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澡不久的他穿着简约的黑色牛仔裤,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单手执着白毛巾擦乾仍处于半湿状态的银发。
湛蓝的眼睛瞟向那扇紧闭的浴室门,门后正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耳畔少了她的声音,周遭难得清静,除了洒水声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而他总算松了口气,偏白的大掌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他由得毛巾盖在发顶上,挨着床板仰首,出神地看着顶上那片天花,好使疲惫的脑袋稍作休息。
一整天下来,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个极度紧绷的状态,他一直都对她的示好不作理睬,为的就是刺激从小就有公主病的她发病,可她从未如他所愿——
他所认识的她并不是这个样子,他所认识的她根本受不了一丝冷落,只要备受冷落,就会觉得受委屈,小姐脾气随后爆发。可现下却……
她是在收敛她的小姐脾气吗?就为了能留下他这个「唯一的家人」吗?轻蔑的笑意不其然攀上嘴角,为了这个「唯一的家人」,她牺牲的还不少……
喀一声的啟门声扯回他的思绪,他侧首看去,卧室大门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声音时远时近,过了一会,一枚小脑袋冒了出来,是顶着一头湿发的她。
接着,一抹欣喜的笑容自童顏跃现,难掩兴奋的娃娃嗓循着空气飘至。
「沁泓,原来你在这啊,我刚刚还以为你在客厅呢。」
洛沁泓没回应她的话,仅淡薄地命令:「过来。」
洛小漩怔了下,才缓步进卧室,来到他身处的床前。「沁泓,怎么了?」
她穿着印满松弛熊图案的粉色睡裙,幼项上掛了同色毛巾,裙子长度过膝,只有少许肌肤坦露在外。一如既往,她的穿着依旧孩子气,依旧和性感沾不着边际,可是……仍有能力令他衍生出拥她入怀的衝动。
一方唇角不受控的弯出嘲弄般的弧度,洛沁泓睇着她那张毫无放备的小脸,温柔地道出一个邪恶的邀请。「上来。」
娇滴滴的身子猛地一震,娃娃脸炸的一声红透了,儘管她神经再大条,也不会听不懂他言词中的暗示,故她反射性后退了半步,试图婉拒。「这……」
可他非但霸道的不给她说拒的机会,还提出比先前更无理的要求——
「我不习惯自己一个睡,你得每晚陪我睡……」
长眸细瞇,洛沁泓注视满脸为难的她,等着看她发难。
同时间,他也在挑战她的底限,卑劣地想瞧她可以为了留住那个「唯一的家人」做到什么地步。若果当天被带回家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那对方是不是能享有相同权利?思及此,原已熄灭的怒火復燃,让他感到有些少烦躁——
「不行吗?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肯回家,我要你怎样也可以吗?」洛沁泓沉声开腔,听似是追讨权益的质问,实则是故意刁难,可他擅长掩饰自身情绪,故思绪紊乱的她压根儿没发现这一点。「是这样没错……」
「上来。」催促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她方寸大乱、浑身轻颤,娃娃脸上难色更甚。「沁泓,那个……你不是有女朋友吗?这样做不是太好吧?」
「你倒是提醒了我,那我回去了——」秀眉轻挑,洛沁泓故意板起脸装佯生气,一条劲瘦的长腿作势跨下床。
「不——」原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岂料她撞进他怀里,把他当成是救命浮木抱得死紧,怕他会消失似的样子。「沁泓,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
那双沾了水光的大眼睛、那略带哭腔的哽咽,均令他难受心酸,他强逼自己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也强逼自己别对她有所期待,但再三叮嚀,还是止不住汹涌如瀑布般的情感。他能否把她的行为解读成她在乎他、她着紧他,就单纯是在乎『他』,而不是『唯一的家人』,所以她才介意别的女生的存在?
几近不由自主地,他伸手覆上她的颊,长指肆意滑动,感受肌肤上的丝滑触感。他希望她是这样想的,但残存的理智却一再提醒他事实有多残酷——
「沁泓……这样可以吗?」洛小漩小心翼翼地问,慌乱深深雋刻于眼底。
纵然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可怜,儼如隻无助的小猫,可他却没法生出爱怜。
唇畔扬出一个极浅的弧度,他悽然一笑。
也许,他的耐性、他的温柔,早在过往用光了……现在的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欺负她,把她欺负得很惨。也许是想透过服復她来拯救过去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也许是想透过伤害她来让自己再受一次重创——
「吻我。」
果然不健全的人都有着不健全的心理,正因为不健全,所以寻求救赎。
「下?我不会……」她惊恐的瞅着他看,小脸上犯有难色,嗓音抖如落叶,那模样好不可怜,却激不起他一丝怜悯。
他也没勉强她,只是沉默地推开她欲下床,可腿还没有机会碰着地,一股蛮力又袭向他的胸怀,慌张的嗓自怀中响起。「等等——我……试试看……」
洛小漩一面胆怯,水亮大眸微垂,胖嘟嘟的粉颊上涂满羞赧之色,那醉人的酡色彩甚至有蔓延至细项的趋势。
之后,没人打破缄默,室内恢復寧静。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依然没有进一步行动。
终于肯放弃吗?正当洛沁泓忽视落寞感欲起来之际,双肩一重,热力循着光裸的肌理而至,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何事,柔软的触感挤压他的双唇,着实地吓了他一大跳。他定神细看,便近距离迎上了一双视死如归的眼睛……
她依循他的意思,吻了他。
心间一阵躁动,他全身绷紧,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息。
绷紧的面容令原是线条冷峻的脸庞添了几分严酷,洛小漩误将他的紧绷解读成不悦,心一慌,嫩唇死命压向他的,双目紧紧闔上,那送死的模样彷彿在诉说着这已是她的极限。
努力了好一会,感觉到对方仍像个木头人,洛小漩易起一方眼睛,偷瞄他的表情。瞥见那双眸色稍深的眸冷瞪着她看,她心漏跳一拍,粉脣自动退离。
……这样可以吗?洛小漩张唇欲语,一股蛮力贸然袭向脑际,弱弱的声音方逸出唇畔,便迷失于他的唇舌间。
在她茫然的眸光底下,他用力吻着、纠缠着,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霸道地佔据她柔软的每一吋,他要她眼中只有他一人,要她成为他的——疯狂的念头缠绕着他,驱使他去佔有她,他肆意掠夺她的甜美,直到她快要窒息,才自一片迷乱中清醒过来。他在做什么?明明要让她知难而退,可他现下却在……
「沁泓……」柔弱的童音唤回了他的神魂,只见她睁着水眸,微喘着问:「这样就可以吗?」
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张被吻得红肿的唇,长指自有意识探出,来回轻抚数来遍,妄想能抹去他的暴行,可那嫣红色彩依旧鲜艷,彷彿在嘲笑他的行径。
然后,他放弃了,而放得极轻的娃音亦旋即响起。
「沁泓?」她表情憨呆,眼睛如罩了层水雾般,惹人心生爱怜。
可縈回于脑际的就只有……狠狠蹂躪她的念头。
接着,他听见自己过于淡薄的嗓音,并睇见震惊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取悦我。」
不知为何,他竟为此而高兴——他的心态何时扭曲到这一个地步?也许早在没有她在的年几间,他变了太多,变得不会呵护这个如同公主一般的存在。
「这……我真的不会……」
冷眼看着她一脸为难,酡色染满童顏和雪项,他没多说什么,推开怀中的人儿欲离。这回,她应该会放弃了吧?
出乎意料之外,结果竟跟上回一样,脚还没有机会碰上地面,他又被蛮力按回原处,着急的童嗓又是一响。「等等——我试试看……」
这回,她的头垂得低得不能再低,几乎可以贴到胸口去。
敏锐的感知搭着他两膊的小手微微收紧,慌乱的嗓音随之而至。
「那个……你可以躺下来吗?」
蓝眸闪过错愕,他惊讶得答不上话来,可惊吓的事不只一宗,就在湿热感侵袭他的耳壳,顺着他的颈脖蜿蜒而下……就在他瞥见她的粉唇嫩舌在他结实的胸前落下细碎的舔吻时。
原以为她会甩他一巴掌,原以为即使她敢,做了一半就会放弃,可她却出奇的毅力十足,吓得他不得不推开她——
「这样可以吗?」洛小漩问,脸上红霞未褪。
他不发一言,只是眼神复杂的盯着她。
明明是在为难她,要她知难而退,要她放弃与他同住一室的蠢念头,可他却在不觉间享受她的服务。明明她的吻、她的动作都很生涩,就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似的,可他却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甚至还听见心底深处最真实的心音,更被情感反过来掌控理智。
然他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把她压到柔软的床铺去。「你真是很不会弄,男朋友都没教你吗?」
洛小漩面红一阵、青一阵,但尷尬非常的她仍勇于正视他的双目。「我没男朋友……」
那双清澈如潭的眼睛,教他为之胆怯。
「之前呢?」洛沁泓追问,表情有点复杂,纵是居高临下理应佔尽地利优势,可气势却比他身下的女人还要来得薄弱。
圆润娇软的身子抖了个两抖,洛小漩才颤着嗓答话:「都没有……」
她的回应不期然换来沉默,大抵是受不了对方的冷默,洛小漩主动延续话题,目光游离不定,定在他有型的下顎上。
「那……果然像小学时小花说的那样,我长得太胖了,没男生会喜欢我的——」她的感言还未发表完毕,洛沁泓便逕行抢白酸她,用那言不由衷的口吻。「对,没男生会喜欢你。」
也许,就只有他这么傻爱她十一年,换来的就只有她一句没男生喜欢她。
「也是的……」洛小漩鲜少地没反驳,虚声附和他的说法。
如应声虫般的附和未能让他高兴起来,反而令他难受极了。
她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反驳?为什么要让他看起来像个坏人似的?他恼在心头,但极为克制自身,没让心中的不满曝光,但还是被粗神经的她察觉得到。「沁泓,你……是不是不高兴?」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唯唯诺诺的口吻害他的胸口又是一紧。
「对,就因为你的表现太逊了。」洛沁泓盯着她的眼脸,用着讥讽的口吻道出言不由衷的话来,瘖哑的嗓音儼如强抑着什么情绪似的,直教洛小漩心下一震,蕴酿多年的内疚感倾巢而出。「对不起……我不会这些……」
那微慄的嗓音,教他心头禁不住一颤,也教他的唇禁不住覆上她的。
他勾缠她羞怯的舌,吮吻她柔嫩的唇瓣,肆意掠夺她的甜美气息,与此同时,大手撩起她的裙襬,顺着柔滑的肌肤往上探去,摸索着她敏感的身子。
其实她会,他才该要生气,他不是不知道。
可他现在也感到生气,生气自己为她在他离开以后没男朋友这个而高兴,更生气自己到现在还未放低这个无论怎样伸手也触碰不到的女孩。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长及小腿的薄睡裙里头有穿内衣、内裤,可他当时还是起了歪念,看着那张熟睡得毫无防备的脸,衍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想吻她、抱她,想用手膜拜她身上每一吋,想用唇舌嚐遍她身上每一处。
也许,那时真是憋太久了,所以才会因为一时衝动做出不该做的事来。
指掌沿着她柔软的胸而下,越过小腹,挑起那层菲薄的布料,膜拜那片柔软的湿地,透过指腹感受她的温度、她的颤慄。
「沁泓……」她轻唤他的名字,吐气如兰,声音似吟。
「怎了?」他含着她小巧的耳珠,含糊地问。
「不要碰那里好不好……」粉唇发颤,吐出来的声音几近抖不成音。
「为什么?」他耐心地问,大手在那片湿润土地流连忘返,不经意引出一池春水濡湿他的指掌。
「我会想上洗手间……」她喘嘘嘘,无助的两手在被单上扭出多个小结。
闻言,洛沁泓忍不住笑了。「白痴。」
「沁泓,我真是……」
知悉她想说什么,他没让她把话说下去,只是注视那张意乱情迷的小脸问:「那次之后,没人抱过你吗?」
「没……」
其实这一点,她的身体、她的反应都反映出来,可他就是想她亲口确认。
「沁泓……那个不要碰那里好不好……我真是很想上洗手间……」她羞怯的请求又逗乐了他,他又忍不住笑了。「那我不用手碰就可以了吧……」
在洛小漩以为折磨完结之际,便惊感下身最贴身的衣物被拉了下来,她还来不及抗议,双腿便被分开了,抬高并扛在他宽阔的两膊。
眼看他俯首,洛小漩深感不妙直觉喊不——
可她还来不及拒绝,一股羞人的热源突发闯入她的体内,教她浑身一颤。
她感觉到他唇舌的蠕动,她想开口抗议,可抗议的声音却适时转化成丢脸的呻吟,两腿被两隻有力的大掌制住了,她只能无助的抓着被单娇泣着,被动地任他为所欲为,放任羞耻与欢愉交织而成的感觉折磨她全身的感官——
他贪婪地吞吃着她的味道,贪婪地汲取那彷彿是纯洁的象徵。
她很乾净,真的很乾净……乾净得……让他感到莫名厌恶。
她的乾净一再提醒他的骯脏,提醒他这双手早就失去了触碰她的资格了。
同时也提醒了他,他的人生没有阳光,也不可以有阳光。
故此,这个如同阳光一般的存在,他不可以拥有。