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程德竹,以及台上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的花家人。
发出极轻极低的一声嗤笑。
适时,婚礼现场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一行身穿警服的男人持枪而来。
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中,径自上台走向程德竹,出示一张逮捕令后拿银白镣铐铐住了他的双手,“程德竹,你涉及十八年前的一场交通肇事逃逸致死案,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
“交通肇事逃逸致死案?十八年前?”
“对。”
程德竹听得心里一沉,瞬时面如土灰。
程诗菀在这时走了上来,看着程德竹,眼里光芒黯淡,“爸,是我向公安举报的你。”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程德竹不理解,很不理解!
他疼爱了宠爱了大半辈子的女儿,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竟然还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蔺如凤跌撞着跑过来,不管不顾的扑打着程诗菀,“诗菀,你到底想干什么?要干什么呀?!他是你爸,你爸爸啊!!!”
程诗菀任蔺如凤捶打着胸口,吃吃笑开,“我想干什么?妈,我想干什么重要吗?你和爸不是一直在以自己的意愿安排我要干什么吗?”
“我想让我爸投案自首,结束他多年来的心病,我错了吗?”
“当然错了,在你们的心里,只要我做出违背你们意愿的事,我就是错的,没有理由。”
“……”
程诗菀把蔺如凤渐失力气的手拿下来。
她笑着。
然而眼睛里却是痛苦到极致悲伤到极致又喜悦到极致的百种情绪交葛。
“我受够了。”
“真的受够了!”
“从小到大,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橡皮人。”
“该长到多少,该是什么形状,都得按着你们的想法来。”
“我想要自由,想长出一对翅膀看看外面的世界,可你们,只知道拿刀子把它剪下来,我血淋淋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问我疼不疼啊?”
“你们从来都不在乎我的想法,所以,我只能顺从,服从,演大家闺秀,扮温柔淑女,当你们心目中优秀乖巧的好女儿。”
“爸,妈,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们逼的。”
程诗菀说这些时并没有声嘶力竭,只是很平和的叙述着自己的过往。
以及多年忍受和抑郁。
然后安慰蔺如凤,“妈,你别怕,爸被关起来了还有我啊,我会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会让你们过上我想让你们过的生活,一切都不会变的。”
蔺如凤看着这样的程诗菀,后背一阵发冷,只觉得可怕。
讷讷的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德竹被警察带走,程诗菀让红崖送蔺如凤回家休息,这才略带歉意的看向花家二老,“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的家事让你们见笑了。”
花父花母,“……”
花晨博,“……”
幸好没娶。
太可怕了。
在花家人离开后,祁连看着放肆过后的程诗菀,主动上来搭话,“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我在游轮上跟你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