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解鸣谦指着尸检报道,山语道,“你看,内脏未损,若是中蛊,五脏有坏死之兆。”
“中蛊也有五脏未损的,比如癫蛊。”
“所以要辩证来看。”解鸣谦将尸检报告还给年轻警官,走到死者身边,持起死者手指。
检查到死者指甲微绿,有玫瑰花枝皮屑,他直起身,问年轻警官,“我送给她的那支玫瑰花呢?”
“在这里。”年轻警官从旁边柜子拿过证物袋。
解鸣谦接过,仔细查看玫瑰。
粉色玫瑰即便过了四天,也没有蔫多少,显然这花送给女孩后,女孩一直插水好好养。
解鸣谦对山语道:“我给玫瑰花施了个安神咒,你看,玫瑰上,没有蛊虫痕迹。”
因为女孩是失恋,解鸣谦将玫瑰送给她时,在玫瑰花上施了咒,功效不算逆天,只是能让女孩能舒缓精神,更快安眠。
如果是蛊,他施在玫瑰花上的咒术会吸引蛊虫,从而在玫瑰花上留下痕迹。
但玫瑰花上,没有蛊虫痕迹。
女孩死前紧紧握住玫瑰花,应是中了咒术,握着玫瑰花能让她更舒缓,玫瑰花上咒术耗尽,也是替女孩抵了部分咒的原因。
山语接过玫瑰,仔细观察片刻,见解鸣谦给死者鞠了个躬,走出解剖室,他忙跟了过去,“师叔祖,您觉得,会是什么咒?”
“我有点头绪,不过不是很确定,得去第一现场看看。”
“我送师叔祖过去。”
山语开车,解鸣谦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打开一看,是一个叫程铭礼的人给他发了张午餐图片,图片里有番茄牛腩、红烧排骨、生菜以及茶树菇炖鸡汤,有汤有荤有素,营养均衡,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图片,就让人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解鸣谦回忆两秒,才忆起这人是大功德者。
解鸣谦盯着这图瞧了半天,还是没懂大功德者给他发这个图的目的是什么。
他试探地问山语,“山语,如果有人给你发美食图?”
山语秒懂:“他肯定是想吃这些食物了,关系好的话,请他搓一顿。”
解鸣谦沉吟,他和大功德者关系不算好,但要搞好关系。
解鸣谦明白了,他回信道:[时间地点,我请你吃饭。]
第8章 一品轩
福来大厦二十八楼。
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后,慢慢探出一张野性俊帅充满男人味的脸,他头发全部上梳,露出饱满的额头,炯炯有神的龙眼,他坐在人体工学软椅上,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又慢条斯理的放下。
一双薄淡适宜的唇紧抿着,如点星般微亮的瞳仁,盛满不悦。
解鸣谦得了他的联系方式,怎么不给他发信息?
一开始,程铭礼还很矜持自得,暗道解鸣谦得到他的联系方式,还不恨不得立马和他聊天?
他得矜持一点,假装自己在忙,停个一两分钟再回信息。
太容易得手的男人,不会被人珍惜。
可是分心等了一个小时,没有应有的消息响起,程铭礼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强迫自己专心工作。
忙忙碌碌,他很快沉浸在工作中,再回神,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见时间已经这般晚了,程铭礼眉头微凝。
要是解鸣谦发了信息,他几个小时没回,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太难追,而放弃了?
之前解鸣谦和他搭讪,他没有理会,之后几天解鸣谦便不再理会他,一看就是个胆小不坚定,容易打退堂鼓的。
程铭礼暗道,待会儿聊天时,多释放点友好讯号。
做出这个决定,程铭礼柔和眉眼,矜持地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微信信息倒是多,可惜置顶第一人,没有小红点。
程铭礼凑近,依旧没看到小红点,他点开聊天框,两人聊天信息还停留在‘我们已经是好友了,现在开始对话吧’这句话上,没有多余的信息。
怎会如此?
程铭礼眉眼微沉,应该是断网了。
他给文瑾发了个信息,[程铭礼:。]
[文瑾:???]
程铭礼呼吸微窒,手机丢到一边,将身往后一靠,面上露出个嘲讽的笑。
现成的机会都抓不住,不怪到现在都还没和他相熟。
嘲讽之后,程铭礼又拿起手机,认命地搭台阶。
解鸣谦的笨拙,于搭讪一事上,他不是早已体会?笨就笨点,总比那些自作聪明地好。
脑补了解鸣谦抱着手机盯着他的聊天框,几次三番想和他搭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而一再搁置的画面,程铭礼心情再次好转。
他琢磨着如何起话题,又从网上搜索“微信新朋友怎么聊天”。
很快网上跳出答案:
微信新加好友怎么开场白1
1、你好我是派大星,上帝派来爱你的那颗星
2、慕名而来,建立友情,开阔友情,面对未来
3、备注一下名字,我好刻在心上[1]
……
程铭礼后仰,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什么鬼?
恰助理给他送午餐过来,程铭礼灵机一动,拍了张照,发了个朋友圈。
他递个台阶,让对方找话题,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程铭礼一边吃午餐,一点等着解鸣谦信息。
五分钟后,解鸣谦聊天框没动静。
十分钟后,解鸣谦聊天框没动静。
程铭礼暴怒,追人都不会,是不是要他手把手教他?
他捏着手机,气呼呼地将那张午餐照发过去。
一分钟后,手机提示音响起,程铭礼耐心地等了三秒钟,拿起手机解锁一气呵成。
瞧清解鸣谦的回信,程铭礼呵笑一声,男人,这就想和他约会了?想得美。
程铭礼想也不想地打下“我时间宝贵,没时间”,在信息即将发出去之前,又一字字地删除。
他敢保证,他这个消息一发出去,解鸣谦这只蜗牛,又得一周不敢寻他。
让助理预定好餐厅后,程铭礼回道:“晚上六点,一品轩君子兰包厢。”
此时,解鸣谦已到达谢纯湘租房前,他瞥了手机一眼,收起,进入租房。
谢纯湘租房是一室一厅,入门是走廊,走廊旁边是卧室,穿过走廊是客厅,客厅内置办了小沙发和玻璃茶几,靠着阳台这边的大玻璃门边,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电脑。
小沙发右边,是墙柜,柜子里摆放着书籍和花瓶。
很常见也很简陋的租房,东西不算多,常年在外租房的,租房里东西都不会太多,怕东西太多不好搬家。
解鸣谦视线扫过一圈,掐算下方位,径直走向墙柜。
他视线在墙柜上扫过,落到其中一本书籍上。
他将书抽了出来。
很轻,是一本假书,用来当装饰的。
他轻轻摇晃,能听到里边有东西。
山语好奇道:“师叔祖,这里边藏着什么?”
“不知道。”解鸣谦将塑料书递给山语,道,“用证物袋装着。”
他又掐算个方位,来到沙发对面,对面墙上钉了个钉子,上边悬挂着一只绒绒白熊。
白熊巴掌大,上边用红绳坠着,挂在墙上,像一个装饰。
解鸣谦捏捏白熊,在白熊里边又摸到一个东西,他将白熊递给山语,道:“装着。”
山语见解鸣谦这模样,心知解鸣谦已经知道是什么咒,他跟在解鸣谦身后,琢磨着解鸣谦踩的方位,也猜出几个咒,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走咯。”解鸣谦将该找的都找到,对山语道,“去警局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山语装好证物,载着解鸣谦前往刑警大队。
到了会议室,山语请刑警将证物打开,在假书里瞧见一张符箓,在白熊里发现两缕绑成结的头发,在棺材小玩具里发现两张生辰八字,在月饼盒里发现新郎新娘结婚娃娃,在针线盒里发现心形纸板,上边插着一根针,林林总总的,瞧得山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眼前这些小东西,将山语之前的想法全都推翻,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像是正规的不正规的,东方的西方的,乱搞一气。
那个死者看起来眉清目秀、爽朗大方,私底下却对这些迷信之物疯狂迷信,真是难以置信。
解鸣谦却没有多少意外,谢纯湘男友风流多情,给不了恋人多少安全感,当女子在一段恋情中得不到安全感时,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他拿起那两张生辰八字,其中一张不出意外是谢纯湘的,另一张他比对下谢纯湘前男友的八字,发现对不上。
这就稀奇了,这生辰八字用红纸包着,一般只有要合婚时才会这样,不是她和前男友,而是她和另一个陌生人,莫非谢纯湘另有个男友?
年轻警官得知这一线索,拿着生辰八字去寻人。
解鸣谦将两缕头发递过去,道:“这个也做个dna检测。”
年轻警官点头接过。
山语望向解鸣谦,好奇道:“师叔祖,谢纯湘到底是中了什么咒?这么多咒物,我完全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