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齐云至修长的手指揪住他书包的带子,把他拎了回来,“我去换件衣服,然后送你上学。光用脚走,你铁定迟到。”
“哦。”许鲸用脚踢着院子里残余的落叶玩。
齐云至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下来,他还略喷了一点香水,身上带着一股凛冽的木香味,犹如冬季深处吹来的风。
许鲸坐在副驾驶座,还是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许鲸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头发上,许鲸猜测他头发上沾了血,即使换了衣服,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弥漫不散。
齐云至身高接近一米九,要将血弄到他头发上,除非极近的距离,血还呈喷射状。
许鲸垂下眼睫,要么他经历过一番激烈的近身搏斗,要么他身边亲近的人受了伤,他完全顾不上别的,凑得极近去照顾那受伤的人。
无论哪种情况,过程一定都惊心动魄,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的许鲸第一次感到害怕,如果情况再糟一点,受伤的是否就是齐云至?
齐云至浓黑的眉毛微皱着,面色冷峻,双颊肌肉绷紧,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
飞车很快就到合德实验中学的校门口,许鲸顿了一下,径直打开车门下车。
齐云至叫住他,声音低哑,“宝宝,中午我来接你放学。”
许鲸见他手指有些颤抖,犹豫一下,又坐回车上,关上车门,低声道:“哥,你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么?你别忘了,我并非小孩,我灵魂已经成年了,有什么事你不需要瞒我,一家人需要有商有量。即使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们还有守望号当后盾。”
齐云至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许鲸,眼睛里带着疲惫,“宝宝,你还记得我原先跟你说帮你请了个异能老师,他将从三月份开始教你么?”
许鲸点头,这事情他一直放在心上,按说那老师二月份退休,三月份他就应该可以跟老师见面了,但现在已经四月,老师那边却一直没动静。许鲸不清楚其中出了什么变故,不过齐云至没说,许鲸担心问了会给他压力,就一直没提。
“哥,那老师怎么了?”
“他被r国人刺杀了,死在家里。我们军部最后时刻得到消息赶去保护他,却没赶上。”齐云至低声道:“从年前开始,我们就发现他被人跟踪了,国安那边出动好几次,也没能揪出幕后主使。”
许鲸第一次听到国与国层面的东西,心头一紧,“为什么?”
“怀疑与他参与研究的抗w射线作物有关。全球都在研究,我国进展稍快,可能哪里泄露了消息,最有可能是世家那头。”
齐云至看着许鲸,“宝宝,随身灵田的事情一定要藏好,哪怕连曹域明你也别说。你种的那些东西以后只卖给守望号,别再给兴民他们。他们肯定会保密,不会到处乱说,但从他们那里拿到蔬菜的人就不一定了。”
许鲸面色凝重地点头,“哥,你放心,涉及安全问题我会多小心。”
齐云至自始至终都没有提那位老师的姓名,许鲸也默契地保持不问。
临下车前,许鲸压低声音问:“哥,现在国家中上层科研人员的安全问题真无法保障么?为什么我国的异能者会被别国的人刺杀?”许鲸想问是不是有什么内奸或间谍?
齐云至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叹气,“总有些吃里扒外,不顾大局的人,这些事你别关心了,快上你的学去。等你高中考大学的时候我们再聊商量这些。”
许鲸中考还没考完,未来实在太远,他根本担心不到那个层面的事情。
四月,五月,两个月的复习时间一晃而过,许鲸很快就要迎来中考。这些题目模拟过千百遍,压根不担心。
曹域明却随着时间的推进,越发紧张起来,他原本常年顶着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现在也会做题到晚上一点多,眼下长期挂着黑眼圈。
他碎碎念,“总算要考了,再不考小爷肯定坚持不住。小禾,你复习得怎么样?要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吧?真羡慕你,要是我以前也努力一点就好了。”
许鲸瞥他一眼,“你哥怎么都会把你塞进我们学校的高中部,你怕什么?”
曹域明幽幽地看他一眼,“我怕我哥的鞭子。”
许鲸:……
两人又长高了些,许鲸一米七二,曹域明接近一米八,看起来离成年人不远。
曹域明私底下十分畏惧他哥,在外面再拽,一到他哥面前就怂得跟狗子一样。
见许鲸淡定的模样,曹域明十分感慨,“你就好了,外面的红榜上永远是你的名字排在第一,齐哥又不管你,不像我,只要考差了肯定挨我哥冷嘲热讽,要是退步实在大,还说不定还得吃顿竹笋炒肉。”
“你这阵子成绩不是不错嘛,放宽心,你中考肯定不会差。”
班里除了许鲸之外,所有人都很焦虑,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没了,一进课室,看到的永远是一片黑乎乎的后脑勺,全班都在埋头做题。
许鲸实在受不了曹域明的碎碎念,花了两个周末,亲自整理出一批题目给他,“这都是我押的题目,准不准不好说,不过往年的重点考题都在这里,你做一做,上考场的时候心里会有底一点。”
曹域明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小禾,哥真是太爱你了,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曹域明大喜望外,抱着许鲸恨不得亲他一口,被许鲸死死推着他的脸推开了,沾一手口水。
许鲸满脸嫌弃,抓狂道:“你离我远一点,口水全沾我身上了!这套题你拿回去慢慢看,最好别给别人看到。离考试还有一个星期,你练一练,上考场应该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