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轻抵在眼镜的脚架上,适当调整好眼镜的佩戴,也适当调整了自己的态度。
回到家以来的这一个月,所谓的亲生父母依然忙着他们的科研事业。听罗管家说,今天是第一天开学,所以在我爷爷时建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暂时搁下工作来陪我用午饭。
夏季校服的上半身是短袖的白衬衫——领口处的第一颗纽扣因为脱线掉了。而现在,母亲正预备为我重新缝好这颗纽扣。
她站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用针帮我缝着那颗纽扣,而我则是有些不自在地承受着她的温柔。
最后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不过……这样并不能行得通,敛眸之后空旷的脑海有更多的空间让我反思自己和亲身父母的血缘关系。
而相较之下,我自然也不能自已地想到以前的家庭。
烦躁地皱起眉,自己和自己争斗了一会儿,在我快要压抑住胡思乱想的情绪时——母亲也结束了工作。
(温柔)“好了鹤鹤。”
母亲洛艳——第一天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母亲和父亲都有写下他们的名字……
啊……提及这个,心绪都软了不少。
回到家得到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他们各自写给我的信。
信中表明了他们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而不能陪伴我长大的愧疚,当然最后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母亲叫洛艳,父亲叫时晓楠。
他们从我回家那一刻起就对我分外的温柔,好得就像是对待一个领养的孩子。隐隐约约之中,依旧存在着一层不薄不厚的隔阂。
但作为一个快十六岁的青少年,我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这些我都能够理解。可是,人都会有先入为主的概念,这种概念会缓缓地影响我的所有。
即便亲生父母努力弥补着迟到的爱,即便我们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我仍然无法搁置下对养父母黄娅芬和时光辉的感情,无法忘怀我和他们之间的温暖记忆。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却让我觉得偶尔有点喘不过气来。有时候我甚至会埋怨自己的亲生父母。
明明把我带回家依然不会有很多陪伴我的时间,为什么还要让我离开那个温暖的家。即便这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我家鹤鹤长得真好看,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洛艳这句话使时风鹤回过神来。
以前,黄娅芬也喜欢打量我,虽然眉眼间是对我的宠溺,可却总爱打趣我:“咦,这个丫头笑起来丑死了。”
我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就会拖着音撒娇,黄娅芬就会立刻改变说法,连夸我漂亮。
而现在,我只会有点尴尬又生疏地礼貌笑笑。
父亲时晓楠话不多,这一点和时光辉很像,似乎父亲的爱都是这样默默无闻的。
有点拘束地用完午餐后父母就又一次匆匆赶回了科研所,一刻也没有多留。
中午的时间很长,我便从挎包里面取出自己的study英语报纸。
空旷的别墅里有些冷,我便跑到采光很好的厨房里面。靠窗的桌子上洒满了属于九月一日的阳光。
我倒了一杯水搁在胳膊旁,摘下眼镜放到了玻璃杯前。
阳光穿过镜片,穿过玻璃杯,最后在桌面上落下一道五彩的光景。晃了半晌神,继续完成作业罢。
第一面的听力老师说他会在下午的课上给我们随堂完成。
直接转战第一道阅读理解……
做完所有的报纸,我在那篇关于《权力的游戏》的某句话下面轻轻划下横线。
“themanwhopassesthesentenceshouldswingthesword.”
宣判的人应该亲自挥刀。
时风鹤得幸于养父母的悉心照料,有一颗自愈能力稍强的心脏。
所以,她明白去日苦多,明白世事无常,她更明白自己是一个害怕离别字眼的人。
每个人都不曾畏惧向前,回忆抹去不了,那我就要优于昨天的自己。努力珍惜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写完英语报纸的我被盛夏过后弥留在心梢的些许睡意扰得很是疲惫。可我也不太想回房间躺到那张大床上。
最后我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努力支撑着惺忪的双眼,左手拿着手机缓慢翻看着手机。
被睡意击垮的前一秒我看见了手机通话记录里面的那通电话,似乎窗外投进来的阳光变得更加温暖了。
“叮咚!”
没睡多久我便被手机里的企鹅来信息提示音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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