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她坚决否认,「我只是想探清楚敌方形势。」她抬眼,居然就与那双黑瞳对上,而他们居然靠得这么近,近得他们的气息近乎能够交融,然而她却无法弹动,因为细小的垃圾箱根本不足以作为二人的掩蔽物,所以他们才必须挤在一起,才能勉强将垃圾箱作为藏身的地点。
这样的靠近,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几天之前他的反常举动。
听见她的话,他拧拢眉峰,脸色也就更难看了。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会身陷险境吗?」究竟该夸她胆子够大还是说她不怕死,居然选择独个儿犯险?
「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事实上,她来之前的确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在个更接近的位置听听他们的对话,也比较好在第一时间作为他的后援,虽然她早就料到被他知道就一定会惹他大发雷霆,但无奈她无法捨弃这个念头。
偶尔,她觉得自己的确很矛盾。
一方面她担当听话的奴僕,让他信任她、依赖她,另一方面却违背他的命令,一次又一次的惹他生气──
纵使如此,她违背命令的出发点都是因为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她想用自己的方法更靠近他。
她的话刚落,她就瞧见他的剑眉蹙得几乎纠结起来,显然地是对她的话感到不满,然而,他却没打算继续跟她在这些话题上周旋。
应该说,现在不是时候,回去以后,他一定会跟她好好算清这笔帐──
「夜姽,听着。」他低头,温热的呼息拂过她的耳廓,他的语调认真,却偏偏带点挑逗的味道,「两点鐘方向有敌人两个,带近身武器的,十一点鐘方向一人拿枪已瞄准了我们的方位,一点鐘的应该拿匕首或者短刃。」
她对他的话并不感到惊讶,反正她早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只是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们只有一把枪。」他把方才在军火头子身上捞回来的手枪递给她,「子弹还剩四发,有信心将两点鐘方向和十一点鐘方向的敌人一下子干掉吗?」
她接过他手上的枪,凝视了两秒,「这是glock19?」她打开塑胶造的弹匣外壳,瞟了里头金铜色的子弹一眼,然后又迅速把弹匣外壳合上,「只要靠我平日的射击练习的成绩,应该还可以剩一发子弹。」
她扬起饱满的红菱,笑容充满了自信,就算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她还能维持一届的神态自若。
「别太轻敌。」他虽知道她的话所言属实,她的确有这种能力去任胜这样的任务,然而他却不希望她有任何受伤的机会。
「嗯。」她又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自己的一点鐘方向,那张长椅后的黑影蠢蠢欲动,彷彿随时会向他们袭来,「那边的交给您?看来应该不只两个人。」
「没关係。」他从怀内抽出黑色的软鞭,那柔软的鞭身被他握在手中,只像隻享受主人抚弄的乖巧黑猫,毫无杀伤力,「你应该记得这鞭子的威力吧?」
夜姽笑意趋浓。
「我只记得鞭的主人,那鞭法是何其出神入化。」
他大方接受她的讚美,却也知道事不宜迟──
「我数三秒,就一起衝出去,ok?」他瞅着她,眼神无比认真。
她先是伸手摸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肯定灵鞭安然无恙的躺在经过特别设计的袜带里头,她才点点头,答道:「ok!」
「一、二、三!」
几乎是语音落下的瞬间,两人同时跃出垃圾箱的保护范围,十一点鐘方向的敌人反应最快,他的枪口瞄准了皇甫觅,迅速扣下扳机,指腹后按──
「嘭!」
夜姽的动作比他更快,枪口瞄准了对方的左边胸口,动作连贯的一扣一按,子弹疾速没入肌肉,绽开鲜红的血花。
他的手脚不稳,但仍朝皇甫觅开枪,可惜眼前一花,子弹偏移了位置,只击中了旁边荒废的铁皮屋,那男人低咒一声,继而「咚」的一声倒地,没了动作。
夜姽唇角上扬,马上扣下扳机,枪口转向两点鐘方向同时离开保护范围的鑣形大汉,一枪一个,双双ko,一个正中左胸、一个额头中弹,纷纷倒地。
她露出森冷的笑容,将尚剩一发子提的手枪收进口袋,抽出灵鞭,鞭尾击地,响声出奇地响亮,証明挥鞭者施力之盛。
一点鐘方向的人看见同伴已经倒下,再也按捺不住的跃出遮蔽物,往两人的方向直奔。
原来有三个人,武器只是短刃。
「只是一介武夫。」皇甫觅冷笑。
短刃的攻击范围只限于近身攻击,鞭的攻击范围就广得多了,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接近。
接下来,亦証实了皇甫觅的想法。
左臂上刺了条青龙的男人打头阵,惜在五步距离外已被皇甫觅的黑鞭一掠,脸上抽出一道血痕,根本不能接近,其他两人见状,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
下一刻,夜姽和皇甫觅就知道,他们打算靠人多取胜。
三人围成一个圈,将他们围在中间,皇甫觅下意识将夜姽掩护至背后,独自面对两个敌人,夜姽得悉他的举动,顿时心头一暖,却选择抿唇不语,静待皇甫觅的动作。
共事多年,两人合作无间,她一向都是跟着他而行动的。
她的视线对上那个眼眉上方有疤痕的男人,不难察觉他的紧张,冷汗早已沾湿了他额上的黑发,反观他们的不形于色就更大对比了。
倏地,皇甫觅黑鞭一挥迅速缠住了那个有青龙刺青男人的颈,下一秒,就听见某种怪异的声音,就像那种鸡骨断掉的声音……当他收鞭时,那人的颈竟歪成扭曲形状,直直倒在地上。
男人见状,不禁大吓一惊,然后与那个一直不形于色的男人一起发动攻击。
白色灵鞭疾速缠上那个一直没表情的男人的脚踝,接着手一收,他的身体毫无预警地被这力度一扯,他露出惊慌的表情,接着整个人向后倒,后脑狠狠的撞到地上,昏死过去。
见两个同伴前后遇害,男人那道被疤错开的眉毛紧皱,执刃的手已微微发抖,但仍不要命的往皇甫觅的胸口刺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