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稜浩来到一间高耸的大楼,诊所就在这栋建筑物七楼的角落,他站在楼梯转角。
大约晚上八点,杜嵐有点失神的从诊所走出来,他没注意到祇稜浩,但祇稜浩把杜嵐完全看在心里。
等杜嵐远离后,祇稜浩才走进去。
「请问,刚刚那个同学……我是他朋友。请问他都来这边找哪位医生?」祇稜浩对着『安心诊所』唯一一位在场的男性员工问。
「杜嵐都是来找我的。」诊间内传来一道成熟的女音,祇稜浩转头一看,一名身穿白袍褐色长发的女医师倚门站着。
「他这两个礼拜都来这边……我有点担心他,他最近还好吗?他是不是还……」纵使遇到了医生,祇稜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只是接下来从心理师口中说出的,却不是祇稜浩所想的答案——
「看得出来你很关心他,但是我无法告诉你他的事情。」
这个回答让祇稜浩有些错愕,而女医师苦笑补充说明道:「第一,基于保护当事人原则,我们不能跟任何人谈论当事人的事情,第二,我等一下有约诊,如果你要找我理论上是要掛号排队等时间。」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祇稜浩不禁着急大吼——
「如果你想保护他,最好立刻把他的状况告诉我!」
女医师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反而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角落的房间缓缓开口:「你在那个房间等我十点门诊结束。」
祇稜浩有些错愕,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听从女医师的要求,毕竟他没有掛号还想佔用医生时间,贸然闯进来又对医生大吼。
等待对祇稜浩来说很难熬,他脑子都是杜嵐,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杜嵐是不是还活在恐惧之中?杜嵐是不是从此没办法走出阴霾?杜嵐的性格会不会被扭曲?还有……杜嵐会不会……
这一等就是两个半鐘头,直到十点快半女医师才进入小房间,而且一进房劈头就说——
「我是陈医师,本来跟我约谈都是要收费的,因为这也是诊疗工作之一,不过听你的口气,你似乎知道杜嵐为什么来,还认为自己可能会影响到他的治疗结果,所以我才决定请你在这等我。说吧,今天来有什么事?」
祇稜浩看到陈医师露出无奈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失礼,他先缓了缓口气,才开始用比较低姿态的口气和陈医师对谈:「他是不是说有人伤害他?」
「那孩子的确有提到受到某些伤害。」陈医师坐到祇稜浩对面的沙发上,偏着头轻轻地说。
「……是我干的。」祇稜浩咬着牙低声道。
「那你就是他最好的朋友『浩哥』是吗?」
祇稜浩听到这句话,顿时不知所措,他并没有得到预料中的责骂,反而还听到他是杜嵐最好的朋友。
「难道不是吗?」心理师偏着头看他,有些疑惑。
祇稜浩低下头,过了几秒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因为我……我伤害了他,让他压力很大,还……我想跟他道歉,但是害他一直吐。医生,我……我是不是休学离开他的视线比较好?」想起过去这三週他所做的蠢事,他几乎快窒息了。
「请同学不要太快下这种决定,休学是个大事。」
「那就告诉我他在想什么!他是不是很怕我?是不是……是不是很恨我?」祇稜浩抬起头激动地对陈医师低吼。
没错,杜嵐会不会恨他?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这个嘛,我不能告诉你他……」
又是这种答案!保护当事人原则真有这么重要吗?
「你不说,要是我又伤害到他怎么办!?」祇稜浩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这……」心理师再度面露难色。
「他现在很痛苦!!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他!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他不想要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不想再伤害他!要是我站在他旁边就能伤害他那该怎么办!?」祇稜浩一口气爆出他的焦躁,最后才发现这个最根本、最严重的问题。
「对啊……要是我……」
为什么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呢?
好慌。
「同学,请你冷静点。」
「叫我怎么冷静!?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他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我的存在就让他痛苦,那我马上就从这里跳下去!!」陈医师原本要祇稜浩冷静下来,反而让他更加激动,还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同学听我说,你这样只会更伤害他!!」听到眼前的人有自杀倾向,陈医师不禁慌张了起来,但她仍然没有回答祇稜浩的问题,只是试图去制止他。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做什么、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想跟他道歉,但是害他一直吐!我到底怎样才能弥补我的过错!?我到底怎样才能不再伤害到他?我……我……」祇稜浩越讲越混乱,也越来越失落,因为他无法道歉,也无法弥补,他现在做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空气凝结了好一会儿,陈医师确定眼前的人没有危险动作后才缓缓开口:「若是你想做什么的话,你可以等。」
「……等?等什么?难道要等我下次什么时后再伤害他吗?」祇稜浩担心自己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后会一个动作又伤了杜嵐,甚至害怕再度失去理智。
「杜嵐他需要时间。」陈医师思考了一会儿温柔地说。
「他要时间……恢復吗?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话,我……」祇稜浩的心一阵抽痛,他更加意识到杜嵐伤得不轻,甚至有可能永远无法脱离阴霾。
只见陈医师摇摇头,并未多做回答。
「……要等多久?」
得到的回答还是摇头。
「不知道,你愿意耐心地等他吗?」陈医师停顿了一会儿对祇稜浩提出了请求。
「我等,多久我都等。」
祇稜浩的神情放松了不少,但是紧接着不安地问——
「但是我还是不知道我平常该怎么办,维持现状吗?虽然我知道绝对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但……」
「请你跟现在一样就好。」陈医师温柔地回答,语气和脸色缓和了不少。
祇稜浩低头思考着,如何『自然地维持现状』。
「谢谢你。」
「呃?我、我刚刚还吼了医生,我……」陈医师突如其来的答谢让祇稜浩有些错愕。
「谢谢你愿意等他。」陈医师微笑地说。
祇稜浩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刚刚的失礼,所以起身向陈医师深深一鞠躬后便离开了诊所。
时间又过了十天,下课时郭雷元不客气地将纸条压到祇稜浩桌上。
「他给你的,再伤害他就杀了你。」郭雷元压低声音道。
祇稜浩不做回应,等郭雷元离开后才拿起纸条。
这是一张摺成方型的纸条,封面画了一个框框和箭头,框框延着纸条边缘,箭头则指着左下角。他轻轻地打开来,纸条里面只写着一个英文单字,不,是名字——megatron……祇稜浩不禁露出浅浅的微笑。
傍晚时分系馆附近的停车场,祇稜浩背靠着发动的车子。他没有进到车子内,只是在车外什么也不做。
过了不久,祇稜浩看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人影从系馆正门走了出来,慢慢地靠近停车场,他不禁站直身体看着那个人。
杜嵐走到车子的附近就停下来,似乎不愿再靠近。
祇稜浩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有点心急却又不敢动作,他后退了几步,希望不要给他压力,而那人抬头盯着他,似乎有点不安和迷惘。
「冷气开好了。」祇稜浩轻声地说。
这是杜嵐的喜好,杜嵐喜欢进车内就有凉凉的冷气吹,所以祇稜浩事先发好车等他。
杜嵐盯着他一会儿才走到副驾驶座,准备打开门时又突然停住,似乎非常犹豫。
「我不会进去。」祇稜浩用勉强可以让杜嵐听到的音量轻柔地说,而杜嵐过了一会儿才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祇稜浩走到驾驶座门旁再度以背靠车门,驾驶座的窗户成半开的状态。
过了许久,车内才传出声音……
「我……最近在做治疗……唔——」杜嵐瞬间摀住嘴,而这个举动撩起祇稜浩一阵徬徨——是不是太靠近了所以想吐?可是声音好小,太远可能会听不到,怎么办?
在祇稜浩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杜嵐又继续开口:「我……我想继续跟你当兄弟。」
祇稜浩瞬间瞪大了眼,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他根本就不奢望他们能和好,当然更不可能料到杜嵐会说出这种话。
「我想……跟以前一样,所以可以等我吗?等我……」
之后车内不再传出任何声音。
祇稜浩几乎快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但他又怕太大的动作或是说出不适合的话又会吓着杜嵐。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嗯」了一声。
祇稜浩听见身后传来关闭车门的声音,许久后才坐进车内。
祇稜浩在那週搬了家。除了杜嵐以外,他不想让任何人碰他的东西,所以他没请搬家公司,而是花好几天的时间慢慢搬完。
每每看到躺在新家地上成堆的行李,杜嵐的身影就会不断地闪进他眼里。刚搬来台北时,杜嵐在他房内鑽来鑽去,偶尔会发出崩溃的吼叫,还打包了好几大箱退回台中。
就在杜嵐约他的那天祇稜浩搬完最后一趟,审视着地上的纸箱,杜嵐熟悉的声音浮现耳畔,他又想起了杜嵐。
他缩起身子窝在墙角想着杜嵐在车上说的话,原来杜嵐没有讨厌他,甚至还希望恢復原本的样子……想到这,祇稜浩又红了眼眶。
这段日子,太苦也太久了……终于……可以再和杜嵐一起生活……
终于……
*************
距离上次的谈话又过了快二个礼拜,期间祇稜浩和杜嵐的互动仍然和之前一样,但是今天下课后,祇稜浩却在车子旁发现意外的身影。
那人看到祇稜浩后马上大喊——
「太慢了!等下请我吃王品!」
祇稜浩呆愣了好一会儿,他完全没料到杜嵐今天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在等他。
「快!我肚子饿了!」杜嵐再次催促他。
祇稜浩连忙用遥控打开车子的锁,杜嵐很自然地打开门坐进车内,而祇稜浩又愣了一会儿,才进入驾驶坐。
他匆匆忙忙地用手机上网查询王品店面,匆促地订位之后才驶离校园。
一路上车内仅有沉默。
祇稜浩偷瞄了副驾驶座一眼,发现杜嵐握得紧紧的手在发抖,整个人也只是盯着他自己的手不动。
即使祇稜浩看到了也无法做什么,因为他不知道能做什么,所以只好专注地开车,至少这样能让杜嵐稍微安心点。
醺得恰到好处的烟燻鮭鱼薄片包着各类水果,大小都控制在恰好一口一个的鮭鱼捲,只要拿起叉子插到底,轻轻松松就可以将烟燻鮭鱼莎拉整个送入口中,但这对杜嵐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从小就没去过什么高档餐厅的杜嵐,别说用餐礼仪一个都不懂,即使服务生亲切地将应该使用的餐具放到盘内,『如何将食物优雅地送入口中』的方法却没人教过他,所以杜嵐完全辜负了主厨的用心,他分解了鮭鱼片和水果沙拉,再一一叉起推入口中。
看着杜嵐乡下土包子的用餐法,祇稜浩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但还是不禁露出浅浅的、温柔的笑容。
「不要笑!我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杜嵐发现祇稜浩微弯的嘴角,也不管祇稜浩背后的意思,逕自反驳起来。
「有机会我带你去各个地方吃饭。」
听到祇稜浩这么说,杜嵐停下手边的叉子愣了许久。
「我请客。」
杜嵐盯了祇稜浩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继续跟他的鮭鱼片奋战。
「你说的喔。」杜嵐小小声地说。
杜嵐的回答让祇稜浩脸上的微笑掛了好久好久。
用餐过程杜嵐和祇稜浩没讲几句话,就算是有对话,也只是『我去厕所』、『这个要怎么吃』等等的琐碎对谈。祇稜浩并不心急,事情不会再比以前更糟了,未来只会有好转的趋势,至少他知道杜嵐想继续跟他当兄弟。
带杜嵐回到新住处,虽然被狠狠骂了一顿,杜嵐还是跟以往一样打理他的房间。
这是好现象,祇稜浩非常高兴,他私心地希望杜嵐能就此淡忘伤害,但没想到,仅仅恢復一天过往的生活,他就差点再度陷入疯狂。
第二天,看到杜嵐满足睡去的脸,祇稜浩脑内突然想扑上去剥光他衣服,吻咬他的身体,再狠狠进入他体内;如果杜嵐挣扎,他一定会再把杜嵐绑起来,他将不会听到杜嵐的哭求,他会失去自我完全沉浸在慾望的肉池里。
他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但即使脑袋有这番自觉,身体却不听使唤,唇缘早已碰在一起,要是杜嵐没伸手搔抓嘴角,或许下一刻就是杜嵐惊恐的脸。
他闭上眼用力握紧拳,让指甲深深地掐入掌肉,将理智伴随疼痛碾入身体里,他要在犯下错误前制住自己的慾望。
好不容易才让充血的阴茎垂落,睁眼时看到杜嵐望着他,四目交接的结果使他再度燃起慾火,无论指甲掐得多深也无法控制勃起。
他品嚐过性爱的甜美,高潮的快感仿若毒品,戒断症状发作时就是想要更多,想要抱杜嵐,想要吻杜嵐,想要摸杜嵐,想要舔杜嵐,想要咬杜嵐,想要更多肉体的接触,想要大肆抽插杜嵐的穴口,想要杜嵐,想要、非常想要,强烈到几乎无法把持自己。
但是他不能,所以他必须逃跑。
他衝向浴室以水醒脑,但用再多冷水也降不了温,尝试自慰也无法得到满足。他知道自己不能跨出去,一旦离开浴室的禁闭、一旦看到杜嵐,他就会扑过去,再度伤害他。
最后他只好下逐客令,这辈子第一次,他要杜嵐回去。
之后的几天,上课时间人多他还可以保持冷静,但每每两人独处时他都必须拼命克制自己。被压抑的慾望并没有消退,只是不断蓄积在祇稜浩体内。
他有发现杜嵐好几次想问那天的事,所以他不断地逃避话题。虽然这样做杜嵐会皱眉、会露出不安的表情,他心疼杜嵐、他并不想让杜嵐出现负面的情绪,但,难不成要回答他嘛?回答他『没错,我想要你的身体』……
烦躁无处发洩,他像发了疯似地不断买东西。可是买了东西房间就会更乱,杜嵐必须更常到他那去或是必须收拾更久,恶性循环、越演越劣,到最后,连花钱都无法抒发他过度烦躁的心情,所以他只好逃,逃到看不到杜嵐的地方,至少可以避免悲剧发生。
但是他还是想要杜嵐,想抱杜嵐、想吻杜嵐,他告诉过自己不能想,但告诉自己不要想杜嵐不就又想到杜嵐了吗?
无解的回圈。
他有想过一夜情,只要随便去个同性恋网站约人出来便可了事,但是几番挣扎后他还是放弃了。虽然他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是没有爱的性让他很不快。
直到他想起课堂上讲的某种行为疗法——去敏感化,这才让他稍微得到缓解。具体做法很简单,想让怕痒的腰变得不怕痒,只要不断地刺激腰直到不再觉得痒就行了。
祇稜浩上课仍跟平常一样,回家后就不断地想着杜嵐。他套弄着自己一想起杜嵐便勃起的性器,在脑内幻想从何处开始褪去杜嵐的衣服;想着热吻时可以汲取到多少杜嵐的唾液;想着舌在杜嵐的脸颊上游移,滑至耳根再轻轻咬下;想着如何吸吮项颈间每一吋嫩肉、留下占有的痕跡;想着用舌与牙齿交互品尝杜嵐的胸口;想着如何逗弄乳头,引起杜嵐反应;想着各种口交方法让杜嵐达到高潮;想着要用何种角度突入那曾经包含过慾火的穴口,最后将情液留在杜嵐的身体里。他还会幻想杜嵐伸手环抱他的颈,甚至脑内合成杜嵐羞赧的呻吟。
自慰和性幻想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先前得不到发洩的慾望,不管多少次都会像溃堤般涌出。但仍然不够,即使都能达到高潮,自慰和真实的做爱还是不同,他嚐过实体的甜美,所以他知道。而且自慰事后会带给他空虚感,那如幻梦乍醒,由天堂坠落的失落必定出现,那人,终究不在他眼前。除此之外,他还彻底认清了自己是如此齷齪下流的人。
週六,杜嵐说傍晚会来收拾,但他错过了最佳的出门时机,当他拎起皮包和钥匙要离去时,门外早他一步传来金属撞击音。
是钥匙,杜嵐就在门外。
他慌张地躲进浴室里,幸好新公寓的浴室没有多少置物架,他不会丢东西,杜嵐也不会进来收,而且杜嵐也已经不会留下来洗澡了,待在那是安全的,至少杜嵐是安全的……
「浩哥?」
杜嵐突然喊了他的名字,让他为之一惊。但他没有出声,他不想见杜嵐,或者说他不能看见杜嵐。他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让脑袋放空,刚刚已经高潮过了,不反应期的抑制效果没那么快消退。
趁着杜嵐收拾房间的杂音,他轻轻地拆了掛在钥匙串上有荆刺的瑞士刀,再卸下刮鬍刀的刀片,一手握着一把。若是撑不住,用力握下,痛觉会把他拉回来。他坐在浴室的地板上,靠着墙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
『啪啪–』等了很久,终于等到门外的击掌音。
杜嵐要回去了吧?多久没看到了呢?杜嵐满意的笑脸。
祇稜浩的内心起了贪念,他想再看一次杜嵐的笑脸。
偷喵一眼就好,然后甩上浴室门把杜嵐吼回去,手上握着这两个东西应该不会出问题吧?他这么想。
祇稜浩先握了拳让手心感受疼痛,然后偷偷地从浴室里露出半张脸。
杜嵐满意地低头扫描现场,没有发现祇稜浩从浴室的那头看着他。杜嵐歪着头思考的样子让他看得入迷,门没关上,反倒是起了慾望。
手流血了,他知道,但无论他多用力,痛感多强烈都无法压抑。
杜嵐、杜嵐、杜嵐杜嵐杜嵐杜嵐,他想要,想要,非常想要。像毒癮发作般,他衝了出去,手里的东西掉在地毯上。
祇稜浩从后搂住杜嵐,再把他翻成正面,用身体将杜嵐死死地压在门上。
他捧起杜嵐的头将唇贴上,舌头侵入吐嵐的口中,就像幻想中的那样,搅弄杜嵐的舌,吸吮杜嵐的唾液,再啃咬杜嵐的唇,无止尽地向杜嵐索求这真具实感的吻。
直到杜嵐的身体不断往下滑、头脱离手的那一刻,理智才得到瞬间的自由。
祇稜浩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板上。他缩起身体,拼命地压抑被撩起的慾望,呼吸异常急促,喘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你……不要再过来了,我会请人来清扫,不要再过来了。」
未料,杜嵐没有动作。
「快走!!你要我再强暴你吗!?」他只好挥舞着手怒吼企图吓跑杜嵐,但他知道,这不是假话……他真的会做。
所以不要再过来了……拜託,不要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