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萄萄鼓起小嘴:“老虎好可怜,没有了耳朵和尾巴还要它们跑,应该去看病啊。”
商问青轻咳一声:“那我们换一个,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
他还没唱完,霍萄萄又提问了:“小燕子怎么会穿花衣呢,小燕子都是黑色的。”
商问青无奈道:“这叫拟人,就是想象一下。”
“可是,我认识的燕子姐姐都是穿黑衣服的。”霍萄萄一本正经道,森林里的燕子姐姐变成人后虽然总是一身黑衣服,但是对她极好的。
“你是杠精小饕餮吗?”以前哄商问星睡觉还不是他唱啥听啥。
霍萄萄反问:“杠精是什么妖精?”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令商问青格外无奈。
霍萄萄用湿漉漉的眼睛瞅着他:“大外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商问青失笑:“没有,我在想写这些歌的人都太笨了。”
“就是,就是,”霍萄萄表示认可,“但是大外甥唱得很好听。”
“谢谢萄萄小姨妈夸奖。”商问青笑了笑。
霍萄萄露出甜甜的微笑,接着打了个哈欠,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睡吧。”团子总算困了。
霍萄萄强撑着精神说:“大外甥,你明天晚上可不可以在家里陪我和星星啊?”
“为什么?”商问青不明所以,俩孩子这两天不是在家待得挺好的吗?
霍萄萄嘟嘟囔囔:“星星说很想很想哥哥。”虽然那个梦的内容越来越模糊,但她总觉得只要大外甥在家就不会有事了。
商问青若有所思,这头小姑娘已经沉沉睡了下去。
第二天霍萄萄起来晚了,直到九点多才睁眼。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到客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外甥,星星呢?”
“他上学去了,去刷牙来吃早饭。”商问青在桌子上对着电脑做事,自从他察觉周诚有问题以后,就想通过各种途径调查他。肖凯这两天不在京市,他介绍了一个有高超黑客技术的朋友给商问青,表示如果需要可以黑进周诚的电脑查查看。
商问青这会儿正和那个黑客朋友谈这个事。
霍萄萄快速刷牙洗脸,哒哒跑回客厅。
“大外甥,你怎么没有去搬石头?”
商问青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不是你昨天晚上说要我今天在家陪你们吗?我就请假了。”
霍萄萄懵了一下,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答应了,好耶。”
“吃饭吧,下午我们一起去接星星放学,给他个惊喜。”
“嗯嗯。”霍萄萄开心极了,一不小心早饭多吃了几个大肉包子。
幼儿园下午四点就放学了,商问青和霍萄萄一早就在门口等着。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引起麻烦,商问青还是帽子、口罩一样不落,而且特地站在一群家长外围。倒是霍萄萄迫不及地挣脱他的手,一溜烟跑到幼儿园门口,扒着铁栅栏门,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很快,放学时间到了,一群孩子像脱缰的野马三三两两地冲出教室。
霍萄萄踮起脚尖,睁大双眼瞅着出来的人,生怕把商问星给看漏了。
人越来越少,星星怎么还不出来呢?
终于,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前方。
商问星背着书包,低着头,一个人慢慢地往外走。门外那么多家长,可是他知道没有来专门找他的。每次这种时候,他都想还不如等到最后一个再出来,可是又不能让吴奶奶等太久。
“星——星——!”
就在他垂头丧气的时候,一道洪亮清脆的喊声响了起来。商问星刷地抬头,只见霍萄萄正在门口一个劲朝他挥舞双手。
霍萄萄非常兴奋,张开双臂,朝商问星奔了过去。
商问星万万没想到霍萄萄会出现在幼儿园门口,一时楞在原地。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一个奶香奶香的团子已经扑到他的怀里。
霍萄萄仰着白皙的小脸,软软地说:“星星,萄萄来接你放学了。”
商问星嘴唇动了动,霍萄萄明媚的笑容像个小太阳,照得他心里暖暖的。
“小毒物,这是你妹妹吗?原来你家还有个小小毒物啊。”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男孩从他们身边经过,用讥讽的语气来了一句。
霍萄萄登时皱起眉头:“星星不是小毒物,萄萄更不是小小毒物。”
“他就是,他哥哥是个吸毒犯,我们大家都知道。”眼镜男孩说完大笑了起来。
“你别说了,我们走吧。”小胖子张昊凑了过来,瞄了眼霍萄萄的脸色,拉住眼镜男孩,想让他不要在说。
“你怎么怕起小毒物来了,这个外号不还是你起的吗?”眼镜男孩甩开张昊的胳膊,不以为意道。
“哎呀,你不知道,那个女的很厉害的。”张昊急得跺了跺脚,鹦鹉那件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一个没断奶的女孩子,有什么好怕的。”眼镜男孩上前一步,趾高气扬地说,“你们一家子的毒物,就不应该上幼儿园,免得带坏其他的同学。”
霍萄萄小脸很严肃:“你道歉!”
“就不,略略略……小小毒物。”男孩吐了吐舌头。
霍萄萄攥紧拳头,气地脸颊鼓鼓,这个人太可恶了。
她抬起眼睛环顾四周,幼儿园的墙上停着几只麻雀。
“小雀雀,快来。”霍萄萄脑筋一转,招了招手,麻雀非常听话地飞了下来。
眼镜男孩看傻了眼,张昊却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一小步。
麻雀绕着霍萄萄飞了几圈,霍萄萄小手往男孩那一指:“他是个坏孩子,你们去教训他。”话音刚落,几只麻雀就朝男孩猛地啄了过去。
眼镜男孩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他的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啊好痛!走开,走开啊!”他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双手不停挥打,想赶走麻雀,慌乱间眼镜也摔在地上。朦胧的近视眼更看不清了,急得他原地打转。
可是麻雀还是紧追不舍。
“哎呀儿子,你怎么了?该死的鸟,走开!”一个烫着满头卷发的中年妇女匆匆赶来,甩着手里的包包几下把麻雀赶跑了。
眼镜男孩扎进妈妈怀里,嚎啕大哭:“妈妈,她让麻雀啄我。”
女人看着儿子额头上肿起了几个大红包,气得咬牙切齿,大步上前冲霍萄萄骂道:“你是谁家的,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敢欺负我儿子。”
霍萄萄被女人凌冽迫人的气势唬地倒退一步。
商问星立马把霍萄萄拦在身后,大声说:“不关她的事。”
眼镜男孩哭哭啼啼道:“他们是一伙儿的。”
“好啊,两个人欺负我儿子一个,”女人骂骂咧咧,“你们爸爸是谁,我要找他算账。”
“我没有爸爸。”霍萄萄小声说。
“我也没有爸爸。”商问星补充。
女人被噎了一下。
“叫你们家长来。”
“我就是。”商问青一个跨步挡在俩小孩前面。
19岁的他身高已经有一米八,站在中年女人面前格外有气势。
第14章
中年女人梗着脖子说:“看看你们家孩子干的好事,把我儿子的头都弄成什么样了,你说怎么办吧?”
商问星抱着哥哥的腿,控诉:“是他先骂人的。”
商问青淡淡扫了一下眼镜男孩的额头,问弟弟:“他骂你什么了?”
商问星沉默了几秒,眼眶微红:“他骂我是小毒物,还说萄萄是小小毒物。”
“本来就是,他哥哥吸毒都上新闻了,同学都这么说。”眼镜男孩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商问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冲着中年女人说:“看来你应该先管教好你的孩子,嘴别那么臭。”
中年女人也听说自己儿子班上好像有个大明星的弟弟,讥笑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吸毒的明星啊,小孩子瞎说闹几句算得了什么啊,你家孩子却这么狠心,把我儿子的头啄成这样。”
“要是破相了怎么办?这事你必须给个交代,不然没完。”中年女人咄咄逼人。
一个幼儿园女老师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匆忙跑过来了解情况。
在中年女人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后,她忙安抚:“大家有话好好说嘛,别伤了和气。”
商问青冷冷抬起眼皮:“你想怎么样?”
“赔钱道歉,医疗费、精神损失费都不能少。”
“不赔,不赔。”霍萄萄跺跺脚。
商问青安抚地摸了摸霍萄萄的脑袋,嗤笑一声:“你说我家孩子叫麻雀来把你儿子的头啄了,说出去有人相信吗?老师,你信野生麻雀会听小孩子的话吗?”
女老师站在中间分外尴尬,这个告状的原因还真是闻所未闻。她可不信,八成是小男孩先欺负别人怕被妈妈骂,胡诌的。
眼镜男孩嚷嚷:“就是她叫来的,她是妖怪。”
“不如报警好了,要打官司都可以,看看法官会不会相信你的说辞,”商问青的语气冷如冰霜,“正好我也要告你们一个名誉诽谤罪。”
女人一下子哑口无言。
“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坏了,无所谓,就看看你们家能不能和舆论折腾得起了。”商问青再插一刀。
女人沉默不语,暗暗揣度利弊。
幼儿园老师赶紧劝和:“小孩子之间闹一闹是常有的事,大家各退一步,以和为贵好不好?”
眼镜男孩还在吵吵闹闹,女人不耐烦地呵斥了他一句,然后冲商问青说:“你最好祈祷我儿子头上的伤没事,不然这事没完。”说罢,她拽着儿子匆匆离去。
女人走后,女老师安抚了一下商问星,也告辞了。
商问青蹲下身望着弟弟:“他们给你取外号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哥哥好忙,我不想让哥哥担心。”商问星垂着头,声音嗡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