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陈瑀馨试着从他身上离开,他却没打算放开她的意思。
「你该躺着了。」陈瑀馨温柔的哄着他:「你喝多了,应该好好休息。」
梁宇瀚眼神只剩下惆悵,他没回应,还是一样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说什么也不肯放。
「你该好好睡觉,这样隔天起床才不会那么不舒服。」
「我睡着了,你就要走了吗……」
陈瑀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因为他的猜测正是她心里所想的。
「真的是这样吗……」他声音虚弱,心里的无力感涌上,几乎把他吞没。
这场梦,终究是不能一直延续下去的吗?
「如果你愿意好好休息,那我就不走。」她妥协了,轻轻抚摸他的脸:「我陪着你,我答应你,我不会走。」
「你也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他握紧她的手,有些苦笑的埋怨着:「可是你还是离开了……」
「我不是真的想离开你……」她依然诱哄他,尝试给他安全感:「我陪你躺着,我们一起睡觉,好吗?」
「好……」梁宇瀚点了点头,松脱紧拥的双臂,解开对她的牵制。
他看着她坐到床上,拉开棉被后躺下,在对上他迷茫的注视后,她唇角上扬,对他微笑。
「躺呀。」她手心向上,对他招手:「我在等你。」
他温驯乖顺的依着她,从床的另一边缓缓靠近她,从她背后拥着她娇软的身体。
「我如果闭上眼睛,你不会消失吧……」他的话语间还是透露着不确定性,与他膨胀的不安。
「不会。」她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双手覆上他的手臂。
她的声音与动作,好像一剂有镇定作用的强心针,让他心里的恐惧削减了不少。
连几日睡不好的疲倦,以及在包厢醉酒一回,还有刚才心痛地流泪,也让他真的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想起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心碎,她顿时眼眶温热,滴滴泪水滚滚而流,滑落至他的手臂。
她很心疼,她很后悔,她想自己怎么对他这么狠心,发生这么多事情,却从没想过跟他沟通,就吵着要走。
她告诉自己,等到早上醒来,她一定要把心里话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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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薄的阳光缓缓点亮天空,与黑幕交替,清晨的风是微凉的,刮在脸上会觉得有些清冷。
很久没这么好睡的梁宇瀚,几乎是一觉到天亮,他感觉到手臂好像被什么压着,但又像是被枕着。
他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好熟悉,却又好陌生。
他还是在梦里吗?她……是他所思念的她吗?
他在恍惚之中好像说了什么话,想要把她留下,她似乎也只是顺了他的意,但不具任何想法。
他想,或许她只是出于同情,所以才留在他身边。
她可能……不是真心想留在这里。
他告诫自己别再想了,越想,只会让自己越难过,他不愿意在她面前一直失控,也不想要勉强她留在这里。
梁宇瀚还在沉思着,枕在他手臂上的陈瑀馨倒是醒了过来。
「你头会痛吗?要不要我再去泡一杯蜂蜜水给你,我想昨天那一杯,应该不能喝了。」陈瑀馨起了身,嗓音温柔的关心他,磨去了自己带刺的稜角。
「是你送我回来的?」梁宇瀚对她的关心视若无睹,回了无相关的回答。
陈瑀馨愣住了,但没表现出来,她脸上掛着微笑:「我想说时间晚了,就送你回来了。」
「我懂了。」他却是冷漠回应,没有任何表情:「谢谢。」
梁宇瀚的疏离,让陈瑀馨感到措手不及,跟昨天喝醉酒的他,判若两人。
儘管如此,昨天他痛彻心扉,哭得完全不像他的那副伤心,还是让她下定决心,好好的把话跟他说清楚,不要让他置身事外,只能被动地接受分开。
「我有话想告诉你,其实我那天……」陈瑀馨话题才刚要起头,梁宇瀚的电话却响得不合时宜。
梁宇瀚彷彿也没打算要让她说下去的意思,决定先接起电话,简单的听过内容后,他把电话掛了。
「抱歉,我要出门了,公司有一点状况。」梁宇瀚面无表情的瞥着她,口吻多了不同以往的淡漠:「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
「所以昨天……」陈瑀馨抱着忐忑的心情,想要跟他好好沟通,但是他却拒绝延续这话题。
「我不太记得了,而且喝酒后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你别放心上。」他直接断了她的希望:「我真的得出门了,如果你还想待在这里,就待吧,离开之前记得把门关上就好。」
「……」她沉默几秒后,决定尊重他的想法:「那我也走了……」
陈瑀馨就像小偷一样,下了床,慌慌张张地离开梁宇瀚既是冰冷,又遥不可及的视线里。
等她离开后,梁宇瀚才松懈了他的防备,颓丧的坐在床边,双手覆盖在脸上,无力感持续燃烧,让他疼得有点难受。
虽然他的记忆有一点模糊,但清醒过后,昨晚他做了什么,大致上他是记得的。
但是,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样的答案。
他怕,他真的好害怕,怕她又会再一次提醒他,她想离开他,并且没有要嫁给他的这件事情。
他清楚得懂了,他真的也不奢求了,在她昨晚只是迁就他而留下来的这件事情分析,他知道,她心里真的没有他的影子。
「你留下来只是为了安慰我吗?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为什么……还要让我难过……」他对着空气说话,一股清雅的白茶花香,还残留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会留恋的,彷彿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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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瑀馨一脸倦容的回到她家,她庆幸今天休假,不用上班,可以暂时远离一切的繁杂的事情。
她回想刚刚面对梁宇瀚的时候,本来,她是想把一切向他坦承,不过她发现,其实他并不需要她说什么。
因为,她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至少,他表现得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