势,冰冷的声音带着悠远之意从他的口中溢出……
“早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在那里了,近几十年来,白狮一族的族长野心急剧蓬胀,表哥一早就查觉到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派我去,想办法成为族长的亲信,为日后将其一族连根拔起做好准备,我不负所托,成功的进入族长身边,成为他的亲信。
你的出现,是我无意中听烟的丫鬟说起,当夜便跟在你的身后,看着你拿着铁锹,毫不留情地砸向那些恶鬼时,觉着你应该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配表哥刚刚好。
遇上魈,是我始料未及的事,她惯于迷惑人,我本以为你不会受骗,但是,你的行为超出了我的想象,看着你朝她走去,我的心像是吊着几桶水,七上八下的。
不得不说,你和我在此之前见到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可以弱得惹人心怜,可以强得无所畏惧。
那一刻,一个突兀的想法传入我脑中,把你带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让你永远只能为我绽放,于是”
“于是,因为那个丧心病狂的念头,你就出现了,在明知我是你表嫂的情况下,还是做了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最后你表哥出现,也没能让你放下那个念头,若不是他比你厉害,说不定你就会强行将我掳走?”
我快速的接话,与此同时,鄙视的看着他:“你胆子这么大,居然妄想染指自己的嫂子,我要是他,就把你弄个半死不活,而不是把你打到墙上抠不下来。”
白苎一脸空白的看着我,找回自己的思想后,拍了拍胸口,似松了一口气:“幸亏你不是表哥,不然,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我有那么恐怖吗?”无奈的开口,心下是深深的无语,不就说了一句把他弄个半死不活的话吗,至于这么对待我?
“你没那么恐怖,”白苎开口,说出的话让我很受用,但是,高兴持续还没超过三秒,一把刀就补了上来,正中心脏:“但已远远超出它十倍不止。”
噗!
我的血洒了一地,“不愧是表兄弟,一样的犯贱。”
“你也不逞多让!”
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