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楼衡从上辈子起就信奉这句俗话,原因无他,因为他自个儿亲身验证了这句话,让柯怡顏的好手艺收伏得服服贴贴。谁让他就是个吃货,打小爱吃不提,嘴巴还极为刁鑽,这也是为何楼衡退出演艺圈后一个转身拿起锅勺进入厨房的主因。
正因如此,楼衡衡量当前情势后,选择厨房做为追妻计划的第一个关键突破口简直是不能再正确的方向。
楼衡烦恼的就只有一点,就是真.楼衡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纯张口不动手的大男人,要楼衡从一个不下厨的人变成手艺精湛的厨师,中间的巨大差距可不能再用撞坏脑袋来解释呀!
为了破解这道封印住他厨艺的枷锁,楼衡自然是向他唯一的同盟汪洋求救了。
儘管汪洋搞不懂楼衡脑袋到底在想什么,但基于工作责任,不出两小时他便提着刚从超市买来的生鲜食材上门。
「老哥,你又想搞啥?」看着楼衡急不可待的接走两大包食材,汪洋疑惑的问起。
楼衡被他一问,忽然想起自己如今可是个不懂庖厨的男人,把食材分门别类放进冰箱的举动不要太顺手。
「欸,你会做菜吗?」硬是停下手边动作,他扭头问起。
「当然。」说到这个,汪洋语气里便藏不住得意。「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懂一点。」
「那好。」楼衡等得就是他这一句。「教我做菜。」
「你认真的?」汪洋不敢置信的掏掏耳朵。「怎么会突然想学做菜?」
「我想亲自做菜给怡顏和孩子吃。」楼衡笑道,弯似月牙的桃花眼流露出无尽温柔。
楼衡不愧是情歌天王,就他说这句话时的深情模样也令汪洋微微一怔,还以为过去总靠这招掳获粉丝无数的楼衡回来了。正想问问楼衡是不是想起点什么时候,楼衡斗志高昂的宣言打破他的幻想。
「毕竟我现在只有吃饭时能和他们见面,一定要把握这机会用美食绑架他们的心。」他说。
得,原来脑袋还是不怎么灵光,还是那个一心一意只有柯怡顏的纯情楼衡。
「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吧!」汪洋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进厨房。
反正在楼衡恢復记忆之前,公司不可能再替他规划工作,楼衡只能间赋在家,与其让楼衡无所事事跑出去惹麻烦,还不如让他安份在家鑽研厨艺来得好。
有了这层认知,汪洋毫不马虎的从进厨房最基础的知识讲起,譬如洗菜怎么洗才乾净、切什么菜用什么刀、生熟食要分开来准备……等等该注意的小细节,以这般讲授速度,他预估起码能拖住楼衡十天半个月。
然而,汪洋没有料到他面前的学生是如此的有天赋,原本他打算半个月讲授完的初级厨艺课程,居然在短短两天之内就上完了……
「你来看看我煎得鱼还可以吗?」楼衡憋着笑将锅里煎好的鱈鱼盛起,放到汪洋面前。
「……」
盯着流理台上两盘煎鱼,汪洋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谁让事实就是如此残忍。
左边那盘鱈鱼煎得是金黄酥脆,肉香四溢,巴掌大的鱼肉没有半点沾锅,油亮白嫩漂亮到了几点。
右边那盘鱈鱼则满是焦香,过头的火候让鱼肉失去弹性,变得既柴且涩。
儘管两盘煎鱼都属可以入口的等级,但在左右对照之下顿时就有了高下,偏偏令人困窘的是左边那盘出于楼衡之手,而他这个做人老师的成品却是惨不忍睹。
居然还问我煎得可不可以,他怎么从前就不觉得楼衡是个会捉弄人的老闆。埋怨了口后,汪洋心服口服的说:「我真没想到老哥下厨的天份这么高,短短两天就把我这些年摸索出来的功夫都学完了,接下来我可没什么能教给你的。」
「没关係,你之后帮我准备好食谱食材,我自己摸索就好。」楼衡不为难他,反正他本来就是打着拿汪洋当幌子而已。
倘若是别人这么说,汪洋多半会觉得那人不自量力,但见惯楼衡以光速从一个不懂做菜的新手成长为能整治出一桌家常菜的手艺,汪洋毫不怀疑他的能力。
毕竟他已经从两天的教学中学到了教训……
「切肉丝就是像我这样切,你试一下。」花了十分鐘切完半块猪肉的汪洋将刀子交给楼衡。「切菜这事就是熟能生巧,第一次慢慢切就好……」
汪洋都还没有指导完,接过菜刀的楼衡已经以一种明显超过他的速度切起肉丝,直到最后以不出三分鐘的时间解决了他要切十分鐘的份量。
如果说切出的肉丝粗细不一,汪洋还可以说是楼衡贪快不求精细,但当他发现楼衡切出的每条肉丝都很是平均时,只能承认或许楼衡就是有刀工的天份吧!
诸如此类的状况,不仅发生了一次。
他还在讲究切萝卜丝的粗细时,楼衡已经给你雕出了一朵萝卜花。
他还拿着牙籤和断裂在虾仁里的泥肠奋斗时,楼衡已经咻咻咻的一抽一个剔除虾仁里的泥肠。
他还在说只求荷包蛋不要煎焦的境界时,楼衡已经给你整出一个美到冒泡的太阳蛋。
被身旁天资超群的学生刺激的次数一多,汪洋最后也无力吐槽,只得说一句楼衡他不只是有刀工的天份,而是在整个厨艺上都很有天份。
「好。」思绪回到当下,汪洋点头,毫无疑问的接受楼衡的要求。「你需要什么东西就和我说。」
「你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瞥见汪洋说完,没有其它动作,反而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楼衡俊眉一挑反问。
「喔,没有。」汪洋一听察觉自己不在状态,摇了摇头。
全都怪这两天楼衡带给他的惊吓实在太多,才会让他在工作时候失了分寸。
「有话就直说。」楼衡才不相信他说的。「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你在说我坏话。」
「……我说了你保证不生气?」汪洋可不想让老闆平白无故记了自己一个仇。
「你说了我才知道要不要生气,但你不说的话我肯定生气。」楼衡冷哼。
「是吗?好吧,那我说啦。」汪洋边打着哈哈,边退出厨房。「我就是觉得你要是当不成歌手,起码还可以当个厨师。有道是一技在身,衣食无虞啊!」
说完,他也没胆看楼衡究竟生气还是不生气,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溜出楼家。
要是汪洋脚步慢了些,又或者他敢回头看一眼,他就会发现楼衡听了他这句话时露出的古怪表情,或许就能够因此发现一个天大祕密。可惜的是他没有回头,因此也与这祕密擦肩而过,天真以为楼衡的转变不过是因为意外带来的性格变异而已。
望着汪洋落荒而逃,楼衡忍不住摇头。
也许对真.楼衡而言这句话不太中听,但对他来说并非如此,哪怕他不能选择自己最爱的歌唱事业,光论一个能养活妻子孩子的技能与职业,楼衡就不觉得成为一名厨师是件难以啟齿的事。
不过他这想法是无法与汪洋说的,所以也幸好他识趣的离开这里,否则楼衡还真不晓得应如何应对他这句玩笑话。
想了片刻,楼衡发觉时间已近傍晚,心生一计,开开心心的给柯怡顏发简讯去了。
「柯柯,今晚我来做饭吧!我已经从汪洋手下出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