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神情是十分慵懒的,看起来像是很快就要睡着了一样。
陆之尧心中一软,和她再次相遇之后,薛绮罗基本上没有在他身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来,不设好防备的。
他轻轻的俯身,一只手搭在薛绮罗的腿弯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处,很轻松的将她打横抱起。
薛绮罗竟然很轻易的就将她的双手放在了陆之尧的脖子上,一张小小的脸蛋儿也埋在了陆之尧的胸膛里。
陆之尧的身形顿了一下,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只能用狂喜来形容了吧?
他轻柔的将她放在了酒店的大床上,放下她的时候,她的手没松开,陆之尧只能跟着俯身。
他就覆在薛绮罗的身上,与她的距离十分的近。
薛绮罗抬起眼眸,看着陆之尧,轻声的问:“那个孩子……其实你也很难受的是吗?”
她问的时候,眼神中有水光在闪烁。
别的她都可以不追究,可是这个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如果不得到一个答案,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闻言,陆之尧的眼神黯淡了许多,眼神中都是伤痛。
薛绮罗一下子就释然了,白茗玉说的按些话,根本就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让她难受的吧?
“是,我很难受。你刚刚离开的那几年,我每天都在做梦。”他索性在薛绮罗的身边躺下,深情的看着她,“梦里面有时候是你,有时候是他。”
他伸手,将薛绮罗紧紧的拥在怀里。
薛绮罗凑过来,将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
她告诉自己:“就放纵这一个晚上吧,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梦里面,他三四岁的样子,有时候是个小男孩儿,有时候是个小女孩儿,总是跟在我后面怯生生的叫我爸爸。”陆之尧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其实,他很期待这样的场景出现的,所以才总是会梦到的吧?
“但是,每次我却总是对他不屑一顾,每次醒来都后悔的不行,想再回到梦里,去安慰他。”
薛绮罗扯了扯嘴角,想扯出一个笑容的,可是她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么坏。”薛绮罗轻轻的开口。
“是啊,我怎么这么坏呢,我以前对你们真的很坏的,是不是?”陆之尧长叹一声,抱住了薛绮罗的腰身,轻声的问。
薛绮罗眨了眨眼睛,应了一声。
“绮罗,我们今天晚上都忘记过去,就当对方是个陌生人,说说过去这四年来发生的事情好吗?”陆之尧轻声的问。
对于他没有参与过的过去四年的薛绮罗的情况,他真的是很好奇的。
同时,他也知道,薛绮罗必定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从唯唯诺诺、什么都不动的薛绮罗变成了几乎样样精通的秦姝,这中间她经历了什么,陆之尧大概可以想象的到。
只是,他还是想听听这四年的时间,薛绮罗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闻言,薛绮罗愣了许久,这才问:“你呢?这四年的时间里,你有想过……我吗?”
薛绮罗感觉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她都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
不过,无意间问出的问题,可能才是心底深处最想要的问的。
或许,这个问题是她心中最想要问的问题吧。
闻言,陆之尧与薛绮罗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定定的看着她:“你在意吗?绮罗,你在意这个问题吗?”
对于这个问题,薛绮罗在意吗?
如果在意的话,是不是就证明了其实薛绮罗还是在意他这个人的?
那么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还是有希望的?
“大概是在意的吧?”薛绮罗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陆之尧那深情的眼神,轻声的回答。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陆之尧还是有感情的。
毕竟这份感情是那么的深刻,恨也是爱的一部分。
不过,就算是有感情,她也不会傻到去冒第二次险,人生啊,傻一次就够了。
陆之尧定定的看了薛绮罗许久,这才轻声的说道:“我几乎每天都会在梦里梦到你,就算是清醒着,也会想起你,看见你喜欢的话会想起你,看见你喜欢吃的东西会想起你……”
那段时间,好像看见任何一件东西都会想起薛绮罗。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爱你。”
薛绮罗扯了扯嘴角:“你看,人都是这样,等到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去珍惜。”
陆之尧沉默了半晌,想要反驳薛绮罗的话,可是想了半晌之后却觉得,薛绮罗的话是对的。
他的确是像是薛绮罗所说的这样,并没有比其他人高明到哪里去。
“你说的对,失去你之后我才觉得,你对我是这么的重要。因为以前你都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从来没有重视过你。”
陆之尧叹口气,直言不讳的说道。
薛绮罗眨了眨眼睛,然后闭上:“但是我们之间到底是回不去了。”
他们两个之间,就算是以后将所有的爱恨纠葛都解开了,也不应该有什么牵扯了。
因为这过去的事情会像是一根刺一样,让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办法互相靠近。
陆之尧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面,以后的事情谁会清楚呢?
谁都说不准,所以还是努力往前走吧,说不定现在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以后会实现了呢?
“那四年里,你是怎么过的吗?”陆之尧岔开了话题,其实也不光是为了岔开话题,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薛绮罗不在他身边的这四年里,到底是怎么过的,到底过的怎么样。
“还不是那么过的,开始的半年里一直在治疗,我身上大面积的烧伤,脸也毁容了,光是治疗每天都已经够让我痛苦的了。”
听着薛绮罗的话,陆之尧忍不住是伸手,抚摸着薛绮罗的脊背,轻声问:“背上的伤疤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吗?”
她背上的伤疤是上一次在他家里他才发现的,虽然现在已经很淡了,但是也能想象的出,这伤疤当初是多么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